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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逃兵(上)

  “若騎兵永遠是陸軍核心,民主觀念就永遠不會出現......”——伯里《希臘史》

  “拉賓努斯閣下已經到了山腳下,但是我卻分明看到,現在在山頂上,滿是高盧人的旗幟。所以,拉賓努斯閣下才叫我急速趕來,要求所有的部隊謹慎下來。”

  李必達有些不安地往四周望了下,就繼續問了幾個問題,掛著一臉十分相信的表情,并打著手勢讓后繼的大隊停下腳步,“原地構筑工事!防止赫爾維提人的襲擊,等到天亮時分,再派人手和代理司令官取得聯絡。”隨后幾個扈從立即上前,將司令官閣下的坐騎牽住,讓他輕松地跳了下來,指手畫腳讓一批百夫長吹響哨子,后面的兵士就把背囊和工具放下,開始給營地工事立起標識來。

  見對方毫無異動模樣,杜諾列克斯便說,自己還要帶著向導隊前去通知凱撒閣下,聽了這話后李必達立即恍然大悟似的說,“那你還得盡快前去,我在進發時,總督閣下曾說過要在兩個夜晚刻后,就領著并頭的兩個軍團,對著對壘線正面進攻。”

  杜諾列克斯心中在暗笑著,說放心,我半刻就能跑到總督的營地,司令官閣下您還是暫且留在此處扎營待命般,而后私下用高盧語說了句“傻子”,就摸了摸半邊胡子,十分得意地縱馬離去了。

  看著向導隊越來越渺茫。最后消失在夜幕里的背影,李必達聳聳肩膀。用漢語說了句“智硬”,而后旁邊的米盧和塔古斯舉起山隼旗發出訊號,結果自長草叢里,鬼魅般地立起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兵士,他們戴上了本掛在腰帶上的頭盔。默不作聲地列好隊伍,而后李必達重新跨上馬,用手往小樹山方向一指,這批兵士就順著道路繼續前進了,連原本那些裝模作樣舉著筑營工具的兵士,也開始將鐵鍬與十字鎬放入布套里,重新背上盾牌,拿起斗劍。追隨者山隼旗或大隊第一百人隊的營旗,有序行軍起來。

  小樹山腳下,到處都冒著濃煙,李必達下馬后,拉著樹枝艱難地攀爬到山頂,拉賓努斯叉著腰站在那兒,指著山下對李必達說:“杜諾列克斯肯定乘亂派人去通知赫爾維提人了,二十余萬人。在凌晨時分突然躁動起來,朝遠方移營去了,還派出了后衛警戒騎兵。但是即便他們發現了我。還是沒來攻擊這個山頭。”

  “很簡單,畢竟你占領了制高點,一旦啃不動你,后繼軍團上來了,就會演變為決戰——而他們還是對和我軍決戰充滿顧慮,或者說。赫爾維提的兩位共治酋長在耐心等待時機,我們完全可以將計就計。”李必達看著山下,后衛騎兵護著最后的大批大批載著婦孺的營車,呼喝著匆忙離去,說到。

  “沒錯,杜諾列克斯會幫助我們的,他一定會的。”拉賓努斯也笑了,“十萬奴隸,就要落入我們的口袋里了。而你我現在要做的事,盡快挖掘壕溝,布設弩砲,挑出勇敢的選鋒軍官和精銳的兵士。”

  “到時候奴隸販賣的金錢是如何分配的?”

  “李必達烏斯,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不過,我可以預先說下,三成是要送回羅馬城行賄的,三成分給兵士和軍團,四成歸總督閣下私人支配。但就算是我們這十名副將,每個人分到幾百萬乃至千萬塞斯退斯根本問題不大,如果在這高盧行省服役五年的話,我們回去的資產......”說到這里,拉賓努斯猛然覺得失言了,李必達身為個東方歸化人,貪慕錢財情有可原,但他自己可是正宗的羅馬公民出身,以堂堂平民護民官晉身仕途,所說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共和國榮耀的,雖然他也知道自己若想進一步上升的話,大筆的金錢是必不可少的,這是在羅馬,出身貴族還是平民不過是標志,都需要鑲上黃金才能讓這個標志發出溢彩,概莫能外。

  最后,拉賓努斯只是笑笑,對李必達握手說,“即便這段服役期結束,我們的道路依舊漫長,要保重啊,李必達烏斯我的朋友,千萬別死。”

  在山頂下,十二軍團的兵士們開始沿著半山腰挖掘防止敵人迂回攻擊的壕溝,隨后把騎兵砲、野驢拋石機還有蝎子弩,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后面,還將盾牌挨個插入泥土中,在外面堆上石塊與干草,偽裝成灌木的樣子,人便伏在后面干活——在赫爾維提人接受到的情報里,山頂上只有羅馬人的一個千人隊,十二軍團定會被恫嚇住,遠在原地的。

  而在凱撒的出發點處,杜諾列克斯跑來大聲呼吁道:“蠻族已早有準備,拉賓努斯閣下被迫在小樹山山腳構筑營地,并且派鄙人來通知各位,要謹慎前行,至于十二軍團也在半路上停下腳步。”

  滿身戎裝的凱撒“大驚失色”,眼神慌張,隨后也只能諾諾,對身邊的將佐們有氣無力地宣布:“諸君,貿然攻擊很可能會自投羅網,暫時放棄吧。”

  “可是軍糧已經見底了。”旁邊的色克底流斯嚷道,“現在要么冒著危險,去畢布拉克德。要么沿著小樹山推進,打敗赫爾維提人,奪取他們的輜重補給。”

  杜諾列克斯看到,凱撒心神不定地打著哆嗦,搓著手,很是焦慮的樣子,這副模樣讓他開心極了,最后這位總督下了個模棱兩可的命令,“讓拉賓努斯和李必達原地停留,若赫爾維提人有所動作,就進行牽制,但不要隨便主動接戰;其余四個軍團,跟隨我的旗標,橫向越過對壘線,暫時不要去驚擾赫爾維提人,全力急行軍趕赴畢布拉克德。”

  “總督閣下,您是說急行軍?是急行軍姿態嗎?”書記員便記錄便發問,而一名會拉丁語的貴族,也在悄聲對著杜諾列克斯說著這些話語。

  到了次日,凱撒的軍營就像炸了鍋般,彌漫著擔憂和癲狂的情緒,很多兵士在就早餐時和百夫長間發生了沖突,他們激烈地敲著陶碗和烤肉叉,大呼為什么連行軍前就無法飽餐一頓,而總督閣下也是言而無信的人。

  整座軍營躁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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