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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料錯

  三日后,胭脂樓飛進了一只飛鷹,正是十三娘放飛出去的那一只,腿上綁著已被替換掉的信。

  十三娘看到了飛回來的飛鷹愣了愣,心想著這只飛鷹竟然沒在離開那日被人射下,難道掌舵使的人沒一直盯著她的胭脂樓嗎?還是說她料錯了,掌舵使并未懷疑她?

  十三娘拿不準。

  她解下飛鷹腿上綁著的信,打開,薄薄的信箋,上面寫了一個符號,“?”

  十三娘看著信箋上的字,看了半天后,也只是一個符號而已,于是,她將之扔進了火爐里燒了。

  將信箋燒了之后,她摸了摸飛鷹的腦袋,喊來彩兒,“將它帶下去。”

  彩兒睜大眼睛,一臉驚喜,“小姐,您不是說它……它怎么回來了?”

  十三娘搖頭,“大約是我料錯了,你仔細養著它吧,以后不要讓它再跑出去了。”

  她又吩咐,“去將掌事的喊來。”

  彩兒點頭,抱著飛鷹走了下去。

  不多時,掌事兒的來到門口,對十三娘拱手,“十三娘,你喊我。”

  十三娘點頭,讓他進來,關上門,壓低聲音問,“掌舵使的人還在胭脂樓外嗎?”

  掌事兒的點頭,“前兩天還在的,這兩天沒察覺到氣息,大約是不在了?”

  十三娘問,“是掌舵使那日來喝酒離開后嗎?”

  掌事的點頭,“好像是。”

  十三娘慢慢地坐下身,“這就奇了怪了。”

  掌事兒的看著十三娘,“娘子不要輕舉妄動,咱們在漕郡待了多年,只要娘子不輕舉妄動,掌舵使是不會查出我們身份的,我們依舊能安然無恙在漕郡待著。”

  十三娘輕聲說,“宴輕來漕郡了,你讓我怎么不輕舉妄動?”

  掌事兒的頓了一下,“那也不能輕舉妄動,他身邊高手如云,又是掌舵使的夫君,主子沒吩咐,十三娘萬萬不要自作主張。”

  十三娘笑,“你知道那盆紫牡丹是怎么死的嗎?”

  掌事兒的震驚地看著是十三娘,“不會是娘子你……”

  “是我。”十三娘承認不諱,“那日我去清音寺也不是湊巧,是想借東宮之手,殺了宴輕,只不過沒想到掌舵使的人那么厲害,東宮養的那些人都折在了清音寺后山。”

  掌事兒的面色大變,“十三娘,你膽子也太大了,竟敢私自聯系東宮,主子若是知道……”

  “主子知道也不會怪我。”十三娘截斷掌事兒的話,肯定地說,“我是為了主子好。”

  掌事兒的跺腳,“哎呀,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聲。”

  “我若是跟你商量,知道的人多了,能瞞得過掌舵使的人徹查嗎?那日,掌舵使的人將整個胭脂樓查了個底朝天,你們有誰比得過掌舵使手下那幫子人?那可是連死人都能讓其撬開嘴的。”

  掌事兒的閉了嘴,“這倒是。”

  掌事兒的看著十三娘,“可是您也不能與東宮為謀啊!”

  十三娘搖頭,“我只是與殺手營的首領有舊罷了,只是沒想到,殺手營那么厲害,卻全盤皆輸,掌舵使身邊的暗衛,竟然厲害到如此地步,這樣的話,我該怎么殺了宴輕……”

  掌事兒的也震驚了,“殺手營竟然悉數折在了清音寺后山?而掌舵使和宴輕毫發無傷,也沒聽說掌舵使的人有什么大批的損失,那日清音寺似乎都沒聽說鬧出什么動靜,這……這也太可怕了。”

  十三娘點頭,“是啊,很可怕。”

  掌事兒的勸道,“十三娘,你還是不要動了,既然紫牡丹的事兒已驚動了掌舵使,再動的話,怕是得不償失,另外,你聯絡殺手營的人,借東宮之手,若是被主子知道了,主子也許不會怪你,但你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因妄動而耽誤了主子的大事兒。”

  十三娘點頭,“我不動了,我就是想告訴你一聲罷了。”

  掌事兒的松了一口氣。

  十三娘看著窗外,目光幽幽,“我那日本來以為,若是掌舵使射死了飛鷹,拿著上門來質問,我該怎么與她周旋,不曾想,她什么也沒說,看起來是真的來喝酒的,且喝不少。”

  她問,“我的曲子,真的能讓人下酒嗎?”

