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沒能為少棠做個好榜樣,謝迎刃羞愧的恨不得鉆進地縫里。
他還打算有空教少棠醫經呢,至少能盯著師弟背誦草藥名字,唬上一唬。
沒想到這一點小算計被師父給無情的拆穿了。
不知師弟會不會以為自己很沒用。
“哇。”他哭得更大聲。
少棠的條件是自由。想干什么干什么。
成乙的條件是,只要你把書背出來就答應你。
.......
新一輪的較量里,成乙大叔再一次輸給了冉小鬼。
因為人家當場把藥王醫經一字不漏的背了出來。
成乙特意挑了幾個難記的方子考她,她不但對答如流,還能延伸出其他類似病癥的解決辦法。聽得成乙恨不得狂拍自己腦門。
師妹這么好強的一個人,怎么會不教兒子藥王醫經。他是上了這母子兩個的當。
師妹說少棠頑劣什么都不會什么都不懂,不愛學醫,只愛吃喝玩樂,要他多照拂。
冉小鬼剛才一副打死不背的樣子,誤導他這小兔崽子背不出來......他這才同意打賭。
原來,自己又被套路。
“師叔,有賭就有輸,你也別難過。下次你準能贏。我也就是靠運氣。險勝。險勝。”冉少棠裝出苦瓜臉勸成乙消消氣,還為師叔的下次打賭送出了美好祝福。
成乙:“......滾。”
傍晚時分,謝迎刃紅著眼睛駕著馬車,與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少棠小師弟坐在車前,一邊看風景,一邊磕瓜子。
師弟真是個怪物,那么厚厚的一本書竟能背下來。不知挨了多少打。真可憐。
他偷瞄了一眼師弟,手中的馬鞭在空中甩的獵獵作響。
深受打擊的二師叔獨自跟兩個大箱子坐在一起,屁股在坐位上顛來顛去。
不行,他一定要找機會修理一下冉少棠這個小兔崽子。
馬車行到坤峰腳下,謝迎刃正發愁如何把兩個大箱子抬上竹屋,提前半路下車的冉少棠已經帶著八名壯漢趕了過來。
少棠指了指箱子,不由分說,八名漢子四人抬一個箱子,穩穩的送上山。
謝迎刃張大嘴巴:“你哪找來的人?”
少棠輕松答道:“村子里。一兩銀子一個箱子。怎么樣,我這次沒敗家吧。”
成乙瞧著冉少棠,皺眉想起某人來。
好像那個姓冉的當年在境山時也這副德行。
簡直是宗門不幸。
兩天后的清晨,成乙還在被窩里蒙頭大睡,大徒弟紀綱急匆匆跑來砸門。
“有何屁事?不知為師最恨擾我清夢之人。”
他迷迷糊糊坐起來,聽大徒弟冒著挨打的危險,驚慌失措的一口氣匯報道:“師父大事不妙。三師叔與四師叔帶著人去坤峰鬧事去啦。”
成乙打著哈欠,瞇著一只眼使勁蹬腳下的靴子。
聽到徒弟說完,他歪頭看了紀綱一眼。
“聽你這口氣,好像師叔伯們打起來,你很歡快。”
紀綱懊惱自己一時太過激動,沒有隱藏好情緒,慌忙正色撇清自己:“沒有的事。師父,兩位師叔不是找大師伯打架。他們是去揍冉少棠。”
哎呀,這句情緒更加露骨。為什么......想笑。
“什么?”成乙另一只腳上的靴子激動之下飛了出去。
紀綱立即去給師父撿回來。
“揍冉小鬼?為什么?老三老四可能都沒見過他吧?怎么就要揍人?”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心愿被佛祖聽到,以這種方式實現了?
紀綱殷勤的拿過衣架上的衣衫,服侍成乙穿上,慢慢說道:“好像是說冉少棠搶了二位師叔的人,高價把村民雇傭到山上給他干活去了。”
“現在正是農忙季,沒有人干活耽誤大事,兩位師叔才要上山給冉少棠點教訓。師兄弟們都跟在后面,小十三第一個跑沒影。聽說現在坤峰前所未有的熱鬧。弟子怕鬧出人命,特來稟報師父。”
成乙已經無法控制內心的愉悅,困意全無。他胡亂用水洗了把臉,精神抖擻的對大徒弟笑了笑。
“走,去坤峰。”
紀綱跟在后面暗自琢磨師父的態度,怎么覺得師父聽完這個消息,比他還高興呢。
走到通往坤峰的必經之路上,成乙、紀綱發現原來大家都閑的很,竟然排隊去看熱鬧。
這種打群架......不!是一挑百的戰事,在境山百年不遇。
很多熱衷八卦的村民已經爬到坤峰的半山腰。
不論大家有多想快點到達冉少棠的住所,都不敢驚擾坤苑的主人。
清晨的竹林,霧靄氤氳,經受過露水浸潤的竹葉青翠欲滴,郁郁蒼蒼的翠竹修長挺拔,直沖云霄。
謝迎刃看著已成規模的二層竹樓,忙碌的村民在竹樓里上上下下、各司其職,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少棠說過只要收拾一下,簡陋的竹屋就是皇家別苑。
他竟然做到了。
“少棠。你、你你這是花了多少銀子?”
原先的竹屋已經不見蹤跡。
進入眼簾的就是整整齊齊一座以竹子為主材的大庭院。
兩進的院子,后院是二層高的竹樓。
前院內還挖了個小池塘出來,山上的溪水引到池塘里,嘩嘩的流著。
不知哪弄來幾棵果樹,也栽在池塘周圍。
少棠負手站在石榴樹下,頗為得意。
“就地取材,省錢著呢。就是人工貴點,一個工一天一兩銀子。哎,十三,你幫我看看,那個角上要不要栽棵綠梅?或者蓋個八角涼亭也不錯。對,就蓋亭子,我們兩個下雨天就在亭子里喝青梅酒、烤兔子肉。聽雨賞竹,人生樂趣。”
聽到吃的,謝迎刃快速咽了下口水。
“你的意思是說我也可以來這兒住?”
“當然......不可以。”少棠心想,你要是女孩子就可以。可惜呀。
謝迎刃并不生氣,反而替他數起干活的村民有多少個。
娘呀,少棠是不是把全村的壯勞力都弄上來了。這得花多少錢?
想到壯勞力謝迎刃大叫一聲:“哎呀,不好。”他這才記起自己抄小道上來的目的,“少棠你快找地方躲一躲吧。三師叔和四師叔要來找你算賬。估計這會兒快到了,我是來給你通風報信的。”
少棠皺眉:“找我算什么賬?我都還沒見過他們。哪里得罪他們了。”
謝迎刃急的拍大腿:“你搶他們人啦。這些村民都是給師叔們干活的。現在他們都跑你這來蓋房子,沒人插秧,沒人打漁,師叔們要掀你屋頂。”
少棠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有點道理。
自己無形之中斷了別人生計,這可是做生意的大忌。
她沖著年歲稍大的一位村民拱手說道:“王叔,您看要不放一批人下山,繼續幫我師叔種田去。房子蓋的差不多了,少來一點人也沒問題。”
王叔還沒說話呢,聽到的村民不樂意了。
“俺們不回去。花山主和蘇山主太摳門。干一年才不到二兩銀子。給小公子干一天就有一兩銀子賺。傻子才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