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了書架上一本書都沒有了,黑衣人終于意識到了大事不好,他本能的意識到了劇烈的危機感,他瞬間熄滅了手上的火舌子,然后立刻準備逃跑,他的大腦都來不及思考了,只顧著逃跑,只覺得要立刻逃跑才能算是安全,才能找回一條命……
不過沒有機會了……
幾乎又是一瞬間,就在他手上的火舌子熄滅的同一時刻,數十把火把亮了起來,強烈的光芒刺的他根本睜不開眼,又是在同一時刻,他聽到了頭上傳來了一個聲音,然后他最龗后的希望也破滅了,因為移動擋板被關上了,上面有人,即使是靠著飛爪也逃不了了,這是一個令人感到絕望的信息……
火把照亮了整個圖書館,而后圖書館原本應當有的蠟燭一個接著一個的被點燃,整個圖書館頓時燈火通明,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個黑衣人,不少人好像還認識那個人一樣,露出了驚訝和不可置信的表情,不一會兒,大喊著“賊人安在”的孟雨穿過眾人來到了黑衣人的面前,只是一眼,頓時也愣住了,張著嘴巴,沒說出話來……
五分鐘前,李靖的辦公室里面。
“齊備?!”李靖看著蘇寧,差異的問道:“三明,你為何認為那賊人便是齊備?且不說別的,齊備可是和仁貴還有玄策他們走的很近的,都是好友啊,你這樣一說,豈不是仁貴和玄策他們都有嫌疑?這可不好啊,老夫可是聽說。仁貴玄策還有齊備他們三人是那個小團體的三個頭頭,齊備的名望也并不算低,也是很優秀的學生啊!”
蘇寧說道:“正是因為如此,弟子一開始才不愿意想到是齊備的問題,只是后來隨著調查的深入,弟子又仔細地想了一想,這才隱隱約約覺得齊備有問題,如果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齊備的出身,弟子還真不會想到齊備,反而會懷疑其他的人。
當時弟子遣人調查。調查回來弟子首先確定了十九個嫌疑人。之后排除了幾個,首先將目標放在了十個人身上,接著繼續排除,找出了其中嫌疑最大的三個人。一個是齊備。一個是周沖。一個是潘山,當時弟子最懷疑的是周沖,而不是齊備。但是后來一分析,這才覺得情況不對。
按照弟子最先找到的線索,就是那一本在火堆里面發現的《樂記》上半冊,弟子由此斷定了焚書之人定然是一個喜歡音律之人,而在當今,喜歡音律的人又能有多少?更別提是在軍事大學里面,一群大老爺們兒,能有多少喜歡音律的?軍校開設的音律課程,只有二十個人會去參加,這二十個人,就是最開始的懷疑對象。
其中孟雨是最直接的受害者,也有不在場的證明,所以孟雨被排除嫌疑,還剩下十九個人,弟子遣人跟蹤此十九人,漸漸的排除了其余人,而將主要的目標放在了齊備、周沖和潘山三人身上,此三人又是略有不同的,齊備出身富裕,而周沖和潘山二人出身貧苦。
之所以弟子懷疑齊備而不懷疑其他人,就是因為潘山此人出身于山中獵戶,而那一日和他相談甚歡的獵戶曾經是他的好友,弟子曾經派人暗中接觸那獵戶,得知潘山從小就喜歡山歌,這種山歌乃是秦地山歌,和詩經當中的秦風很是相像,所以,潘山所喜歡的乃是秦風民歌,并非《樂經》。
至于周沖,他所喜歡的是他父親遺留下來的洞簫,他的父親曾經是一位宮廷樂師,前隋覆亡之后回歸故里,而后病死,生前最愛吹簫,周沖于是喜愛吹簫,而并非和《樂經》有直接關聯,所以弟子的懷疑對象就成為了齊備,而不是其他人。
齊備喜歡的和孟雨喜歡的是一樣的,都是古琴,齊備出身富戶,也只有這樣的富戶,不愁吃不愁穿,才有機會讓齊備喜歡音律,喜歡古琴,只有三餐無恙,才有精力學習繁雜的古琴,才有精力研究宮商角徽羽,至于齊備最大的破綻,就是在他進入軍事大學前三年的時候,他和父母決裂,離開家鄉不知所蹤,三年之后,他才出現在軍事大學里面,這三年的時間,我們無從知曉齊備究竟去了何處。
當然這些只是推斷,并不是弟子認定齊備就是縱火犯的原因,而這個,才是最直接的證據,這本《樂經》下半冊,是弟子在齊備的坐騎馬鞍中發現的,他竟然將這本《樂經》藏在了馬鞍之中。”蘇寧從懷里面拿出了那本遍尋不得的《樂經》下半冊,正是和原先的那本上半冊配套的存在,是之前被焚毀的三千一百二十六冊書籍里面唯一幸存下來的。
“軍校并不允許學生將書籍外帶,光是這一條,就足以將齊備問罪了,這些夜里面弟子都讓保安司的人嚴陣以待,一旦發現什么情況則立刻出動,就連圖書館里面都安排了暗哨,加上圖書館周邊的精銳密探,那賊人一定無法逃脫,嗯,齊備,一定無所遁形!”蘇寧斬釘截鐵道。
圖書館內,孟雨看著渾身黑衣的齊備大為震驚,站在孟雨身邊的狗蛋兒和朱志也是大吃一驚,其實發現了齊備的存在的就是狗蛋兒,也是狗蛋兒用秘密手法通知整個安保系統開始行動的,所以狗蛋兒是整個行動的大功臣,只是狗蛋兒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曾經幫助過他的齊備竟然是縱火者,那個被全校師生恨得牙癢癢的縱火者……
“為,為龗什么?!是不是蘇侯派你來的?!”孟雨回過神來,不可置信的問道,齊備環顧四周,知龗道自己已經沒有了逃走的希望,所以反而安定了下來,聽到了孟雨不可置信的質問,齊備只是淡淡一笑:“和蘇侯有何關系?沒什么。成王敗寇,既然我已經沒辦法逃走了,打的話也不是你們那么多人的對手,你們贏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過我有一個疑問,你們是怎么發現我的?我應該沒有露餡才是。”
狗蛋兒心中最龗后一絲希望破滅,良久回過神來,艱難的上前一步道:“你的飛爪,反光了。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你的飛爪亮堂堂的,我又想到了之前司長說過的賊人裝備了飛爪,這才想到可能是賊人又來了,這才通知大家準備一下的。只是沒想到。居然是你……”
齊備看見了狗蛋兒。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不由的搖頭苦笑道:“還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啊!真是想不到,居然第二次就被抓住了。還以為要第三次或者第四次呢,你們把書藏到哪里去了?”
