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柴紹率領軍隊抵達了波斯薩珊王朝首都的時候,他受到了來自于波斯薩珊王朝上上下下大量官員的熱烈歡迎,以及波斯帝國皇帝的親自迎接,作為一個富有涵養的貴族,柴紹高大的身軀、威嚴的氣度和英偉的相貌使得不同人種的波斯人被柴紹的氣度所傾倒,他們對于這位來自于東方古老而偉大的那個民族的大將軍感到無比的好奇。
說實話,柴紹心里頭也多少有些忐忑,第一次見到了那么多長的很白很白的人,長的和大唐人完全不一樣,要不是之前就見到了伊薩姆這些人,顯然還不能適應,尤其是當他們的嘴里面烏拉烏拉的冒出一些他聽不懂的話語的時候,雖然他可以理解這應該是歡迎的意思,不過無論如何也覺得非常別扭。
這個時候伊薩姆就要充作最高翻譯官,將他們那年僅十四歲的皇帝的歡迎話語告知柴紹,柴紹也不是沒有見過被李淵閣下用力的傀儡皇帝隋恭帝,所以對于這個年紀很小且并沒有什么實權的皇帝也不是不能接受,倒是對他身后站著的幾個雖然帶著笑容卻是一臉的奸臣模樣的所謂顧問感到很好奇。
那大概就是大唐概念里面“權臣”,被伊薩姆翻譯為顧問,雖然不太理解這個顧問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權臣的意思,把皇帝架空了,然后自己執掌權力,沒錯,十四歲的皇帝懂什么呢?即位的時候也才七八歲,更不懂,作為一個皇帝,要想一登位就執掌大權,再怎么也要十六七八的歲數,太小了的確不安心,遂有“主少國疑”的說法。
這位小皇帝看上去都快高興的哭了,而那些顧問顯然也對他的到來非常之興奮,從他們搞出來的這個熱烈的歡迎儀式就能看得出來,而且從那些夾道歡迎的普通民眾的面色上柴紹也大體看得出來他們的確是歡迎自己,歡迎大唐的軍隊過來,估計是被阿拉伯人打的嚇破了膽。
伊薩姆一路上不停地訴說著那些阿拉伯人是多么多么的殘暴多么多么的能打之類的,還總是說什么視死如歸,不畏利刃之類的話,讓柴紹覺得有些奇怪,這些阿拉伯人真的那么能打嗎?就沒被完整的打敗過?還是說他們真的就是那么能打,天下無敵?這些波斯人為何如此畏懼那些阿拉伯人?
現在稍微看出些門道來了,這些人是真的怕,不是一般二般的怕,也是啊,三十萬軍隊都給對方打得慘敗而歸,現在首都都快被拿下了,皇帝都快哭了,其他人可不是嗎?大唐軍隊這個時候過來,的確是給了他們無比的信心和慰藉。
所以柴紹再將大部分軍隊安置在城外波斯人早就準備好的軍營里面后,選擇了杜荷和其麾下的一千精騎作為入城軍隊,好好的表現一下大唐軍隊的威武,宣揚國威,而杜荷麾下的這些安西都護府最精銳的騎兵也是不負眾望,表現出了一支鐵血雄師的氣勢,威武不凡。
“大唐國霍國公、右驍衛大將軍、遠征軍大總管柴紹,見過波斯皇帝陛下。”柴紹只是按照中隊的禮節對著波斯的小皇帝行了一禮,也不管他聽的懂聽不懂,伊薩姆在一旁翻譯著什么,烏拉烏拉的,柴紹也沒興趣聽,反正小皇帝聽完之后很激動的拉住了柴紹的手,拉著柴紹就往他們的內城里面走,柴紹也就跟著走,至于杜荷王玄策和孟雨等人也就跟上,軍隊自然也有去處。
柴紹對于這座城池其實是很不滿意的,還是首都,首都都只有這個樣子,就別說其他城池了,他們這首都的防衛力量在柴紹看來也就是大唐的一座州治所城池的程度,就別說其他的歷史名城,也更別說大唐那座夢幻般的超級大城長安城了,估計這位小皇帝要是見到了長安城,怕是要哭吧?
城池這樣也就算了,一路走來,除了寥寥幾個守城衛兵,柴紹就沒見到波斯的正規軍隊里面有步兵,基本上都是騎兵,還是披著鐵甲的騎兵,其裝備程度不在大唐鐵騎之下,只是鐵甲不如大唐的精良,武器不如大唐的銳利,而且波斯鐵騎還裝備著奇怪的戰斧,其實用程度在柴紹看來并不高,而且全都是重甲騎兵,卻看不到輕騎兵的影子。
倒是波斯人的戰馬給了柴紹很好的觀感,大唐的戰馬幾乎已經都是最優秀的草原戰馬了,善于奔跑,體力好,身材高大,可是波斯人的戰馬似乎比起大唐的草原戰馬而言要更好一些,這不禁讓柴紹想起了漢朝古籍中記載的傳說中的天馬――汗血寶馬,那好像也是來自于這片土地,難道說,這片土地上生長的戰馬更加優秀嗎?
不管這些,柴紹在宮廷中享受了一把異域風情,帶著那些軍校出身的小將們一起享受了一把,并且感慨于波斯人的奢靡生活,難怪戰斗力跟不上,上層的必將導致下層的效仿,軍隊的戰斗力低下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沒有一個強有力的中央政府的領導,軍隊的戰斗力是根本不用看到,軍隊戰斗力的體現是在整體和團隊配合上,個人的勇武并不能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畢竟不是每個軍人都是美國隊長。
夜晚,柴紹把小將軍們召集到自己的屋子里面,召開了一個簡短的軍事會議。
“過去還曾經懷疑波斯人為何如此畏懼阿拉伯人,好歹是四百年的國家,為何如此不堪一擊,現在算是明白了,如此奢靡的生活之下,便是英雄也會變成狗熊,哼!”孟雨很不屑的斥責道,對于波斯人尤其是波斯高層的奢靡生活覺得非常不滿意:“若是大唐也像這樣,哪還有今日?”
