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無垠的碧空上,出現一道巨大的黑影,遮天蔽日。
這是超高級別的機關鳥,機翼一振,瞬息萬米,比絕代金丹的速度都快。
機關鳥內部非常豪華,有幾十個龍鳴大院的面積,各種設施齊全,卓一凡稍作清洗,換上了一身潔白的月色長袍,褪去了蓬頭垢面之后,整個人顯得眉清目秀,斯斯文文。與之前那般兇悍的樣子完全不找邊際。
這個新形象讓斗笠人都為之一愣,目光有些失神的看著眼前的少年,有些傷感道:“十六年了……都長這么大了……眼角眉梢……氣息神韻……像,太像了!”
“前輩。”來到機關操作室,卓一凡恭敬抱拳。
“我不是你的前輩,是你的林海叔。”斗笠人搖頭苦笑,居然自己主動說明了身份。
“林叔……”斗笠人自報身份,但卓一凡十分警惕,不曾上前。
“是我,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甚至給你換過尿布。可惜時過不久,就和大哥進入血獄里。那時,你才剛剛降生一個月。”他揭開斗笠,搖頭苦笑。依舊粗眉方臉,胡子拉碴。
若說唯一改變的地方,就是他的神情。在時間的積淀之下,他的面容變得更加蒼白,哀愁。誰見了都不會相信,一個本該坐擁天下的絕世強者,竟會有這種神情。
“林海叔……真的是你!我爹,現在身在何處?卓家祖輩又在何方?”
聽到這些,卓一凡激動的抓住林海的手,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別急,我將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林海點頭,思念一個人何其痛苦,這個少年已經承受了整整十六年,再對他隱瞞下去,是一種不公。
他放下手里的酒杯,緩緩從椅上站起來,極盡復雜的眼眸里無數畫面滾動起來。那是無法言說的苦水。一度讓他感到哀莫大于心死……
“那時,大哥肩負尋回卓家祖輩的使命,毅然邁入血獄中。從試煉森林,再到人級區,處處廝殺,浴血,里面的痛苦,多得無法言說。每每遇到絕境,都是大哥帶我沖鋒陷陣。他是我見過的人中,最有血性,最堅強的男人……”林海輕輕訴說。
當初他救下卓老爺子后,自己也身負重傷。卻依然被血獄之門接納,召進試煉森林里。
緊接著,第一場生死逃亡開始了。
他們首先遭到兩頭白骨魔龍的追殺!
林海受傷,卓父擔起重責。一邊照顧傷勢,一邊策劃逃亡路線。再苦再累,乃至生死關頭,也沒將他拋下。最終,兩人雙雙通過資格測試,正式進入人級區。就是在那個時候,卓父晉升為金丹一轉。
“父親好厲害,他長什么樣子?”卓一凡很好奇。
“和你一模一樣,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林海輕輕一嘆,看著卓一凡:“我提這些連我都不愿意回憶的事,只是想告訴你,你的父親,是天底下最強大的男人。
在這之后,卓父成功找到了數年前進入血獄的卓家祖輩,擴張勢力。
當年的卓氏,在地級區中威名赫赫,強大到無法想象,諸方勢力見到都要俯首,可謂是風光滿面,在血獄的歷史上,曾留下光輝燦爛的篇章。
他們也曾想過派人走出血獄,給現世中的卓家報個平安。但那時,正步入黃金發展階段的卓家,缺少不了任何一股助力。故此過去漫長歲月,他們始終未能從血獄中出來。
卓家變得越來越強盛了,看似步入正軌。然而,古妖山的開啟,終使一場腥風血雨拉開帷幕。
“大哥與我率領卓氏一脈的幾個青年才俊參加這次試煉,誰都沒想到,在古妖山中發現一座神宮。”
整座神宮奇彩飛揚,神能密布,誰都沒敢進去。最終,只有卓父一人一個跺地,飛入其中。
說起自己的大哥,林海神情傲然:“大哥進入神宮,整整十日杳無音訊。那時,許多人以為他被神宮的神能震碎,都在嘲諷。只是他們失望了,因為大哥活著出來了,不僅活著出來,而且比原來更加強大了!”
神宮里好處非凡,卓父從中帶出許多奇珍,這些奇珍,可是用血戰點都換不到的神物。非常稀有。許多人看的眼紅,要聯手搶奪,結果被他一個巴掌甩上天空,一擊橫掃。
卓一凡張大嘴,靜靜聆聽當年父親大顯神威的威勢,驚嘆不已。自己的父親,實在太強大了。
“那時候,最讓人眼紅的一件寶物,就是一座寶塔。似乎是一件太古神兵。也就是這件寶貝,大哥終遭人追殺。”
林海嘆息:“大哥從古妖山出來以后,卓家多名族老被人暗算下毒。威脅大哥交出太古神物。最后,大哥被逼無奈,攜寶而逃,下落不明。卓家一脈被多方勢力打壓,徹底崩析……”
“什么!”聽到這里,卓一凡腦海里一陣空白。
人人心里都有一片太古世界,這個世界,充斥著神秘,代表尊貴,代表力量,代表榮耀。太古神兵出土,能引來多少人爭先搶奪,他無法想象。
卓一凡自小就沒見過父親,但這個高大的男人在自己心里簡直太重要了。
“父親……死了嗎……”
再困苦,卓一凡都沒掉過一滴眼淚。如今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思念,淚水沿著他的臉頰流淌而下。
但他很快拭去眼淚,不停搖頭,他無法相信,自己的父親就這樣死去。卓氏一脈,就這樣瓦解。
“林叔,告訴我,一切還有希望對么?”淚水很快風干,他看著林海,眼中有著希冀。
“你就是希望。讓卓家昔日光輝,重新燃燒的希望。”林海拍拍他的肩膀,道:“我沒想到,你至始至終,都這樣淡然。沒有發怒。須知,當年欺壓卓家的三方勢力,現在還在地級區逍遙法外。”
卓一凡知道,無論南國、北島還是神院,都是他現在可以抗衡的。
面對提問,他異常平靜:“恨如果有用,那還要力量做什么?卓家昔日光輝湮滅,但只要還有我在。任他勢力再大,早晚有一天,都要讓他一拳崩滅!”
“呵呵,你這兇才的外號的確名副其實。”林海也笑著:“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你。”
“什么事?”卓一凡一怔。
“其實,在你兩歲的時候,大哥曾帶著寶塔從血獄里出來過。單獨見了你爺爺。同時,還留下了一件從寶塔里噴出的寶物。”林海說著,目光定格到卓一凡的手上,指了指那枚朱紅色的古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