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心中一緊,微微點了點頭。
雖然已經得到了天帝之劍,太子的實力得到了無比的增強,但是前路,依然并不好走,甚至可以說仍然是步步危機。
走到這里,他仍然感覺有敵人藏在暗處。
是屈天恒背后的人,還是天帝陵中本身厲害的魔物?
他不能肯定,但是直覺之中,總覺得那兩個愚蠢的妖怪不可能是最后的boss。
天帝陵,還沒有走完。
“我們繼續向前吧!”
得到了天帝之劍,太子的精神似乎變好了些,他蒼白的臉上有了幾分血色,也可能是亢奮而引起的緋紅,總之他走在了隊伍的最前列,用天帝之劍,狠狠地教訓著面前的魔物。
距離斬龍石,只有最后一段旅程了。
屈天恒面沉如水,白衣之上也已經染了不少污穢。
今日天帝陵之行,遇到了不少變故,但不管如何,最后還是與他的計劃相一致。
接下來就要看教中那些人,到底準備得如何了。
那移花接木,偷天換日之法——據說他們可是已經準備了千年了。
如果真的有效,那教中的夙愿,便可達成!
他的野心,自然也會隨之而實現。
“哼……”
屈天恒摸了摸腰間的圣物,咬牙下定了決心。
能夠得到最后成功的,必須是他!
李淳一路之上都沒有出手,他在盡力地調息,想讓自己盡快的恢復戰力,只靠一個毒蜂葫蘆的法寶,出奇制勝還算不錯,但是人家只要有了防備,也不是那么好用。
最靠得住的,還是得手中的劍。
他微微曲張著手指,感覺到神經在慢慢地恢復之中。
“現在。大約能發揮出五成實力……”
大致來說,勉強是夠用了,除非是遇到特別強橫的敵人。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慢慢地跟在隊伍的最后。
“到了。”
從天帝藏劍之所到斬龍石,大約又走了半天的功夫。
太子忽然頓住了腳步,在一道石門之前,目光卻是望向不知哪里深邃的遠處。
“這里。就是斬龍石么?”
在場之人,從來沒有一個來到過這個禁忌而神秘的地方——事實上,千萬年來,就算來封禪的太子,也不會走到這里。
“至少地圖上是這么說的。”
太子揮了揮手中的黃色布帛,意興闌珊。
最后的旅途。終于走完了,剩下的,就只有責任。
他輕輕推開的石門。
咔咔咔咔——
這扇門,已經太久沒有人打開,推開的時候,聽到樞紐傳出咔咔的響聲。
灰塵落下,蛛網破碎。
眾人靜靜地瞧著石室里面。只見一片空空蕩蕩,只有正中有一架金色的籠子。
籠子里面,有一條似真似幻的龍。
盤旋飛騰,張牙舞爪。
“龍……龍脈!”
那條龍在門推開的時候,目光望向了眾人,眼神之中,無悲無喜,只有永恒的沉靜。
“建天帝陵。創困龍鎖,設斬龍石……天帝為凡人的時候,真是雄才偉略,了不起啊!”
太子幽幽地嘆了口氣。
建天帝陵以鎮壓龍脈,創困龍鎖以鎖住龍氣,設斬龍石以備不時之需,天帝所作所為。真是為萬世開基業。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可以永存下去,那他所創的基業,也會亙古流傳。
所以太子并不太相信天帝乃是哪位神祗下凡,他認為天帝原本就是凡人。就因為自身的強橫,這才成為這一方世界的諸主人。
可惜,即使是他,也不得不面對這個世界的末法時代。
當他同意自己的子孫來宰割龍脈的時候,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太子心中,突然有了這種奇妙的想法。
“這就是龍脈啊!”
李淳目不轉睛地瞧著籠子里面的龍,嘖嘖稱嘆。
在這個世界上,神奇的物種他見了不少,但是龍,到底還是第一次見。
龍者,皇者之氣也。
龍脈乃是帝國的根基,也可以說是彌天世界的根基,綿延流長,貫穿東西大陸。
直到天帝之子將龍氣一分為二,則東西大陸的龍脈也由此斷裂,徹底分成了兩個世界,在天地異變之后,更是老死不相來往。
如今在籠子里面的龍脈龍氣,正是屬于東方大陸,也就是屬于帝國的。
太子所要做的,是要將這龍氣再切掉一些,以讓龍脈與帝國的現狀更加契合,這樣雖然縮小了版圖,卻能夠維持更長的國運。
在龍脈醒轉仍然不能延長國祚之后,這已經是唯一的辦法了。
他握著天帝之劍,慢慢地走到了那架黃金籠子面前。
“真美……”
太子癡迷地瞧著籠中的神獸,發出了深深地感慨。
“所謂矯若游龍,我一直不能理解,今日真正見到了龍,才知道這個矯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即使是被困在其中,龍依然是優雅而威嚴的游蕩著。
它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主人,也可以說是這個世界真正的意志。
雖然……由于人和神的聯手鎮壓,讓他的意識意志一直處于半沉眠的狀態。
“要怎么切?”
李淳卻是在仔細地瞧著這龍的形狀。
——其實仔細看,可以看出這威武的巨龍確確實實是個虛體,它在游動的過程之中,一直都在變幻著形狀,這果然就是龍脈的龍氣所化,只是一個象征,而不是真正的神獸。
“要切掉大約四分之一。”
太子猶豫了一下,微閉雙目,咬了咬牙。
切去四分之一,大約可以延長百年的國祚,百年之后,就自有后來人擔心了。
切得太少,延長的國運時間太短,沒什么太大的意義。
切得太多,那龍氣飛遁,要是散開了還好,若是聚合在一處,完全可以成就一個新的國家,那時候國家分裂,連年征戰,只怕是比亡國還要苦。
四分之一,是個痛苦卻恰當的數字。
“那……趕緊動手吧。”
李淳點了點頭,免得夜長夢多。
太子嘿嘿笑了笑,突然把天帝之劍塞給了他。
“你的劍法比較好,可以切得比較準,要不然,就麻煩你來吧?”
“我?”
李淳倒是沒有料到這樣的情況。
“對,先割一個犄角下來,要給帖木兒,我答應的。”
太子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