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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八章 想通執行 想不通也要執行

貼吧更新延遲30分鐘,盡量確保老貓的訂閱不受影響  隨著這聲音,縣委書記馬鎮樟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抬頭挺胸的馬鎮樟,那威風、那氣勢、那風度,果然名不虛傳。

  那些本來坐著的干部,此時就好像訓練有素的士兵一般,齊刷刷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朝馬鎮樟打招呼道:“馬書記好,馬書記您好,馬書記!”

  各種招呼聲此起彼伏,馬鎮樟就好像一個走在自己的雄獅子,他淡淡的朝著那些人點頭,臉上的微笑,讓他顯得很是有一些平易近人的姿態。

  有很多機關,人滿為患,大家公務忙完就開始琢磨人。成年累月的琢磨人,琢磨得多了,個個就成了人精兒。

  程杰民也站了起來,雖然他心中氣憤,但是該講的禮儀,他程杰民還是要講的。在馬鎮樟走過自己身前的時候,他笑著向馬鎮樟說道:“馬書記,我有些急事需要向您匯報一下。”

  馬鎮樟看到程杰民,也覺得意外,雖然程杰民成為鄉長也有一段時間啦,但是小程向他匯報工作的次數可是屈指可數。

  “杰民,你要不先等一下,我和趙局長他們說了事情之后,就和你談。”馬鎮樟腦子轉動之間,就意識到程杰民想要和自己談什么了,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啊,因此越加顯得云淡風輕,并順勢將一個小小的推手給程杰民扔了過來。

  趙局長他們,這句話的意思可是很豐富,既可以說是趙局長自己,也可以代表他們全部。

  程杰民知道自己如果等,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因此。他隨即笑道:“馬書記,我已經訂好了回省里的車票,車馬上就要開了,也就是幾句話的事情,您看。能不能讓我先占用兩分鐘的時間?就兩分鐘!”

  馬鎮樟一皺眉,他就是打著晾一下程杰民的想法,卻沒有想到這小子居然拿坐車來反擊自己。話已經說到了這種地步,他能說不嗎?

  “你跟我來吧!”馬鎮樟一揮手,沉聲的說道。

  馬鎮樟走進辦公室,也沒有理會程杰民。只是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聽馬青軍匯報了幾個問題,然后拿起一份文件認真地看了起來。

  馬青軍朝著程杰民看了一眼,絲毫沒有倒水的意思,邁步就出了馬鎮樟的辦公室。隨著這辦公室的門關上,整個房間的氣氛開始有些壓抑。

  坐在沙發上。程杰民看著正一副認真看文件的馬鎮樟,知道他只是做做樣子,目的就是為了給自己上課,通過這種方式晾一晾自己,讓自己感受到他縣委書記的威嚴。

  雖然這種手法很老套了,但是很管用,程杰民雖然明白這之中的彎彎繞。卻也只能做出一副平心靜氣的樣子。主場自然被馬鎮樟牢牢的掌握。

  馬鎮樟看上去是在認真的看文件,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他什么也沒有看下去。他看得冇最多的就是程杰民,甚至可以說,程杰民的一舉一動,眉頭一舒一皺,都逃不離他的眼睛。

  作為一個縣委書記,總不乏一些言聽計從和窮盡各種手段想要巴結他的人,人人見了他都是滿面笑容,倉流縣的官員們對自己還是趨之若鶩的。只是有一點讓馬鎮樟不太舒服,那就是這個程杰民。你看他在那里落座,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姿態放得很低,對自己也是點頭示好。馬書記叫的也是親親熱熱的,但是馬鎮樟知道,程杰民這么對他,僅僅只是一種涵養和禮節。你是一把手,誰也不愿意得罪你。但是馬鎮樟心里又是不踏實的。捏著一把手的權力,卻沒有支配權力的良好感覺,底氣并不是十足,這就比較悲哀了。

  想到這里,馬鎮樟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程杰民,只見他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正襟危坐,氣質逼人,這種最基本的姿態,讓馬鎮樟有點失望。如果程杰民有點小緊張,或者能裝出一副抬頭望天的模樣,對他來說就更好了。

  可惜啊,這個小程,終究不會為自己所用。馬鎮樟知道再這么耗下去也沒有什么用處,因此他咳嗽了一聲道:“杰民啊,剛剛這個文件有點看入神了。”

  “馬書記,咱們縣里的工作那都是千線一針,什么事情都少不了您哪!”程杰民很客氣的對馬鎮樟恭維了一句。

  這句話如果換成其他人說,馬鎮樟說不定挺高興,但是程杰民說的這句話,他覺得怎么聽怎么別扭。你這是什么意思?說我事必躬親瞎指揮嗎?抑或是暗暗諷刺我純粹就是一根攪屎棍嗎?

