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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班子會的中心議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水蜜桃種植的事情。先是各個班子成員匯報各村的進度,程杰民開始沒在意,但是這一匯報把他嚇了一跳,整個寬陽鄉已經種了七八千畝了。
陸曉陽拿著筆,不斷地在紙上寫著什么,等所有的班子成員都匯報完,這才臉色陰沉的說道:“同志們,聽了大家的匯報,咱們的工作成效好像還不錯。”
“時間過半,任務過半,這個開局倒是挺好的。但是同志們,對于這項工作,我們還要有個清醒的認識,那就是越是留到最后的,越是硬骨頭。我們要想在縣里確定的時間節點內完成任務,那就需要再加把勁,把精神頭兒給我鉚足了,務必提前一天把工作完成了!”
說到這里,陸曉陽咳嗽了一聲道:“就在昨天,縣委馬書記召開了一個黨委書記座談會,會上,有兩個鄉的負責人被批評得抬不起頭來喲!”
“馬書記說了,不要在他面前擺困難。他不問過程,只看結果。你就說你能不能干得成,干得成就干,干不成就別占著茅坑不拉屎,趕緊給干事的人騰位置。”
說到這里,他的目光看向楊元朝道:“楊鄉長,政府那邊是不是也開這個會議啦?”
“是的。昨天下午召開的。縣長也是不留情面,城關鎮的老米被掂起來問得臉紅脖子粗,以前牛氣哄哄的勁頭也不知道跑哪兒去啦!”楊元朝將手中的本子放下。笑呵呵的道。
陸曉陽的眼睛瞇了起來。對于楊元朝的態度他很不滿意。以前,楊元朝是不可能說出這番話來的。他像一只夾著尾巴的狗似的,絕不會對任何人流露出攻擊性的一面。相反,他對任何人都是客客氣氣的,沒有一點當鄉長的姿態。他這是從什么時候起,開始表達自己的看法了呢?你看他那笑容,一會看看自己,一會看看程杰民,笑得多詭異喲!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楊元朝對他的態度,陸曉陽覺得這個詞應該是挑釁。此時的陸曉陽,覺得楊元朝正在挑釁他的權威。覬覦他的位置。
哼。你以為我陸曉陽是紙糊的不成?
陸曉陽咳嗽了一聲,朝四周瞄了兩眼,然后聲音抬高了不少:“我還是那句話,誰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就別怪我不給你面子。為什么別的村可以。你就完不成任務?我的意見是。完不成任務的,包村干部扣發半年工資,班子成員報縣委縣政府。”
陸曉陽這幾句話說完。辦公室里變的鴉雀無聲,有些工作不好做的班子成員,臉色就變的有些難看。
雖然陸曉陽沒有說扣他們的工資,但是這要是報到縣委縣政府的話,接下來恐怕就是誡勉談話了。就算那些年齡大了,沒有了晉升想法的班子成員,也不愿意被拉出來,丟人現眼不說,將來退休時享受的待遇也有影響。
“同志們還有其他事嗎?沒有的話,散會!”陸曉陽朝著四周看了一眼,再次沉聲的說道。
陸曉陽這次開會,真的只是為了水蜜桃的種植嗎?程杰民在日記本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陸書記,還有一個情況需要大家研究一下。”馮計財翻著自己的日記本不慌不忙的說道。
馮計財一開口,楊元朝的臉色就是一冷。他知道馮計財和陸曉陽一唱一和的把戲,他在兩人這種手段下,吃虧不是第一次啦。這兩個人,現在又要干什么?
不由自主的,楊元朝就將目光朝著程杰民看去。就見程杰民神色淡然,在注意到他目光的時候,朝著他輕輕的笑了笑。
程杰民的笑容,讓楊元朝放松了不少。同時又涌出了一絲自嘲,自己這么大的人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要看小程的態度?這說出去豈不成了笑話!
“陸書記,鄭田兵的事情雖然處理啦,但是東柯寨村的工作不能丟下,現在東柯寨村只有程鄉長一個人支撐著,這對于東柯寨村工作的開展很不利嘛。”馮計財說話時,目光只是看著陸曉陽。
他這種習慣,楊元朝已經不是第一天遇到了,但是此時他的心中,還是很不舒服。一般人在會議上匯報工作,都是要將他和陸曉陽放在一起,那就是表示對他這個鄉長應有的尊重。
盡管他并不覺得這放在一起有什么重要的,但是馮計財從來不提他,直接把他無視掉的態度,還是讓他很不舒服。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馮計財對于他這個鄉長,向來都是不屑一顧。
但是這種只可意會的東西,他還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要是拿到桌面上說,他還嫌丟人呢。
“嗯,這倒是一個問題,特別是現在,正是種植水蜜桃的關鍵時期,一定要給程鄉長配備一個能力強、高素質的助手。”陸曉陽輕輕的用手指彈著桌子,一副對程杰民的工作很是關心的樣子:“要是咱們把程鄉長給累病了,那縣委組織部可不會放過咱們喲!”
