陳蘭桂想哭,紅著眼眶看著孫朝。
孫朝也沒想到宴輕都要娶凌畫了,怎么還不喜女人?凌畫不是女人?
他人不進來,有千百個招數都沒用,他看向王賀,壓低聲音,“你去追追?”
王賀咬了咬牙,追了出去。
宴輕走的快,轉眼就下了樓。
程初跟著宴輕下樓,一面覺得可惜,一面感慨,宴兄還是過去的宴兄,沒有因為要娶媳婦兒了而對所女人和顏悅色。
出了桂霞樓,程初對宴輕問,“宴兄,看不上雜耍了,咱們去哪里啊?不能就這么回去吧?”
大熱的天,他徒步走出來多不容易。
宴輕沒說話。
王賀從桂霞樓里追了出來,“宴兄,程兄,包廂里面那兩個女子,一個是我表妹,一個是我表兄的表妹,他們都是很文靜的姑娘,素來不惹事兒不嘰喳,也不會做出不符合身份的事兒,你們倆就當她們不存在就是了。”
程初根本就沒看清那兩個女子長什么模樣,聞言看著宴輕,“我聽宴兄的。”
王賀看著宴輕,“宴兄?”
宴輕擺手,“不必了!”
王賀試圖勸說,“若是宴兄實在不喜,可以讓掌柜的將包廂用簾子隔開……”
宴輕看著王賀,忽然一笑,對他走了兩步,沒受傷的那只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挑眉,“王兄今兒怎么這么熱情?你家里不是不讓你做紈绔了?你不是也為了你表妹改邪歸正了?”
王賀心里一緊,吶吶,“這不是兄弟覺得機會難得嗎?想著宴兄和程兄因為沒訂到位置看不上怪遺憾的。”
“我不隨你回去占用你們的地方,也不見得會遺憾。”宴輕放開他,對身后的云落道,“你問問凌畫,爺想看郭家班的雜耍,桂霞樓沒有位置,她能給我弄到位置嗎?”
云落點頭,輕輕一抖袖子,里面一只睡的迷迷糊糊的信鴿飛了出來,他掏出簡易的紙筆,寫了一張信箋,綁在了信鴿的腿上,抬手輕輕將他對著凌家的方向放飛了出去。
信鴿飛走,云落對宴輕說,“一盞茶的功夫主子會回信。”
宴輕很有耐心,“行,那等著。”
程初睜大眼睛,看著宴輕,難以置信,“宴兄,你不是吧?你有什么事兒都找嫂子的嗎?”
他還記得他染了風寒,找人家要靈丹妙藥。如今桂霞樓沒位置,也找人家要位置。
這可真是……
有了未婚妻,便事事找未婚妻?他以前可沒見秦桓找未婚妻,秦桓巴不得他的未婚妻八百年不想起來他。
宴輕十分坦然,看著程初,“有什么不對嗎?”
他的未婚妻好用,為什么不用?
程初:“……”
沒、沒什么不對!
王賀親眼看著宴輕這操作,也很是驚奇,看看宴輕,又回頭看看桂霞樓,“這桂霞樓,不是凌家的產業吧?”
程初三分懷疑,七分不確定,“不、不是吧?沒聽說桂霞樓是凌家的產業啊!”
宴輕不答,云落也不語。
王賀不甘心就這么回去,于是,也想等等看凌畫到底能不能在這種擠爆了的情況下給宴輕弄個好位置。
表兄已經私下與那幾個包廂里面的人打過招呼了,畢竟都是巡城司的兄弟訂的位置,誰敢不買表兄的面子?沒人會讓出位置來。
一盞茶后,信鴿果然又飛了回來,落在了云落的手掌心。
云落解開信鴿腿上的信箋,看了一眼,難得露出笑意,對宴輕說,“主子說,小侯爺想看雜耍簡單,不必與人搶位置,她會讓趙縣的郭家班子再多留一天,后天桂霞樓給小侯爺您包場,您可以請您的兄弟們一起看雜耍。”
程初震撼了,“真的嗎?”
宴輕也看著云落。
云落對宴輕點頭,“主子是這么說。”
宴輕彎了彎嘴角,回頭伸手拍拍王賀,“王兄回去吧!我有未婚妻,用不著欠你表兄的人情,再會了。”
王賀滿腦子問號,說不出話來。
程初哈哈大笑,高興極了,“宴兄,嫂子果然厲害!以后嫂子就是我親嫂子!”
