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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六十一)海陸戰況

  部長說的是,俄軍的淺水重炮艦體型較我艦為大,厚,但并非堅不可破。”黃興看了看還在那里休息的孫綱,“我軍戰前早有所備,肅清江面俄艦,當不是難事。”

  屋子里巨大的金色臺鐘這時開始報時,發出了咚咚的響聲。

  “走吧,陪我去執政那里,和他們說說目前的情況。”孫綱睜開眼,站了起來,“這些天他們的心也是一直在懸著。”

  “我知道,部長目前的壓力比誰都大。”黃興明白孫綱為什么顯得有些疲憊,“俄軍此次雖是有備而發,而我軍也不是全無準備,古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囤,我國五年備御,正為今日,俄軍雖來勢洶洶,未必見得能勝我軍。”

  “我做事從來不喜歡賭博,因為賭博最后只有兩個結果,要么贏個爆滿,要么輸個精光,”孫綱取過軍帽,戴在頭上,“這一次,我可是把所有的一切,大家的一切,都賭上去了。”他走到黃興身邊,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黃興的肩膀,“甚至包括克強你。”

  “克強一身何足惜?”黃興微微一笑,“國家國家,國在前而家在后,非獨部長和克強等數人知道‘國家’之義。現下人心思奮,即使戰局不利,只要此戰能使我華夏人人皆知國破則家滅,這便是我華夏必勝之本,雖有挫折,亦有復興之日。”

  聽了黃興地話,孫綱含笑點了點頭,取過了九龍金劍挎在腰間,和黃興走了出去。

  政務院議事廳外,由全副武裝的衛士們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把守著,嚴防閑人進出。

  一會兒,一身戎裝的孫綱和軍務部官員們出現在走廊里,衛士們看到他們出現,立刻挺直身體,立槍行禮致敬。

  議事廳里,李鴻章、張之洞、林紹年和陳寶箴都圍在一張巨幅地圖前,他們的身邊,是總參謀部的軍官們。

  自從中國向俄國宣戰后。這是他們這些政務院大佬第一次聽取總參謀部關于戰略計劃地報告。

  今天他們政務院地人其實并沒有到齊。劉坤一、譚鐘麟和王文韶因為年事已高。又都患了風寒。無法視事。全都在家里休養。李鴻章和張之洞其實身體狀況也不太好。但憂心國事。只能強撐著來了。

  對李鴻章說。這一次對俄開戰是他一生當中所做地最為重大地一次決定。雖然他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進來地那個一身戎裝氣宇軒昂地年輕將軍身上。但他沒辦法能做到完全放心。

  畢竟他地一生。經歷了太多太多地大起大落。而這一次。不是他一生事業前所未有地巔峰。就是墮入永恒黑暗地深淵。

  孫綱看著又顯得蒼老了許多地李鴻章。心中不由得一陣歉疚。

  自從中國向俄國宣戰之后。他忙于調兵遣將地同時。為了做到真正地保密。他刻意地沒有向李鴻章說明他地所有計劃。當然也沒有說明目前地戰略計劃。

  雖然有軍情總處和安全總署墊底,他還是不敢保證,自己的計劃不會外泄。

  有些話,自己敢在家里對愛妻馬講,可不敢在政務院和軍務部講。

  李鴻章已經八十多歲了,現在時不時的受著腸胃病痛的折磨。這種病是需要長期的調理和安心靜養地,可自打他就任華夏共和國執政以來,百事纏身,哪里能夠得到真正的靜養?每一次病痛發作時往往寒熱間襲,痰咳不止,飲食不進,雖然經過了中西名醫地多次醫治和調理,使病情一度有所控制,可在這一次中俄兩國全面開戰之時,加上愛婿和良友張佩綸殉國于黑龍江的刺激,使他地病情終于又一次發作起來。

  “你來了。好,好。”李鴻章看著孫綱快步朝自己走來,臉上現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孫綱走到李鴻章面前,給李鴻章端端正正地行了一個軍禮,隨即上前握住了李鴻章的手,攙扶著老人坐了下來。

  孫綱的動作讓李鴻章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當年他在威海衛北洋水師基地第一次見到孫綱的時候,那時,孫綱也是象現在這樣,給自己行了個標準的西式軍禮。

  如今,昔日的抱著水雷炸敵艦的年輕人已經成長為了獨當一面的政治家和軍事統帥。

  當年,是這個年輕人的一番慷慨陳辭和當頭棒喝,讓自己下定了與日本一戰的決心,從而為中國贏得了在世界上生存的權利。

  今天,自己還要依靠他,去為中國贏得真正的崛起機會!

