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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真正目的

  “我是仙師的弟弟,在這大夏,天生便有著數量不少的敵人……”

  一念既通,全盤皆順,方寸笑著開口道:“所以這對那位七皇子而言,簡直就是先天的優勢,縱是這位小皇子看不到,那位老內侍卻不可能看不到的,他一定會想辦法利用這個優勢,當然了,也因為那位小皇子名聲實在不好,所以我猜著,他們多半不會暗中結盟……”

  周圍的人聽著他這番話,神色都已有些變了。

  分明每個人字都聽得懂,他想表達的意思也懂,但硬是理解起來困難。

  反應最快的,卻是雨青離,他面無表情道:“結盟害人的事,不暗著來,還能明著來?”

  “暗著來其他人也會擔心被他賣了的……”

  方寸擺了擺手,道:“而明著結盟,也不是不可能,雖然說這位七皇子一定會向我出手,但誰又說他只有暗中來陰的這種方法了?若是他自己的話,有可能這么做,而那位老內侍,則一定不會支持,我猜,他多半會明著挑戰,豎起這面大旗,也好吸引旁人主動湊過去!”

  一邊說著,他已是一邊輕輕一擊掌:“所以,雖然那位老內侍具體會怎么做,我還找不著頭緒,但真個論起來,也無外乎是明著挑戰,拉來盟友,然后便是逼著我不得不應對……”

  “而逼著我不得不應對的手段……”

  說到了這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臉色微微一沉。

  他想到了兩個可能,但他希望對方不要去觸碰其中一個,否則……

  也是在老經院里的方寸與同窗們飲著茶說笑之時七王殿中某個飄蕩著無數長長的白色紗巾的池子里正傳來了七皇子痛苦哭嚎的聲音,這一日,他又是強行服丹壓制了許久又沒有忍住,親手與方寸斗法,甚至斗法之時還吃了大虧激得自己一身血氣不穩。

  各種各樣的原因都使得他這一次的發作遠比以前更為痛苦。

  而在以前這時候那位老內侍清公公一定會陪在他的身邊,哪怕于事無補。

  可這一次,卻只有七皇子在池子里痛苦的打滾,清公公卻是留在了外室,跪坐在一方小案之前身前擺著一些名冊一方空白的卷軸以及一枝蘸滿了鮮紅朱墨的毛筆……

  七皇子的痛苦嘶吼聲咒罵聲,時時灌入耳中。

  但清公公卻是強自保持著心緒的平穩,一點一點分析了前后緣由。

  慢慢的,他提起筆來,在那名冊之上,圈下了幾個名字,然后一一記錄在了卷軸之上。

  這一番推敲,消耗了他很長的時間。

  也浪費了他極大的精力。

  待到池子里七皇子的叫聲已經許久不見響起,他才恍然驚覺,急忙抱起了名冊與卷軸,小跑著進入了池子所在的殿內,目光一掃,便吃了一驚,只見七皇子正躺在池子邊上,雙眼無神的望著穹頂,滿嘴都是血,十指更是鮮血淋漓,卻是在掙扎時咬破了嘴唇,抓破了指甲。

  “殿下,你……”

  清公公甚至都不敢直接去推他,惟恐推到的只是一具尸首。

  “清公公,你說,這樣的罪還要遭到什么時候呢?”

  那尸首一樣的七皇子,忽然喃喃開了口,顯示他還活著,只是雙眼依舊無神。

  老內侍低低的嘆了一聲,明明,這該是一件很好解決的事情……

  “你推敲的怎么樣了?”

  七皇子忽然開口,打斷了他本來想勸說的話語。

  老內侍忙將自己準備好的名冊,與卷軸,遞到了七皇子的面前,小聲道:“老奴已認真思慮過,如今的朝歌,真能威脅到那位方二公子,但又肯為我所用的人,怕是不多,但有可能對方家不滿的人,倒有不少,無論是以前仙師在朝歌的對手,還是朝歌之中,那些心向龍城的人,怕是都對方家不滿,所以,我們倒可以引得這些人過來,成為我們的助力……”

  七皇子只是掃了一眼,便索然丟開,喃喃道:“若不是我那幾位兄長與姐姐,還有外面的神王,早就將朝歌里的有用之人瓜分了個干凈,我又何嘗會落得如此境地?”

  老內侍不敢勸什么,只能說:“是!”

  七皇子沉默了一會,忽然又道:“這些人愿意投效于我?”

  老內侍頓時有些語塞,好一會才道:“讓他們投效過來,可能性不大,但是借用他們的力量,倒是并非不可能,不過,這樣一來,我們倒是不好使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依老奴之見,最好還是堂堂正正,與那方二公子較量一場,這樣的話,來的人多,而且大家都會放心...

