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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恫嚇(中)

  但卡拉比斯也沒必要杯葛他,他是政客,政客做事都是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誰知道他想借助這方案達成什么目的,但起碼這方案絕對不會通過,除非羅馬城里的人集體腦殘,所以計較也沒啥意思。卡拉比斯更關心郎吉士的問題:“閣下,我只能說有人在污蔑我,我一向是個正派的生意人(也就是在缺錢的時候誤入歧途過),不認識什么郎吉士,我的庇主是金槍魚,他已經成為凱旋將軍,與世無爭了,我和我的家人,都對你構成不了威脅,請相信我。”

  “家人?你以為你馬上還有家人嘛!”喀提林獰笑了起來,他看到了波蒂和帕魯瑪,眼神都不一樣了。

  卡拉比斯的頭發突然要炸開了,他也突然吼叫起來:“去提你那荒唐透頂的議案去吧,別想碰我的家人!”喀提林旁邊的一名大漢,認為卡拉比斯冒犯了他的主人,便準備對著卡拉比斯,來個老鷹抓小雞,隨后他伸出的手,被卡拉比斯一下子握住掰彎,接著卡拉比斯將他的手往后一送,那家伙的眼眶生生被自己的手指搗得血水嗞嗞直冒,連慘叫都發不出來了,慢慢著捂著眼眶蹲了下來。

  但喀提林卻紋絲不動,他笑著看卡拉比斯,說:“不用激怒我,我可舍不得殺你,你還是我翻身的重要工具。實話告訴你吧,郎吉士已經被我的人找到了,我準備用他和你,在法庭公訴上找回我的清白,揪出你幕后的家伙,金槍魚?禿子凱撒?西塞羅?聶魯達?還是其他什么人。但無論如何,你快完蛋了,我從金槍魚的凱旋式上,就看你不順眼了,一個異族人,猖狂什么,只會敗壞羅馬的風氣,老饕和享樂派離不開你們,但我喀提林不一樣。”

  說完,這個邪惡的家伙笑了笑,又對著帕魯瑪擠了下眼睛,讓卡拉比斯不禁毛骨悚然,就帶著一群人離開了校場。

  “你得注意他,這家伙是個瘋子,他最瘋狂的一面,就是言出必行。”米盧這時走了上來,“他在曾經公敵宣告期間,就是個殺人狂魔,我風聞他正在串聯伊特魯尼亞地區的蘇拉老兵,還有很多無業流氓,著手驚天的陰謀。”

  “是的......”卡拉比斯也在心里認同道,然后他看到了牽著帕魯瑪的波蒂走來,就把笑容掛在了臉上,說沒事的,那家伙胡亂恫嚇人。

  然而,在接下來的幾天里,裘可拉街道的公寓里,卡拉比斯都沒有安睡好,他老是在夜晚感到恐懼,眼睜睜地看著被風晃動的黑漆漆的窗楞與簾子,最后他不得不承認,他被喀提林這個混球給恫嚇住了——他現在,必須得找出郎吉士來!

  找出郎吉士,然后干什么,沒錯,殺掉他,殺掉他滅口。

  這樣,喀提林就沒有任何威脅他的借口了。

  夜晚,看著手里的閃著寒光的斗劍,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這時一只手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一種燭火的急速晃動,帶著波蒂的驚叫,卡拉比斯的劍刃,已經抵住了她的起伏的胸口上。

  “你和帕魯瑪,盡快就去阿皮隆的別墅暫住。我這幾天要出去做事情。”卡拉比斯將斗劍放下后,用手支著額頭,說到。

  次日,他就站在普來瑪的庭院里,微笑著站在主母克勞狄婭所舉辦的一場小型宴會邊,看著克勞狄婭對那些騎士或自由民,說著“粗俗平民化”的語言,這個娘們很厲害,專門以這種風格性對話騙取上到貴族,下到平民的信任,為她的家族拓展利益和人脈的鏈條,當然主要是為她的弟弟鋪路,不過有時候克勞狄婭也會為之付出肉體上的代價,與他們當中某個價值最重要的家伙春風暗度。

  其實,在座的好幾個自由民,都認出一邊的卡拉比斯了,他們知道這位現在是羅馬城里最有錢最牛氣的自由民,他們仰慕他,覺得這個來自東方的神秘家伙是個傳奇,三年前他來到羅馬城時,還是不名一文,但現在——有人說他有了三百萬塞斯退斯,有人說他不下五百萬——很多人的生意需要他的照顧和幫忙。

  但越是這些自由民和騎士,臉上掛著不安的笑容,為卡拉比斯站著,自己卻坐著而忸怩不安,克勞狄婭就越要把主母的威勢做足,她遲遲不愿讓卡拉比斯入席,就一些話題東拉西扯沒個完,就是要展現她和卡拉比斯的“上下關系”,震懾在場所有人。

  終于,克勞狄婭揚起她秀美的下頷,好像剛看到卡拉比斯似的,帶著一種貴氣的驚訝式的微笑,“哦,諸位,忘記介紹,這是我庇護下的自由民,叫卡拉比斯,你們也許認識?”

  “是的是的!”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在噴泉邊排成一列,激動地站著,準備和卡拉比斯結識。這種情景,反倒讓克勞狄婭霎是受用,她要的就是如此的效果。

  但卡拉比斯根本沒有和他們握手寒暄的意思,而是直接小聲對主母說,希望能和她私下面談。

  “很重要的事情嗎?就不可以在這里說?”克勞狄婭有意裝出一副莫測的樣子,然后帶著歉意地微笑環視了下當場,要讓別人認為她與卡拉比斯間,有某種很高端神秘的默契,外人是插不進來的。

  急得卡拉比斯只能更走進一步,說是的,禮物貢品我已經送給了您的侍女了,請容移步到小會客室交談。“哦,卡拉比斯,原來是真的有要務——對了,你的禮物已經夠多了,下次可以緩一緩再送來——諸位,暫時失陪了,我和這個卡拉比斯有點私人的小事情要談。”克勞狄婭臉上表情豐富,掛著風情百態的微笑,向眾人告辭,隨后雍容地轉身,在卡拉比斯的跟隨下,去了小會客室。

  這時,卡拉比斯的貢品,已被克勞狄婭的侍女擦拭好了,放在了展示櫥柜上——隨后,一名侍女看著這金閃閃的貢品,這是個光頭小男人的抽象雕像,雙手抱堅,雙腿合攏直立,呈倒金字塔的體態,便好奇地問:“這難道是進入羅馬城的新神祇,以前沒見過,好奇怪的樣子。”

  另外一名侍女,抬起肩膀,說也許是卡拉比斯閣下在東方信奉的神祇金像吧,說完她將圓形的底座移了移,只見上面有段拉丁銘文:

  “這叫奧斯卡,是遙遠世界的戲劇之神,現誠摯地獻給卡拉比斯的主母,克勞狄婭,謹向她的淳樸、直率和無矯揉致意。”侍女慢慢地把這段銘文讀了出來。

  小會客廳里,克勞狄婭伸著她修長的手指,觀賞著其上的涂紅,坐在臥榻上,示意卡拉比斯可以說清楚來意了。

  “我要知道郎吉士那家伙,現在藏身何處。”卡拉比斯快言快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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