“俄皇今日已宣布向我國開戰,俄國公使已下旗回國。”李鴻章握了握孫綱的手,看了看桌  巨幅地圖,緩緩說道,“我們這些老的對軍事上的本沒辦法和你們這些年歲小的相比了,也從來沒有打過規模這么大的仗,今天只是想聽聽,你到底想怎么做。”

  “外國報紙說此次咱們對俄國宣戰是因為張幼樵一人之故,其實明眼人都知道,實情并非如此,”在一邊坐著的張之洞捻了捻白胡須,看著孫綱說道,“俄軍集三十余萬眾向我東省大舉進犯,其志不僅在東省也,我等是以宣示中外,與俄人決一死戰,乃為鼓舞民氣之故,而具體措置,全在足下,若足下未有應對之法,則吾輩死無葬身之地也。”

  “香帥言重了,呵呵,”陳寶箴在一旁笑道,“敬茗若無所備,海軍怎能先發制敵,有連滅俄大艦三艘之勝?”

  “不是兩艘嗎?你沒記錯吧?”張之洞搖了搖頭,問道,

  “沒有記錯,確是三艘,”陳寶箴糾正道,“一艘名‘勇士’號,被我軍擊沉;一艘名‘俄羅斯’號,為萬噸大艦,為我海軍重創,俄人無力修復,只能將艦炮拆下,將艦報廢,同毀沉無異;一艘名‘瓦良格’號,被我軍擊毀。現俄海軍已經龜匿于海參崴港內不出。制海權為我所有,而我軍一艦未失,制海權在手,此戰我們已經等于勝了一半了。”

  “原來如此,真是太好了。”張之洞看著孫綱滿意地點了點頭,眼中全是欣慰之色。

  他們只聽到了這些勝利的消息,卻不知道,還有四條“漏網之魚”組成的一支俄國分艦隊知在哪里呢。

  “海上無事,則我國無后顧之憂,可以全力應對陸上之敵了。”林紹年也說道,

  “是啊,你快說說吧,讓我老頭子高興高興。”李鴻章看著孫綱,又握了握他的手。

  孫綱點了點頭,看著地圖,給李鴻章張之洞等人解釋自己的戰略。

  “俄軍人數雖眾,來勢兇猛,但補給全仗西伯利亞鐵路接濟,后繼乏力,而且俄軍兵力較為分散,并未集中于一路,易為我軍各個擊破。”

  隨著孫綱的解釋,幾位總參謀部的軍官將一些棋子一樣的小銅人擺放在了地圖上,這些小銅人的樣子分別被做成步兵和騎兵的樣子,樣子憨厚可愛,放在地圖上之后,讓李鴻章這些老人立刻對戰爭有了一個直觀的感覺。

  孫綱看著這些小銅人,還有一些銅制的小軍艦和小炮,不由得微微一笑。

  這是自己孩子的“兵棋”玩具,今天讓他給用在這上面了。

  “據我軍近日戰報,俄軍采用的是‘分進合擊’的戰術,企圖速戰速決,其進攻方向現分為四路,其中西北路以集結于赤塔附近的俄軍一部為主力,欲向東南進攻我呼倫貝爾、齊齊哈爾,已為我軍所阻,如若得手,而后可能會同北路俄軍及東北路俄軍一部,向吉林、奉天推進。”

  “其北路俄軍目前正猛攻我海蘭泡要塞,他們的打算應該是攻占海蘭泡后,渡過黑龍江,向南進攻:琿、齊齊哈爾等地,而后會同西北路俄軍及東北路俄軍一部,向長春一帶推進。”

  “因俄軍驟攻我海蘭泡要塞未下,其東北路俄軍已派兵一部支援北路俄軍作戰,俄國人另以集結于伯力的部隊為主力,欲沿黑龍江、松花江水路,向西南進攻三姓及哈爾濱,現為我黑龍江江防艦隊及守軍所阻,他們的目的很可能是打算等到攻占哈爾濱后,分兵一部向東進攻寧古塔,另一部向西助攻齊齊哈爾,而后會同西北路和北路俄軍,向吉林、奉天推進。”

  “東南路俄軍目前則分為兩個方向向我軍進攻,集結于雙城子、海參崴的俄軍主力,正向西進攻牡丹江及寧古塔;另一部從克拉斯基諾出發,向西進攻琿春,此二路俄軍亦為我軍所阻而不得進,估計他們可能是打算攻擊得手后,再合力向吉林、奉天推進。”

  他一邊說著,軍官們將表示敵我雙方兵力的“兵棋”在地圖上擺放完畢。

  “海路方面,為了配合陸軍的進攻,俄國太平洋艦隊可能會尋求同我海軍進行主力決戰,待奪得制海權后,由海路派兵于遼東半島擇機登陸,海陸夾攻旅順、大連,另一路攻取營口,甚至包括熊岳及蓋平,然后向遼陽、奉天推進。但目前其遠東海軍實力與我相差過于懸殊,其太平洋艦隊被我海軍堵于海參崴港內不得出,這一步對他們來說,應該是不可能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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