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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心之所向

  太后對宴輕的大婚上心極了,自然也想知道御衣局將宴輕的大婚吉服做成什么樣了,所以,聽凌畫提起吉服,她也想去看看做的如何了。

  她站起身,對凌畫說,“走,咱們現在就去御衣局瞧瞧,哀家也想看看。”

  凌畫笑著點頭。

  二人一起出了長寧宮。

  御衣局并不遠,太后拉著凌畫上了她的鳳輦,一路說著話,便到了御衣局。

  御衣局的人連忙出來接太后駕。

  得知太后與凌小姐是來看大婚吉服的,御衣局的奉御滿臉是笑地說,“回稟太后娘娘,宴小侯爺的吉服已做出來了,就差讓繡娘刺繡了。”

  太后驚訝,“這么快?”

  奉御討好地說,“不敢耽誤小侯爺的事兒,這些天整個御衣局最好的繡娘一直在做小侯爺的吉服。”

  太后十分滿意,“帶哀家去瞧瞧。”

  奉御連忙頭前帶路。

  來到主繡坊,奉御吩咐一句,有人立馬取來了宴輕的大婚吉服,果然已經完成,式樣是凌畫早先給的式樣,緞子也是凌畫安排的,與她的嫁衣是同樣的緞子,只不過是借了御衣局繡娘的手。

  太后看的很喜歡,“這式樣好看,繡活也縝密,不錯,該賞。”

  奉御得了太后的夸獎上次,心里很高興,連忙謝恩,覺得不枉他讓整個御衣局最好的繡娘來忙宴小侯爺吉服的事兒。

  “這式樣哀家以前沒見過。”太后小心翼翼拿著吉服,生怕自己的指甲給刮了劃了。

  奉御瞅了凌畫一眼,小心翼翼地回答,“是凌小姐讓人送來的式樣圖畫,繡娘按照小侯爺的尺寸裁剪的,不止如此,這料子也是。”

  太后“哎呦”了一聲,對凌畫歡喜地說,“這般上心,真是辛苦你了,你那么多事情要忙,連這種事兒也做到了,哀家真不知該怎么夸你了。”

  凌畫溫柔地笑,“我與小侯爺大婚,是大事兒,自然要處處盡心,您老人家都如此操勞,我豈能落后?”

  太后樂的合不攏嘴,“能娶你進宴家門,是宴家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以前,她從不敢想,凌畫能嫁給宴輕,不管娶誰,他肯娶妻就行,沒想到,如今娶了個最好的。

  宴輕沒做紈绔前,也就不說了,滿京城的閨秀,隨便他挑,若是沒有三年前太子太傅陷害凌家,凌畫敲登聞鼓告御狀,獨自支撐起整個凌家,大放異彩這件事兒,凌畫大約在京城還是藉藉無名,凌家門楣不顯赫,她本身不出彩,有個商家出身的娘,她給宴輕選妻的話,不見得選她。

  可是,四年前,一個做了紈绔,一個敲登聞鼓告御狀,已柔弱的肩膀震懾了整個后梁。到如今,這緣分就這么結下了。

  太后不禁想,難道這就是姻緣?

  凌畫受寵若驚,太后先還說宴輕娶了她是福氣,如今成了整個宴家娶了她是福氣了,這讓她有些受不住,連忙說,“太后您過獎了,臣愧不敢當。”

  “你這丫頭,就是謙虛。”太后笑呵呵地拍了她一下,慈愛地看著她,“如今的宴家,可不就指著你了,你進門后,能給宴家傳宗接代,哀家就了卻一樁心病,多活十年。”

  凌畫莞爾,“您放心,小侯爺已答應了。”

  “他答應了?”太后愣住。

  “對,他答應了。”凌畫肯定地點頭,“不過要等個二三年,等我卸任江南漕運,就可安心相夫教子了。”

  太后不驚訝是不可能的,宴輕是誰?他那個脾氣,她再了解不過,他能娶妻已讓是讓步,還能這么快就答應傳宗接代,可真是讓她大感意外了,她試探地問,“他是怎么答應的?”

  這種事兒,他們還沒有大婚,竟然都談過了嗎?是她該感慨自己老了,還是這倆孩子都不是尋常人?

  凌畫抿著嘴笑,“我說我想要小孩子,小侯爺起先不同意,后來拗不過我,就同意了。”

  至于詳細內情,她自然不會說的。太后也不需要知道,她想知道的,無非就是她與宴輕相處的很好罷了。

  太后果然也不細問,能得到這句話,她就已經高興的不行,連連說,“好好好,哀家就等著了。”

  凌畫微笑,于奉御說,“既然已經做完了,繡工的事兒,就我帶回去自己親手來吧!”

