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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微微一笑,抓住了吉祥的袖子。
“吉祥,這聲音不對勁,不像是神祗的手段,你可有興趣去看一看?”
他心中起了好奇,本能地覺得此事有古怪。
吉祥點了點頭,“這是天魔之音,動人心魄,若是單純的河神招親,似乎不需要用到這樣的手段。”
對于河神之女,有的是劍客趨之若鶩,根本不需要耍一些不上臺面的小手段,但這柔膩的女子之聲,分明是天魔之音,可以操控人心情感,李淳不由覺得訝異。
——從銀鈴娘子那兒得來的御心宗御人心法,他雖然沒有深入修煉,但是也曾細細地參研過一遍,就算自己不以此來害人,也要防止別人的手段。
這天魔之音,算是御人之法當中比較淺顯的手段,以聲音打動人心,類似催眠一般,引導人做一些本不會做的事。
——當然這手段也不算厲害,就算是中了天魔之音,要人做大大違背自己心愿之事,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過應對這一群沒有廉恥的劍客,倒是毫無壓力,他們本來就對河神招親之事充滿了期待,只要稍稍一引領,當然都是毫不猶豫地跑了出去。
一時間,客棧倒是變得門可羅雀了——就連那當伙計的小三子,也是跑了個不見蹤影。
“此事有些古怪。”
如果所謂河神招親,一直都是這樣。那其中就有些怪異了。
“少爺,雖然天魔之音是不上臺面的手段。但他們若是以此法應付了多年,那只怕背后之人也不簡單,是不是不要多生枝節?”
以吉祥的本意,當然也想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也知道李淳還有要事在身,似乎不必要去多惹麻煩。
“哈哈哈哈!”
李淳發出一陣長笑,“吉祥,你知道我是注定要成為的男人。以后還要闖入萬象天界,這麻煩已經夠大了,我豈會害怕一些小麻煩?”
就算是沒有麻煩,他也要找麻煩上身,借以淬煉自己的劍法和心性,遇上這種事,他豈能不管。
說完這話。他從容起身,一步三搖慢吞吞地朝著門口走去。
“壞了壞了壞了!”
剩下唯一一個掌柜連連跺腳,“連這位公子都中了招,只不知道這一次,又有幾個人能夠回來!”
二三十年前,他也見過這河神招親。
那時候他年輕。差點也中了招,要不是父親用搟面杖打昏了他,只怕也沒有今日的他。
那時候一樣也有一大廳的豪客,去的時候一個個眉飛色舞,回來卻不剩幾個。還個個渾渾噩噩魂不守舍,像是被人攝去了魂一般。
好不容易有人在客棧之中住了幾天清醒過來。卻對那夜之事完全忘得一干二凈,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什么。
所謂有人得了財寶劍譜,掌柜身在桃葉渡,卻是從來沒有親眼見過。
那些人是死是活,過了這么多年,他心里也仍然沒底。
桃葉渡的居民,或多或少都知道這河神招親之事,有那么一點蹊蹺,他們也會盡可能地勸前來參加河神招親的劍客,只可惜,沒什么人聽得進去。
最后,他們都諱莫如深,也不敢去探究其中究竟。
反正,那些無恥又強橫霸道的外鄉劍客死不死,跟他們沒有太大的關系。
李淳看上去與他們不同,掌柜是真心想要勸他,可惜他最終還是忍不住出去了,這讓掌柜非常地遺憾。
“想不到有美婢在身旁的翩翩佳公子,都受不了這誘惑,真是可怕!”
掌柜嘆了口氣,轉身又對背后的神像上了一炷香,虔誠地低頭祈禱。
——他低頭的時候,自然沒有注意到神像的眼睛,在一剎那間閃了一道紅光。
李淳出了客棧,遠遠地綴著那一群近似瘋狂的劍客,轉過了半條街,果然見到遠處赤水河面之上,有一只巨大的畫舫。
紅色的帆高高的舉著,在月光下反射出詭異的光芒。
“越發奇怪了!”
李淳口中嘀咕著,緩緩前行。
簫聲正是從畫舫之上傳來的,此時不再有人說話,只在簫聲間歇時,偶然傳來女子的喘息和調笑之聲,讓人血脈賁張。
吉祥緊張地瞧了瞧李淳,看他并無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放心,我身有神佑,又曾參研過御人心法,不會輕易被魔功所制。”
李淳微笑點頭,顏火兒走后,他可是認真地總結過自己的優勢和資源,對自己現在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將來的發展和方向,都是有了一個更明確的認識。
最大的金手指自然還是瑯嬛玦,不管怎么樣,隨著他實力的提升,瑯嬛玦能夠提供的劍譜也會更加高妙,這藏著世間無數絕世劍法的寶庫,總會慢慢地向他敞開,這也是他為什么能夠有信心挑戰萬象天界的最主要原因。
除此之外,在彌天世界他現在縱然不能橫著走,其實也已經不是別人可以隨意對付的螻蟻了。
一郡解元這個身份,本身就讓他受到了朝廷的保護,更何況他還受伏波郡王推薦,成為太子儀仗,任何人想要對付他,都得考慮一下;
十五歲的九級劍客,同樣也是劍盟需要重點保護和培養的對象,在他奪得解元之后,劍盟也特意派人送上禮物,表示他可以調動一部分劍盟的資源——這讓他無論在什么地方,都不必擔心孤立無援;
還有廢老頭的神佑,說起來廢老頭也真是對他不錯,不但給了他許多好處,還將神佑這種神祗都不太能輕易送出去的禮物給了他,這讓他大部分事情都可以順風順水,不至于有太離譜的劫難。
有這么多護身符在身上,若是李淳還不敢冒險,他也就不是李淳了。
劍法,并不是光光從閉關修煉之中就能得到提升。
有的時候,更加需要實戰。
李淳捏緊了劍柄,笑意吟吟地瞧著遠處的畫舫,雙目放光,就好像是看見了心儀的獵物一般。
“走,我們去瞧上一瞧,不知道有沒有架打!”
他加快了腳步,拉著吉祥,很快就走到了渡口河邊。
月色正明,河邊微浪泛起粼光,風中卻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