宴兄嫌棄他,“我不是你親哥。”
“你不是我親哥沒關系,嫂子是我親嫂子就行。”程初從來沒覺得這么暢快,“讓趙縣的郭家班子再多留一天,讓桂霞樓包場啊,這手筆也太大了。”
他手舞足蹈,興奮的不行,“宴兄,嫂子怎么這么會呢?你說這像不像書上寫的一擲千金博美人開心?這不該是咱們紈绔子弟干的事兒嗎?怎么嫂子反過來干了?是嫂子真的太厲害了?還是咱們太沒用了?”
宴輕瞪了他一眼,一腳踹到了他屁股上,“你說誰是美人?”
程初沒躲開,被踹了個正著,咧著嘴揉屁股,后知后覺得罪了人,立馬告罪,“是兄弟胡言亂語,宴兄是堂堂大丈夫。”
宴輕哼了一聲,“走了!”
程初立馬問,“去哪里?”
“回府遛汗血寶馬。”
程初沒意見,“行行行,我也跟你回府一起遛馬。”
程初跟上宴輕,走了兩步,忽然問,“宴兄,你的汗血寶馬有名字了嗎?”
宴輕腳步頓了一下,語氣如常,“有了。”
程初好奇,“叫什么啊?”
“輕畫!”
程初:“……”
他盯著宴輕的后腦勺,好半天,才找回聲音,“是我理解的那個輕畫嗎?取自你和嫂子名字里的一個字?”
“嗯!”
程初:“!!!”
他風中凌亂了一會兒,“誰起的?”
“她!”
程初已經不知該作何表情了,“你竟然同意?”
“不好聽?你有意見?”宴輕回過頭,一臉你有意見趕緊提,你提完了我再補你一腳的神色。
程初果斷閉嘴,“沒、沒意見,挺好聽的,哈哈,真是太好聽了!嫂子真是會起名字!”
宴輕轉回身,繼續往前走,很淡定,很坦然,“倒也不用太夸她。”
程初有點兒想自閉,干巴巴地說,“好名字就是好名字,怎么能不夸呢!”
天知道,明明大熱的天,他此時一點兒也不嫌棄熱了。給一頭馬叫輕畫,且能讓宴兄同意叫這個名字,凌畫果然是凌畫,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自閉了一會兒,又問,“郭家班不是給江北郡王府的老郡王妃賀壽的嗎?再多攔一天,誤了江北郡王府老郡王妃的壽誕行嗎?”
“你操心那么多做什么?”宴輕溜溜噠噠往回走,地面上有一個小石子,他索性一邊走一邊踢著玩,“她既然敢讓郭家班子多留一天,就必是能留。”
程初想想也是,他替人操什么心。
他追上兩步,哥倆好地說,“宴兄,嫂子對你可真是好啊!”
宴輕點頭。
程初好奇,“秦桓那家伙口口聲聲不說嫂子好,是他自己的問題,還是嫂子的問題?宴兄你知道不?”
宴輕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我哪里知道?我只知道秦桓長的沒我好看。”
程初:“……”
對!沒您長的好看,不配嫂子對他好。
他覺得自己真難,已經拉不住宴兄這匹脫了韁繩的馬了。
王賀沒攔住人不說,還被宴輕和凌畫的操作震懵了,他回到桂霞樓二樓的包廂,還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孫朝見他只自己回來,就覺得事情估計沒成,壓低聲音問,“怎么沒攔住人?沒請回來?”
王賀將親眼所見的事情同樣壓低聲音說了一遍。
他真是盡力了!總不能強行將宴輕拽回來。
孫朝聽完也沉默了。
陳蘭桂絞著帕子險些哭出來,“表兄,他走了,我也不想看雜耍了。”
孫朝皺眉,擺擺手,“不想看就回去吧!”
他對外喊了護衛吩咐,“送表小姐回去。”
護衛應是。
陳蘭桂離開后,王賀問,“表兄,怎么辦啊?”
郭家班子的雜耍吸引出了宴輕,但他根本不進包廂又走了,不上套,他們想做什么,也施展不了,太子殿下交待的任務只能胎死腹中。
孫朝也很是心煩,“今晚我見了殿下再另行商議吧!”
王賀嘆氣,他也不想坑宴輕,但誰讓他喜歡表妹呢,而表兄投靠了太子殿下,他也只能為了表妹投靠太子殿下了。
天知道宴輕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忽然對他那一笑,他當時頭皮都炸起來了。
今兒沒成也好,否則事后,宴輕怕是第一個先饒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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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寶貝兒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