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們用口袋里的錢去買選民的票,再用行省搜刮來的錢填滿口袋。”――古羅馬政治諺語 現場又噪雜起來,首席法務官無奈地將手一攤,表示下面可以進入自由廝殺的階段了,反正我從頭到尾也都只是塊看板。
泰羅將一塊琥珀板遞給了小加圖,一塊卡拉比斯很熟悉的琥珀板,“這是什么?”他在裝瘋賣傻。
“哦,這是當初喀提林謀逆的罪證之一,琥珀板上的文字是喀提林準備通過土地改革方案,成立的十人委員會的名單,上面是私下參與此事的十個人的簽名印章――對了,卡拉比斯,你會基本的算數嗎?”
卡拉比斯謙虛地點點頭,“略懂,略懂。”
小加圖很威嚴地拿著琥珀板,走到卡拉比斯的面前,“那數數上面有幾個人?”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想是七個人,閣下。”卡拉比斯慢慢又慢慢地比劃著手指頭數著,來拖延換取思考的時間。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是八個人,卡拉比斯,我想你以后經營生意,該雇傭個靠譜的財務員,當然如果你今天能無罪出去的話。”小加圖憤怒地糾正道。
哦,卡拉比斯又扒拉了手指一番,最終認可了小加圖的數字。
“十人委員會,那么剩下的兩個人在哪?”西塞羅也沖過來,質問道。
卡拉比斯震驚了半晌,聳聳肩膀。“也許喀提林沒找齊他的伙伴呢。您要知道。這在生意場上也是常有的事情。”
“剩下兩個人,不就是克拉蘇和凱撒?很多元老和知情人士,都說他倆早就和喀提林私通,也在這塊琥珀板上簽字了,克拉蘇還幫助喀提林清除過債務,而這塊琥珀板交到我手中,上面就有修改過的痕跡。”小加圖和西塞羅同時發難到。
zuihou,卡拉比斯吞吞吐吐地對站在前面的兩人。回到:“剩下的兩個人,也可能是您倆”此話一出,不要說聽眾,就連席位上的法務官,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聲里,西塞羅突然肅殺起來,舉起了一卷羊皮紙,慢慢展開,“你果然是個狡猾異常的東方人,但我想。普林西婭你認識吧!他是被絞死的敘拉.連圖魯斯的情婦,正是她把這塊琥珀板秘密轉交給我的。而現在她也出首證明了,當初拿出這塊琥珀板的人,是你――克拉蘇與凱撒最器重的Sequestre,卡拉比斯。這其間的推論鏈條,不用鄙人再贅述了吧!”
這個證據果然很有殺傷力,午后的陽光,順著穹頂上的天井,落在卡拉比斯的背上,他的眼珠在急速地轉動著,在眾人驚訝的議論聲里,局促不安,臉上的汗水也流了下來,西塞羅和小加圖則得意洋洋,坐回了旁觀席上,法務官與陪審團開始交頭接耳,商議投票下結論的事情。
外面的柱廊前,一名奴隸在克拉蘇的耳朵上,說了兩句,克拉蘇毫無表情,舉起杯子又啜了一口,隨后把杯子里的水,一下灑到了臺階上,很快無聲無息地滲到了磚石與泥土里。
一幫克拉蘇的武裝奴仆見狀,開始撥開人群,朝著裘可拉大街的方向慢慢走去。
“怎么了,卡拉比斯,你最好在法庭宣判下達前,說些兒什么。還有,我剛才的質詢,你聽到了嗎?你左耳是有洞的,我的聲音想必能傳達過去。”西塞羅辛辣地諷刺道。
突然,卡拉比斯大聲地說起了些所有人都聽不懂的話來,他不斷地說著,引得所有的人都詫異地大呼小叫起來,“你說什么,我聽不清楚!”西塞羅又走到卡拉比斯的面前,喊到。
顯然,西賽羅也沒聽過一門叫中文的語言。
就在首席法務官失去耐心,準備叫扈從把卡拉比斯情緒控制住時,他忽然恢復了正常,爆了一句:“執政官閣下,您在帕拉丁山上的新住宅很漂亮,很豪華啊,是不是?”
西塞羅不知道他想表達什么,也許是拖延時間,也許是混淆視聽,但卡拉比斯顯然對他的情況很熟悉,他當上羅馬的“國父”后,聲譽和財富瞬間水漲船高,便在富翁齊聚的帕拉丁山上,買了一所很漂亮的別墅,外面簇擁著美麗的白楊,這讓他在露臺上,能鳥瞰整座羅馬城的景色。
“是的,但是請問這和本案有何聯系。”西塞羅回到。
“如果有人縱火燒您的這棟別墅,您愿意嗎?”
西塞羅揚開雙手,表示被告已不可理喻,并督促法庭盡快下達宣判,以備進一步的拷問。
“您肯定不愿意的!因為這棟別墅花了您八萬德拉克馬,您和您妻子視如性命,但若要說推論的話,擁有羅馬城一半房產的克拉蘇,又怎么會參與喀提林的陰謀,難道您當初給喀提林定的罪行,不是說的很清楚,他的黨羽要縱火焚燒整個羅馬城嘛!試問,這種親手毀滅自己億萬財產的jihua,監察官克拉蘇怎么會同意,又怎么會參與進去!這種簡單的邏輯,在場的每一位都不難理解的。”卡拉比斯猛然像連珠炮般,一氣說出來。
整個場面一下子凝結了起來,然后居然有陪審團和聽眾,感到一種逆轉的快意,為卡拉比斯鼓起掌來,法務官們又開始交頭接耳了,西塞羅和小加圖有點瞠目結舌,但小加圖還是很強硬地表示:“不管如何,卡拉比斯,你的罪行是確鑿的。”
“什么罪行?就因為我接受了監察官下包的工程?”
“不,是你和喀提林事件有著扯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我們需要拷問你。”
“諸位,不要忘記了!――當初執政官閣下是如何在喀提林陰謀敗露前,信誓旦旦,說什么只要哪位自由民愿意出首喀提林,就賞賜二十萬塞斯退斯,并且即便他參與其中,也既往不咎――執政官閣下,你那時候滿城貼出的告示,還有一份在我這里呢!難道普林西婭的證詞,沒說是我把攸關共和國命運的琥珀板,交到她的手里的嘛!一個違背自己諾言的羅馬人,特別還是位執政官,又奢談什么品質和人格――羅馬的國父!?”卡拉比斯大聲嘲諷著,突然從褡褳的青銅管里抽出一張保存依然整潔的紙草,那正是他之前,在元老院前的雕像上揭下的,抖了兩抖,擺在了西塞羅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