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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戰神廟墓園(中)

  “那好像是金槍魚的棺槨,他們是要沖入戰神廟墓園來。”有認得的祭司,慌張地拍了拍身邊的奴隸,意思是叫他跑快些,趕緊去通知協和神殿,或者執政官閣下,總之要找到能管這事兒,也愿意管這事兒的人來。

  就在圍觀民眾大聲議論,要求有人給予這種場面一個解釋時,原本假扮祭司助手的李必達突然放下圣器,爬上了祭壇,對著下面的眾人大聲呼喊起來,“諸位,我叫李必達烏斯,和你們中的部分人類似,在去年因為缺席而被收取賄賂的陪審團判為極刑,但是你們要問我,我為什么缺席!是不是因為我因為罪行而心虛,那就大錯特錯,在陪審團和法務官耍弄著嘴皮,處心積慮給我定罪時,我在何方?尊敬公正的市民們,現在我冒著生命危險告訴你們,我和我的同袍們在塞浦路斯,在埃及,在昔蘭尼,和共和國形形色色的敵人在血戰,還有漫無邊際的黃沙,險峻的山丘,血盆大口的鱷魚,無處不在的毒蟲蝎子,都隨時會奪走我們的性命。但我一直在跟著同袍,從未離棄過任何人,因為我始終相信,我是由庇主,一位同樣為羅馬立過巨大功勛,卻被政客厭棄的偉大將軍金槍魚的自由民,我是他弟弟的養父。在這個世界的理念里,身為名羅馬的男子,最信任的是妻子,其次是貼身奴隸和自由民,最后才是自己的兒子。”他這句逗趣的話,到引起了民眾的歡笑和鼓掌,注意力也漸漸被吸引過來。

  其他的祭司們滿臉是汗,知道這位是來搗亂來著,便急忙叫神廟奴隸,把這位給拉下來,但明顯李必達久經陣仗,經驗十分豐富,即刻大喊著民眾更感興趣的話題。“可是我的庇主找對了忠誠的自由民繼承人,但卻交錯了朋友,他的好朋友,他的遺囑宣讀人。就是貴族所鼓吹的道德楷模小加圖!下面我要宣布小加圖人面獸心,侵吞我庇主遺產的劣跡!”這時,恰好神廟某名奴隸觸碰了李必達一下,李必達即刻夸張地慘叫聲,從祭壇上“被推落”下來,跌落在人群當中,而后迅速從懷里掏出個青銅器皿,對著腦門狠狠招呼下,而后有人來攙扶他,被滿臉是血的他推開。李必達將胸口的衣服都撕扯開了,他的臉面漲紅,中氣十足地嘶吼道,“若是小加圖和貴族們,要加害于我這個知情者。覺得將我流放出邦國還不夠,那就來殺死我吧!”

  幾位黃金青年,和老百夫長,立刻在人群里呱噪攛掇起來,到處都是手在晃動,“讓他說下去,讓他說下去!”人們對貴族政客的八卦。本能感著興趣,也被都是血但依舊不折不饒的李必達所感動。

  李必達便又在幾個老百夫長的肩扛下,重新回到了祭壇,他的時間有限,他明白現在小加圖或者龐培,也許正在帶著束棒扈從朝這邊走來。所以必須要言簡意賅,“眾所周知,小加圖搞別人的遺產不是第一次,這是他的本性所致。當年他就將妻子送給位富豪朋友,讓妻子與對方生下孩子后。再趁著對方過世繼承了大筆遺產——整整一萬瓶上等葡萄酒,外帶處奢華的莊園。這次,對待我的庇主也是一樣,我庇主在死前對我說了這樣的話,他說將遺囑交給加圖放心,因為他是羅馬最正直不阿的人,然后小加圖就和卡戎就合伙把我庇主的遺產給均分了。”

  李必達在這兒明顯用的是雙關語,卡戎是冥河擺渡人,是要向死者索取錢財的,這句話就是諷刺小加圖靠的是發死人財。

  結果很快,演說者越說越出格,群眾的情緒也越來越激昂,最早趕到廣場來阻止的,是身為加圖擁躉的幾個年輕貴族,他們惡聲抗辯著,就要登上祭壇拉扯,結果一個退伍的費蘇萊城的老百夫長,喊了句“我希望你們也嘗嘗流血的滋味。”就抽出暗藏的匕首,對著其中一位的腰部就深深扎了進去,對方的腸子和內臟當即破裂,哀叫著倒在戰神祭壇之下,這下真的鬧出人命的,廣場上一片混亂,四處踐踏奔跑。對面倉庫的騎樓頂上,一直坐在屋脊上的帕魯瑪吹了聲口哨,而后快速地擺手,意思是元老院的消火隊奴隸快到場了,他肯定是看到街口的旗幟了。

  一幫黃金青年們,大聲叫喊著,將金槍魚的棺槨強硬地往戰神廟里突進,被流血沖突嚇壞的祭司與奴隸紛紛披靡,許多被鼓動起來的平民也手把手幫忙抬著,而李必達獨立在祭壇上,看了看周圍的紛亂,便一個箭步跳了下來,與小鴿子與百夫長們會合,朝那邊幽深曲折的巷道跑去,轉眼就消失蹤跡。

  務官官邸里,小加圖怒火滔滔,將寫字板猛地摜在桌面上,原本他是準備緝拿李必達的,并要為共和國國庫捐獻數千塔倫特的真金白銀,用于改善執政官競選時猖獗的賄賂行為的。但現在反而惹了一身騷,現在整個羅馬城都在盛傳他私吞朋友遺產的事情,更要命的是,李必達還聲情并茂地宣稱——金槍魚在臨死前,還曾要饋贈八百塔倫特給自己,這簡直讓最看重遺囑的羅馬人感到極大的憤怒,說小加圖是個不折不扣的黑心腸,是損友。

  非但如此,克勞狄也對他的盟友,偉大而虛榮的龐培動手了,就在龐培準備參加民會,要通過定論追殺處死李必達時,他在美德女神廟門口,被克勞狄帶著一幫黨羽給堵住了!

  克勞狄就像演戲般,登到墻面之上,而后撩起袍子,侮辱性地露出下體,而后對著所有人喊,“在羅馬城,是哪個偉大的將軍,娶了個年紀與自己女兒相當的妻子?”

  “是龐培,偉大的龐培!”幾百名克勞狄黨羽集體模仿頭頭,露出下體,喊著這樣的口號。

  “依我看,他不是偉大的將軍,而是位偉大的性狂亂!”

  “是的,偉大的性狂亂,就叫龐培!”所有的黨羽下體激烈晃動著,應和著,就像軍團兵士在敲打自己盾牌般,簡直就是場狂歡。

  龐培既感到激憤,又感到畏懼,面對這種無遮無攔的政治流氓,他只能用袖子將臉遮住,急匆匆打道回府,再也不提去民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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