  都會放心……”

  七皇子沉默著,明顯有些不如意。

  而老內侍則小心的勸著:“該如何斗,老奴心里倒是有了主意,這也不過是細微末節罷了,只是,如何確保那位方二公子一定入我們的局中,才是如今我們該考慮的事情……”

  說著,展開了卷軸,道:“殿下請看……”

  七皇子只是掃了一眼,便是眼前一亮,冷笑道:“這還用選?”

  老內侍忙跪了下來,顫聲道:“老奴斗膽,要勸殿下,萬萬不可選此方法!”

  七皇子凝眉,眼有怒火:“那你還給我看?”

  老內侍道:“殿下有所吩咐,老奴自然要將能想到的,全都記下來,供殿下挑選,可是老奴該勸的也一定要勸,這兩種方法,都可以確保那位方二公子入局,但其中一條,大家彼此還有個退路,而選了第二條,則是根本就徹底撕破了臉,怕是難有一個善果啊……”

  “就憑他,也有資格跟我撕破臉?”

  七皇子眉眼陰鷙,挑了挑眉毛。

  不過半晌之后,他卻忽然還是低嘆一聲,道:“罷了,我聽你的!”

  老內侍恍然,似乎沒有料到,七皇子這次這么好說話。

  “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七皇子慢慢開了口,認真看向了老內侍,低聲道:“我在這世上惟一信得過的,就是你,所以也就不在你面前瞞著了,你我皆知,若想從我體內取出龍珠,惟有那方家老二能辦到,而我也看了出來,那方家老二,若想成就元嬰,也惟有得到這顆龍珠,所以你倒覺得這是樁皆大歡喜的事情,可我想的其實并非如此,我不想讓出龍珠,我只想讓那方二……”

  微微一頓,他才說出了口:“幫我煉化龍珠!”

  “這……”

  老內侍聽得此言,頓時大吃了一驚:“怎么可能?”

  “沒有什么不可能!”

  七皇子神色陰鷙,寒聲道:“即若他能夠做到取出龍珠,便也一定有辦法讓我降伏這顆龍珠,真正的為我所用……呵呵,若真是將這龍珠給了他,那我這些時日遭的苦罪,豈不是白挨了?所以,我一定要讓他服服貼貼,乖乖的替我降伏此珠,成就我的修行……”

  “而這,也是我在他手底下受此大侮,卻也仍然忍著的惟一原因!”

  老內侍久久不敢開言,只是意識到,這一次的問題,怕是比想象中還要大了!

  而在那一次赴宴歸來,靜室夜談之后,方寸便回歸了此前的生活。

  仿佛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

  該參經參經,該悟道悟道,該調戲女儒生的時候也不含糊。

  只是之前時常見到的云霄,這段時間卻是失了蹤跡,據說這人又開始不學好了,終日在外面與以前的狐朋狗友們聚到了一起,夜夜笙歌,玩的十分開心,不少老經院的先生們氣得夠嗆,就連鶴真章都看不下去了,義憤填膺的出去找他,說勸不到他回來,自己就不回來!

  而老經院頭頂之上那片烏云,也仍然存在。

  最近已經有一些風言風語傳出來了,朝歌的人就算反應再慢,一開始再相信老經院所謂的“只讓二代學子去破解此法,以作磨煉”的話,也難免起了疑心:你們還沒磨煉完?

  而對于這樣的風言風語,老經院的對策就是,把提出這個問題的人打了一頓。

  不過,熱鬧一出,便有些壓不住的趨勢。

  老經院的先生們都很是頭疼,已有人忍不住要去請院主出關了。

  然后也是在這一片熱鬧越來越夠瞧之際,這一日的老經院門前,忽然來了幾人,只見得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袍服也是各異,有些穿的看起來像個打鐵的,有些則像是養豬的,居然還有穿得玲瓏嬌媚的,古樸正經的,一起來到了老經院,想要直接拜會方二公子。

  老經院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進的,但來得這些人,竟是連座師們也不敢攔著,最多也只是皺緊了眉頭,不陰不陽的損上幾句,然后再被對方也不陰不陽的給損回來罷了。

  因此,只好將他們請到了廳殿稍坐,再由老經院弟子去稟告方寸此事。

  而自從到了老經院之后,便深入淺出的方寸,聽說了這件事情,便讓小狐貍幫自己更衣。

  這一次他打扮的甚為正式,像是對此事十分上心。

  甚至還嘀咕了一句:“真是高估了他們,居然現在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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