  在馬鎮樟看來,一個出色的領導,并不是凡事親力親為,而是能充分調動下屬的積極性為我所用,領導是什么?領導就是領袖和導向,只管把握大方向就行了;整天陷入事務堆的領導,并不是帥才,充其量只能算是干將!

  “哈哈哈,都是為了工作嗎!”馬鎮樟說到這里,關心的道:“最近一段,在鄉里呆著還適應吧?鄉鎮的條件有點落后,你有什么不適應的,盡管給我說,能夠給你解決的,縣里絕對不會推辭。你們這些省里的干部來到我們倉流縣支農,在生活上,我們要給予最大的關心不是。”

  馬鎮樟的話,絕對沒有一點的真心,可是人家既然已經按照規矩說了出來,他程杰民同樣也要按照規矩的將人家的話回過去,要不然就顯得他不太懂規矩。

  “謝謝馬書記的關心,我在鄉里一切都好,趙書記對我的生活同樣很關心,讓我真是感覺到了家一般的溫暖。”

  程杰民這話說出來,臉不紅,心不跳,真是讓馬鎮樟的嘴巴張大了不少。他一直覺得程杰民就是一個聰明、能干有本事的年輕人,卻沒想到這廝的臉皮竟然會如此的厚如城墻。

  趙呈棟和程杰民相處的情景馬鎮樟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他老人家腦子還管用,想也能想得出來。而現在,程杰民竟然說趙呈棟關心他,這種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不是一般的水平啊。

  “嗯。呈棟給我提過這些,他說你不容易,放棄了天元市優越的生活來到我們倉流縣,怎么能不讓你生活過的好一點呢?哈哈……”馬鎮樟最后覺得自己的哈哈有點生硬,沒有恰當地體現出他作為一個縣委書記應有的水平。

  程杰民笑了笑,沒有再吭聲。

  例行的關心之后。馬鎮樟就直接道:“杰民你找我這么急,有什么事情啊?”

  “馬書記,我聽說縣里準備將李通淮幾個同志調任到其他單位?”程杰民目視著馬鎮樟,開門見山的道。

  馬鎮樟擺弄了一下手中的筆道:“縣里在人事任命上,有統一的考慮,杰民同志。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踏踏實實的做好本身的工作。”

  所謂踏踏實實的做好本身的工作,那就是說該你操心的事情,你可以操心,不該你操心的,你就不要問了。

  程杰民面對著馬鎮樟帶著壓迫性的眼神,笑了笑道:“馬書記說得對。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做好本職工作,我也是這樣要求自己的。可是現在,這件事情我卻不得不問一下,因為它已經影響到了我本職工作的開展。”

  “馬書記,我來到寬陽鄉大半年,可以說剛剛將寬陽鄉的同志熟冇悉一遍。可是在我來到寬陽鄉這段時間內,縣委先將陸曉陽書記調走,又將楊元朝書記調走,而現在。李通淮他們幾個在鄉里干的好好的同志,又被調走,這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開展工作啊!”

  聽到程杰民竟然將陸曉陽掛在最前面,馬鎮樟有一種想要罵娘的感覺。你說李通淮,說楊元朝。說他們怎么說都行,人家陸曉陽現在已經那樣了,你何故還要講人家拿出來鞭尸呢!