他這句玩笑,并不是太可笑,可是其他與會的人,不覺都跟著笑了起來。而隨著這笑聲,陸曉陽感到那種掌控整個會議的感覺,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馮書記,你們有什么好的人選沒有?”陸曉陽問的很輕松,但是這一個小小的問題,卻讓他把所有的主動權掌握在手里了。楊元朝哪里不明白這兩個人的心思?他們這是在給程杰民添沙子!
畢竟他們兩個人安排的包村干部,一定是他陸曉陽的死忠,這種人有陸曉陽撐著,就算不給程杰民找大麻煩,在下面的小動作也少不了的。
恐怕程杰民以后的工作,還會受到種種掣肘了。
有心開口,可是那邊陸曉陽問的是馮計財,自己要是搶過話頭,不但顯得唐突,而且也爭不過。這就是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區別,程杰民好不容易營造的有利條件,好像就這么一會兒,就能被打回原形。
“陸書記,計生所的路北方不錯,他工作多年,在東柯寨村也熟悉,能盡快的進入工作角色。”馮計財說到這里,又輕聲的向程杰民道:“程鄉長,路北方您可能見過,這個同志我和他一起共事有十多年,作風很是扎實!”
“我記得前些年,鄉里計劃生育大檢查,對于違規的村民進行治理的時候,這個同志沖鋒在前,敢于碰硬,關鍵時刻表現出了極高的能力和素養,稱得上是一員能干事創業的大將!”
程杰民點頭道:“我和老路接觸過,人不錯。”
“既然程鄉長滿意,那就這么著吧。路北方人不錯,馮書記,明天你和他談一下,讓他盡快到位。從明天起就跟著程鄉長去東柯寨村。告訴他要老老實實工作,服從程鄉長的領導,要是程鄉長給我反映他有什么調皮搗蛋的行為,別怪我不客氣。”
陸曉陽說的殺氣騰騰,可是任誰都明白,路北方那是絕對不會和程杰民配合好的。甚至可以說,如果他跟著程杰民配合好,那么陸曉陽剛才那些殺氣騰騰的話,就會被落到實處了。
“好的陸書記。”馮計財點頭答應一聲,接著又道:“陸書記,還有一件事,我覺得也不能再耽擱了。現在縣里推行五好黨委建設,咱們鄉是五好黨委的重點對象。縣委對此非常重視,組織部的領導更是打來電話,讓咱們做好準備。”馮計財拿起本子,一本正經道:“不過有件事情,組織部的領導特別提出,在五好黨委的評選中,村級班子的建設情況,有非常重要的分值,讓咱們盡快把各村班子配齊配扎實了。”
陸曉陽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露出一副沉思的樣子道:“計財書記,難道咱們鄉里,還有班子建設不健全的嗎?”
“東柯寨村的班子,還缺少一個黨支部書記,這是硬傷,如果咱們不盡快配備,到年終評點的時候,對咱們鄉評為五好黨委可是相當的不利啊!”馮計財一副事關重大的模樣:“現在對五好黨委的競爭很激烈,就算上面的領導偏向咱們寬陽鄉,萬一有人背后捅咱一刀,把這個情況給捅出去了,那咱們可就前功盡棄了!”
李偉喜這個人大副主任,參加會議一般都是擺設,此時聽著陸曉陽和馮計財這么一唱一和,心說不怕別人給你們捅刀子,就怕你們兩個給人家小程捅刀子。
他剛剛欠了程杰民的人情,自然想要將人情還一下,不過他心中很清楚,馮計財和陸曉陽兩個人的對話,那說的真是天衣無縫,就連理由都找的讓你挑不出毛病。
五好黨委很重要啊,重要到什么程度,那是全鄉的榮譽,影響到全鄉干部的提拔任用。這個東柯寨的班子能不配備齊全嗎?程杰民雖然是副鄉長級待遇,但是鄉里的人事權,你有能力動嗎?
“嗯,這倒是一個問題啊。”陸曉陽撓了撓頭,目光就看向了陳智鳴:“陳委員,對于這個東柯寨村支書的配備,你有什么意見啊?”
陳智鳴是組織委員,主抓全鄉的組織工作,陸曉陽問他,更是天經地義。
陳智鳴想了想,將本子一放,一本正經的說道:“陸書記,我考察了一下東柯寨的班子,這些年基本上走的都是團結的路線。我覺得東柯寨村的陳二軍同志,在群眾中頗有威信,而且受黨教育多年,可以擔任東柯寨村的支部書記!”
聽到陳二軍這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