  掌事兒的很有信心地說,“十三娘的琴曲,是為一絕。”

  十三娘低低地笑起來,“那也不及郎艷獨絕。”

  掌事兒的面色一變,“十三娘慎言。”

  十三娘閉了嘴,擺手,“罷了,你下去吧!”

  幾乎與胭脂樓飛出的飛鷹前后腳,總督府也飛進了一只飛鷹,落在了望書肩頭。

  望書看著它嘴里銜著的東西,連忙拿在手里,拿著去找凌畫。

  凌畫正在書房內處理事務,望書拿著東西進來后,遞給她,“主子,這是追蹤的飛鷹銜回來的,應是那只被十三娘放出的飛鷹最終的落腳之處。”

  凌畫伸手接過,這是一朵花。

  飛鷹很有靈性,銜的自然是漕郡山林里沒有的花。

  這花叫點地梅,凌畫曾聽琉璃提過,云深山玉家堡,遍山遍野來的都是點地梅。

  原來十三娘背后是玉家嗎?

  她捏著已經干巴了的花看了片刻,問一旁的琉璃,“你看,這是點地梅嗎?”

  琉璃點頭,“小姐,是點地梅沒錯。”

  她納悶地說,“十三娘怎么會是玉家的人呢?我怎么一直不知道?是叔祖父那邊安排的暗樁?”

  她知道,玉家是有暗樁的,她娘以前與她提過,江湖上的各大世家,也都有通信的暗樁,但是她隨著小姐來漕郡三年了,也沒聽說玉家在漕郡有個叫十三娘的暗樁。

  “不管是不是玉家的人,總之這飛鷹是從玉家的云深山飛回來的。你不是說除了玉家的云深山,你就沒在哪里見過那么多的點地梅嗎?”

  琉璃點頭,“是啊。”

  凌畫捻著手指,“知道十三娘與玉家有些聯系就行了。”

  她問望書,“細雨呢?”

  望書道,“前日細雨改變了策略,將人都撤走了,只他自己帶了兩個高手輪番替換著在盯著胭脂樓。他覺得大批暗衛,容易泄露氣息,興許會讓胭脂樓的人驚醒,不如少派兩個人,讓胭脂樓內放松警惕。”

  凌畫“嗯”了一聲,思忖片刻,“先讓細雨親自辛苦盯著吧!再等幾日,解決了綠林的事情,若是胭脂樓還沒有別的動靜,我就嘗試著逼她出手。若十三娘是個禍患,漕郡這地盤,絕對不能留她。”

  “主子說的是。”望書覺得,若是十三娘是個禍害,在漕郡隱藏了這么多年沒被察覺,那可真是厲害,是不能留。

  綠林內,趙舵主一直在讓人籌備銀兩,他給了三人七日的時間,三人不負所望,在五日內,就籌備齊了。

  趙舵主確定數額沒錯,心疼地擺擺手,吩咐三人,“去吧,你們一起押解著,去漕郡,萬不可出什么差錯,平安將老程和老朱還有朱丫頭一起接回來。”

  三人應是,召集人手,壓著兩百萬兩銀子,趕了十多輛大馬車,運往漕運。

  與此同時,玉家內,玉老爺子早已得到了消息,眉頭皺的死緊,“凌畫竟然不止對綠林的人提出苛刻的條件,還對綠林的人動兵了?”

  聽語氣,他頗為意外。

  “是,老爺子。”

  玉老爺子道,“凌畫手里竟然真有當朝皇帝給的兵符,皇帝竟然對她如此信任。這可就難辦了。”

  手下問,“老爺子,咱們如今該怎么辦?”

  “老程如今被扣押在兵營,還能怎么辦?凌畫是一塊硬骨頭,怕是啃不動。”玉老爺子臉色難看,“琉璃那丫頭鐵了心的不回來,你們一幫子廢物,也沒能將她綁回來,丟失的黑本子不知是不是真被她拿了,也拿不準……”

  手下道,“黑本子一定是被琉璃姑娘拿了,在老爺子您密室里的磚縫里,撿到的那只耳墜子,就是琉璃姑娘所有,這是錯不了的,堡里的女眷,沒人有那件獨一無二的金貴事物。”

  “若真是她的,她竟然一年前偷偷回來過?難道我們的秘事被凌畫察覺了,讓她回來偷走那東西?”玉老爺子說完,搖搖頭,“不、應該不會有人知道。”

  手下道,“興許琉璃姑娘不是回來偷那個黑本子,她想拿的是玉雪劍法的秘笈,陰差陽錯,帶走了那個黑本子。”

  玉老爺子惱怒,“若是這樣,我寧可她帶走玉家的玉雪劍法秘笈。混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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