李震深表贊同:“我父親雖然位居參謀總長之職,但是生活何其自律,大魚大肉只有逢年過節我才見過,更別說平常時日,那些波斯的所謂大將軍一個個珠光寶氣的,倒是富裕了,可是那又有什么用?那個什么大將軍,你們看沒看到,肥成豬了!上戰場不就是被人砍嗎?!那有個屁用!”
尉遲寶林甕聲甕氣道:“我爹爹也就是貪杯而已,家里最多的就是酒,然后是練武場和十八般兵器,哪來的那么多金銀珠寶?那樣的人居然可以做大將軍,真是想不通,那樣的人要是放在大唐,早就被陛下砍頭了。”
王玄策不屑道:“所以大唐會強盛,波斯人會衰落至斯,大帥,末將以為波斯人斷斷不可靠,若要作戰,務必不能把助戰的任務交給波斯軍隊,蘇侯爺曾經說過,不怕神明一樣的對手,就怕豬狗一樣的幫手,這種幫手寧肯不要,要了反而還會壞事!我軍作戰的時候,一定要留下足夠的預備隊,千萬不能指望波斯人可以達到我們的期望!”
程處默翻了翻白眼:“就他們那些大將軍,我一個能打十個,指望他們還不如指望豬狗,老王,你可別侮辱豬狗了好嗎?豬肉多好吃啊,狗多忠心啊,你把他們比作豬狗,你讓豬狗還有何顏面存活于世?不是每頭豬每只狗都有那么厚的臉皮的!萬一想不通自殺了多麻煩!我最喜歡吃豬肉了。”
程處默的吐槽讓所有人都笑了出來,深表贊同,接著杜荷冷聲道:“波斯人奢靡衰落至此,大抵上也可以明白他們的失敗并不全部歸咎于軍隊的無能,也要歸咎于指揮的失靈和將領的無能,管中窺豹,也能想象到他們每次戰敗之后又是怎么樣互相推卸責任的,就這樣推卸責任,越是大敵當前越是混亂不堪,就被阿拉伯人鉆了空子。
我等務必不可以和波斯人協同作戰,作戰一定要分先后,而不是主次,我們不能和他們組成聯合軍隊,要么他們打頭陣,被打敗了我們頂上去,要不直接我們上,干翻阿拉伯人然后讓他們砍人頭去,絕對不能和他們合作,他們要是在戰場上潰散了我們反而更加麻煩,那會擾亂軍陣的。”
柴紹做了總結發言:“的確,不怕厲害的對手,就怕壞事的幫手,我現在是覺得帶過來的軍隊似乎少了些,要是有十萬人,就可以拿七萬人做主力,三萬人做后軍,或許會更好一些,不過,現在的話,也只能這樣了,波斯人雖然無能,但是總歸還會是有精銳軍隊的,他們的兵馬起碼還有一批,那一批里面找出些能打的也不是太困難的事情。
下一次開戰的時候,讓波斯人打前陣,我們在后方,等我們摸清楚阿拉伯人的具體戰斗方法和戰斗力,然后再去和阿拉伯人的打,據說現在指揮的就是那個什么叫哈立德的人,是個很厲害的名將,打過幾十場仗就沒有輸過,不僅和波斯人打過,也和羅馬人打過,看來是個不錯的對手,我等一定要小心謹慎。”
小將們異口同聲道:“末將遵命!”
抵達波斯人首都的第三天,柴紹提出了現場觀戰,不是大唐軍隊和阿拉伯軍隊的對戰,而是在前線觀看波斯人是如何和阿拉伯人交戰的,也要看看阿拉伯人的戰術戰法還有他們的等級和武器等等,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伊薩姆雖然說過很多,但是還是不如自己親眼看到的,看到之后,他就可以制定合適的戰術,收拾阿拉伯人。
小皇帝很高興,他正被那些顧問們說的有些擔心大唐的軍隊不愿意出戰,還在考慮應該如何勸說大唐軍隊出戰的,不過現在他們主動提出來了,就更好了,小皇帝立刻安排大唐的將軍們上前線觀察阿拉伯人的戰斗,現在第三道防線還沒有被攻破,阿拉伯人的進攻卻是每天都不停息,波斯人戰斗的很辛苦。
抵達前線之后,柴紹對于這些別的國家和種族之間的戰斗有了一個大體的認知,更是對阿拉伯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他覺得自己被伊薩姆給欺騙了,這就是他口中難以戰勝的阿拉伯軍隊?這就是他口中兇惡殘暴的異教徒?什么是異教徒柴紹還不明白,但是殘暴兇惡是可以理解的,這些阿拉伯人真的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基本上清一色的步兵,很少看到騎兵,就算是騎兵也很少是戰馬,更多的是駱駝,他親眼見過商人們使用的駱駝!對!駱駝!而且還不是騎在上面打仗,而是騎到跟前下馬打仗!對,春秋戰國時期的中國騎兵戰法,將近千年前的中國騎兵戰法!沒有盔甲,很少看到盔甲,穿盔甲的都是騎在馬上或者是駱駝上的不怎么上前線打仗的人,估計是首領,在前線打仗的人穿的盔甲都和波斯人很像,估計是繳獲的,他們自己根本沒什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