  “杰民哪,一個干部的調動,那是組織考慮的事情,你現在是寬陽鄉的鄉長,應該有大局觀。就算在工作上存在一些困難,也應該想辦法克服。”馬鎮樟臉上的笑容,變得越加多了起來,此時的他,樂呵呵的,就好似是一個忠厚長者一般。

  程杰民點頭道:“馬書記您說的對,對于組織的決定,我一定堅決服從。這不是還沒有形成決定嗎?所以我就想要將自己的意見向您反映一下,讓您和縣委決策的時候,能夠從各個方面進行統盤考慮,謹慎決定。”

  “李通淮鄉長等人,都是我們寬陽鄉的干將,我們寬陽鄉現在又處在快速發展的時候,迫切需要一些了解本鄉本土的干部為寬陽鄉的發展保駕護航。”程杰民說到這里,咳嗽了一聲道:“我和趙書記,在寬陽鄉都算是新人。特別是趙書記,來的還沒有兩個月,可以說剛剛了解情況。”

  “他總是說,在寬陽鄉,他是一個新兵,要多向老同志進行請教,只有這樣,才能夠齊心協力,將我們鄉里的工作做好做扎實,少犯不必要的錯誤。”

  “如果李通淮他們被縣委委于重任,我們寬陽鄉自然不會有什么意見。但是被安排到縣農業局當一個黨組成員,那還不如在我們寬陽鄉當副鄉長,更能夠發揮他的作用,所謂人盡其才,才盡其用。馬書記,您要多考慮一下我們寬陽鄉的實際情況,您說是不是?”

  馬鎮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雖然他覺得自己的修養不錯,但是此時聽著程杰民的話,還是不由得為這個家伙的面皮感到受不了,這家伙口口聲聲的將趙呈棟頂出來,說的是那樣的流暢,那樣的自然,好似趙呈棟和他是一條心一般。

  如果換了不明白內情的,說不定還真會這么以為,可是馬鎮樟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就在三天前的晚上,將李通淮他們調走,可是趙呈棟親口給他提出來的。

  可是,這種話他能說嗎?說的時候程杰民要是拉趙呈棟對質,趙呈棟能承認嗎?盡管很多事情大家彼此心照不宣,但是卻不愿意擺在桌面上。

  “杰民哪,對于李通淮他們的安排,還是那句話,縣委有統一考慮,你現在最重要的,依舊是做好自己的工作,至于不該你操心的事情,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這一刻的馬鎮樟,已經沒有心思和程杰民再啰嗦下去了。他直接將自己最有力的武器,也就是他自己的身份直接拿了出來。我是縣委的一把手,縣委里面的決定,不是你這個鄉長可以參與的,該干什么,你去干什么。

  還是那句話,你理解,好,要執行,你就算是不理解,那也是依舊要執行。

  我這里,不是你程杰民談條件的地方。

  程杰民看著臉陰沉的好似水一般的馬鎮樟,就從沙發上站起來道:“既然馬書記要忙,那我也就不打攪了,我去天元市的車也要出發了,我去別的領導那里反映一下情況。”

  “你說什么?”馬鎮樟本來對程杰民這么知進退的離開心中還有點舒坦,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威脅他。他這話什么意思?他要去天元市,向誰反映?

  天元市,讓馬鎮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省委書記劉傳瑞。雖然劉傳瑞和程杰民的級別差的實在是太遠,程杰民向他反映的可能性真的很小。

  但是有那么一句話,叫防患于未然,馬鎮樟可不愿意讓這種事情真正的發生,哪怕是這種可能性很小的事情。他瞪著程杰民道:“杰民鄉長,你作為寬陽鄉的鄉長,應該比一般同志更加講紀律,對于不了解的事情,你執行就行了,至于其他的行為,那是無組織無紀律,應該嚴格杜絕,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再有這種想法。”

  “謝謝馬書記提醒,我并不是要向上級領導反映什么,我就是有點想不通,正好趁著去見上級領導的時候,向領導請教一下這究竟是為了什么。”

  “這才半年時間,不但兩個書記換了一個遍,還將那些本來干勁十足,工作能力很強的同志,只是用一個組織需要的理由,調整到一個不能發揮他們能力的崗位上。”

  “不明白就問,您說是不是?”

  程杰民的目光看上去很平靜,但是在這平靜之中,馬鎮樟感到了一種不屈,一種堅持。

  他在這目光下,先是一呆,隨即就是憤怒。程杰民這種做法,簡直就是在挑戰他這個縣委書記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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