  奉御一怔,“凌小姐,您還要親手繡嫁衣……”

  忙得過來嗎?

  凌畫點頭,“不是問題,擠著時間也能繡出來。”

  奉御自然不會阻攔,該得的賞賜,他已經拿了,凌小姐若是帶回去自己做繡工,他也沒意見。

  太后心疼凌畫,“不如讓繡娘跟你進府,也不至于自己一針一線親手繡的,意思意思也就是了。”

  凌畫堅決地搖頭,“一輩子只一次大婚,臣還是想自己來。”

  太后點頭,“那你也別累著,你累壞了,可怎么美美的做新娘子?”

  凌畫笑著答應,“不會的。”

  她自己的嫁衣已繡了一半了,后面兩個半月,緊著時間,不是多難的事兒。

  二人出了御衣局,太后留凌畫用午膳,凌畫自然不推辭,跟著太后回了長寧宮。

  用過午膳后,凌畫才帶著宴輕的吉服,回了凌家。

  琉璃將宴輕的吉服搬進凌畫的屋子里,放在桌子上,對凌畫不解地問,“小姐為何在御衣局與太后說那番話,御衣局可不是長寧宮,閑雜人太多,但有只言片語,都會傳遍皇宮,甚至傳出宮外。”

  “你說的是宴輕答應我要孩子的事兒?”凌畫笑問。

  “可不是?這事兒不是該瞞著嗎?”琉璃納悶,“就算要與太后說,也該私下說。”

  凌畫淡笑,“不這么說,怎么能傳到陛下的耳朵里,傳到東宮的耳朵里,傳到朝臣們的耳朵里呢?不這么說,有誰相信,我兩年后是真的要卸任江南漕運呢?江南漕運是我耗費了無數人力財力物力精力救活的,陛下也不見得多信我能輕易放手。”

  琉璃恍然。

  “你覺得,自古以來,有多少人能夠功成身退?”凌畫不想以自己的性命去賭帝王的信任,“陛下是太后親生,宴輕是紈绔,這兩個人的面子,以及我一心相夫教子的決心,才能讓我到時候功成退下。”

  才能由明處轉到暗處,扶持蕭枕。

  否則,她江南漕運的擔子,也許卸下那一日,就得用命來買自由。

  琉璃倒吸了一口涼氣,“陛下……是明君吧?”

  凌畫笑,“是啊,陛下是明君。”

  她補充,“但明的后面,是君,這個字才是最主要的。”

  君,天下之父,衡量的是江山社稷,他不會留威脅江山社稷的人存在。倘若他依舊傳位給太子的話,就不會讓她活著,否則看著她與太子斗,破壞社稷嗎?這就是君。若不傳位給太子,那么,她也會把她變成下一任帝王手里的劍吧!總之,退是不可能的。

  但她若是兩年后早早就能退了呢?

  趁著陛下春秋鼎盛,就退下去。趁著給端敬候府按照太后期盼的那樣傳宗接代,趁機退下去。陛下總不能不顧太后。

  琉璃嘆氣,“小姐您真是太難了。”

  凌畫笑。

  難嗎?她不覺得,沒遇到宴輕,她怎樣都無所謂,生死存活,不過是恣意一場罷了,人生如戲,怎么唱都好,她隨意就是,反正,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但如今她遇到了宴輕,她一見傾心,到如今喜歡極了的人,她想要的是一生相守。從他年少輕狂鮮衣怒馬,到蒼蒼白發含飴弄孫。她想一直陪著他。

  有了心之所向,她籌謀的便不止是扶持蕭枕登上皇位報相救之恩了。

  琉璃忽然說,“昨兒晚上端敬候府進了一批匠人。”

  凌畫抬眼,“晚上?進匠人做什么?”

  “應該是修繕院子吧。”琉璃不覺得除了這個還能有什么。

  凌畫思索片刻,有點兒坐不住了,“他不會是發現了我不讓管家修繕那處主母院了吧?”

  琉璃搖頭,“不知道啊。”

  云落不傳信,她不去端敬候府,也打探不到里面的內情。

  凌畫立即說,“備車,去端敬候府。”

  她才不要與他分院而住。

  ------題外話------

  我到底給了你們什么樣的錯覺,讓你們覺得,加更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存在(/\)

感謝寶貝兒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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