孟雨定了定心神,說道:“都藏起來了,這都是蘇侯的命令,命令我們擒住你設下的圈套,齊備,我真的沒有想到會是你,為龗什么?你和薛禮還有王玄策他們不都是好朋友嗎?你,你為何要這樣做?你可知這樣做是大罪!是死罪!焚燒書籍,天下之大再無你容身之所!你唯有死路一條!你可知龗道?!”
齊備盯著孟雨,眼神中突然流露出了一絲狂熱:“死罪?哈龗哈哈!你和我說死罪?我有和擔心的?第一次燒了圖書館,我就沒打算能活著,只是沒想到還有第二次,也不知龗道這些書是從哪里來的,這些書分明都是新的,朝廷什么時候有這么多錢了?
果然還是和蘇寧脫不開關系啊!難怪主人如此忌憚于他,孟雨,張虎,我與你們是無冤無仇的,我與你們所有人也都是無冤無仇的,但是,我不得不這樣做,因為這都是為了我的主人!為了我家主人的宏圖大志!我在所不惜!我最潦倒的時候,是主人救了我一命,給我飯吃,我活到今天,都是主人的恩賜,所以,我愿意為主人去死!主人要我做什么,我都會去做!
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哪怕是和天下人作對,我也在所不惜!四年前我齊備就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為主人而活的齊備,不是為任何人而活的齊備,我死不要緊,只要主人的目的達到了就可以!但是主人的目的還沒有達到,所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主人大業因為我的疏忽而損毀,這是我的錯誤!是我的錯誤!我唯有以死謝罪!主人!齊備為您盡忠了!!”
齊備瘋狂的仰天大聲吼道,而后突然拔出身上所帶的匕首就要往脖子上刺,孟雨眼疾手快,手中水火棍迅速擊出,一下子擊打在了齊備的手腕上,齊備手中匕首脫手而出,整個人痛呼一聲倒地,孟雨緊接著又是一棍擊打在齊備的后頸處,齊備悶哼一聲,昏了過去,沒了意識……
等到蘇寧趕到的時候,齊備已經被捆成了粽子,嘴巴里面塞著布,雙手被反綁,額頭上綁著一塊厚厚的布,雙腿也被嚴嚴實實的捆著,整個人被綁在了一根粗粗的木樁上,看來因為害怕他自殺,保安司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因為此時仍然是天黑,而且動靜不大,學生們仍然在安睡,并無人知曉,蘇寧隨即下令把齊備帶到地下審訊室里面,交給了楚威。
說實話,楚威也非常吃驚,因為他曾經很看好齊備,在大家都屬意薛仁貴做保安司司長的時候,是楚威提出了很多的候選人,其中就包括七匹狼組織的三號人物齊備,所以說楚威很欣賞齊備并沒有錯,而如今才發現優秀的齊備原來是深藏于軍校的無間道,這讓楚威如何釋懷?
蘇寧也沒有打算和楚威一同分享此時心中的酸甜苦辣,就離開了地下審訊室,回到了李靖的辦公室里面,對著李靖點了點頭,李靖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唉,多好龗的孩子啊,奈何從賊!三明,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蘇寧說道:“先把這件事情告訴陛龗下,讓陛龗下做決斷,還有能問出多少東西就問出多少東西,齊備必死無疑,無論是誰都容不下他,這是肯定的,至于其他人的想法,我們也無法顧及到,此事出在軍校,是軍校監管不嚴的疏忽,我等也需要上一份奏折請罪。
另外,這個事情目前還沒有其他學生得知,弟子認為應當暫時封鎖消息,不要讓任何人泄露消失,關思齊不是說了嗎?他聽到的是兩個人的交談,如今只有齊備一人,那就意味著還有一人,齊備失蹤,我們對外可以說是派遣他去執行任務了,這樣,說不定可以將另外一個人引出來,這次一定要盡全功,否則圖書館始終還是很危險的。”
李靖嘆了口氣,點點頭道:“也只有如此了,三明,你去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