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的母親帶著些許吃力的語氣,對李必達說,“她們都是尤利烏斯家族的近親,最親的人,希望你能夠好好照顧,特別是后者,她是個苦命的人,兩任丈夫都死于非命,你也要讓她兒子離那些損友,庫里奧和克勞狄遠點才好。”
迎著安東尼母親感激求助的目光,李必達很禮貌地站在她面前,彬彬有禮敘述了她的兒子在軍團里是如何恪盡職守、屢立功勛的,“現在他已經是敘利亞某個軍團的司令官了,我的夫人。將來,也許就是來年,他將趕赴高盧,與我一起同樣在凱撒總督閣下的營帳里效力,馬可將來前途無量。至于那些損友,就沒有機會接觸到他了。”
那邊的朱麗婭都感動地哭泣起來,她拉著李必達的手,謝謝這位高尚純粹的新晉度支官對無數個家庭的溫暖和體貼,旁邊的阿提婭也溫柔地盯著這一幕,并在李必達離去時,囑咐他要萬分小心。
“你們也一樣,現在的羅馬城并不太平,我馬上就多雇傭些角斗士來保護這座院落,還有您在牛首街的子女和財產,我不希望這兒家族的任何人受到任何侵害。”說完,李必達跨出了門閽,與阿提婭道別。
悠步走到巷口時,幾名馬弁在馬提亞的帶領下圍了上來,“將死者的尸體送往美德女神廟里沒有?”李必達問,看到馬提亞點點頭后,一行人便橫穿過蘇布拉區和裘可拉大街相交的魚市和花市,徑自朝著女神廟方向走去。
在克勞狄吹響戰斗號角,并在女神廟的頂部豎起旗幟后。瞬間就有數千名職業街頭流氓自動集結來此了。五具血淋淋的尸體擺放在街道前面的空場當中。待到李必達來到時,就有熟門熟路的探哨認出了,其中三具角斗士的,都是來自卡普阿學校的,老板名叫尼埃拉,行刺度支官的兇手,應該就是得到他指使的。
“那誰又指示尼埃拉呢?”李必達對著眾人詢問道。
大伙兒都沉默了,他們大部分是排水溝區和埃文迪尼山來的。認得個別地頭蛇是不困難的,但要說到上層幕后的指使者,他們就實在不知了。
一會兒后,旁邊的克勞狄不愿意再被動等待下去,他拍拍巴掌,對所有人喊到:“難道有人行刺我的前任養父,外加羅馬的度支官,一位真正為民眾謀取福利的人物,大伙兒還要無動于衷嗎?要我說,這個城市的街道和治安都是屬于我們的。若是今天在眾目睽睽下對此裝作看不見的話,那么所有迄今為止的戰斗榮譽都將喪失干凈。”聽完護民官的話。所有的流氓都爆發出渴望作戰毆斗的訊號,屠夫們紛紛操起了家伙,泥瓦匠則挺著鐵棍,小賊與妓女在后面吶喊助威,整個神廟里很有秩序地匯集成條人的河流,洶涌朝著卡普阿角斗士學校奔去。
“需要不需要我的協助?”李必達微笑著對站在墻壘上,指揮若定的克勞狄喊到。
“不需要,日暮時分你等著對敵人的懲處就行了,這可事關我這位護民官的名譽。”克勞狄志氣很高,當然這也和他的利益攸關,現在他的街頭組織集團不光光滿足于野蠻破壞,而是開始了新的業務:收取行業的保護費,控制街道商貿,滲入各個競技場、劇場、妓院賭坊的運營,給要人提供保安,或者毆斗他的政敵等等。所以,克勞狄對卡普阿角斗士學校的進攻,更有這層意義在里面。
“所以你就在我家的宅邸里,同我的姐姐一起聚聚,這么多年沒見,她還是很掛念你的,經常說你是她曾經的‘貼身可愛的小庇護民’。”
聽完克勞狄這句話后,李必達當即避開了,直接帶著人前往普林蒂娜門那兒,因為他得到情報,凱撒派來參加凱旋式的三個軍團,就在前后即將抵達這里,當然是在盧比孔河放下武器后的,他于是尋找了個僻靜的,名下的私屬花園坐了下來,讓馬提亞等人在城門處打聽。
結果在日暮時分,三個軍團果然駐屯在了城外,十軍團司令官色克底流斯,帶著精選出來的幾百名參與凱旋式的兵士,穿著嶄新而鮮艷的斗篷,開始在普林蒂娜門前的小廣場席地休息,聽到匯報的李必達趕緊整裝斂容從花園里走出,和色克底流斯擁抱后,便說“把兵士安頓好了沒有?”
看到了前任的司令官,十二軍團和十三軍團選出來的人,都發出了歡呼聲,小霍騰休斯和塔古斯都來到了,與李必達熱烈地擁抱起來,“米盧那家伙呢?”
“他現在是凱撒大營的留守士官了,專門負責統帥兩千名即將退伍的老家伙。”
“因為他也是個老家伙嗎?”李必達這話,讓許多兵士都笑起來。
“喂,得提醒下,馬上你和我都得退出這座城市,按照規定,凱旋式的主官們是不允許在儀式前逗留在城市里的。”色克底流斯走過來說,而后李必達一邊與他朝城門外前行,一邊對著兵士們打著招呼,“馬上會有人給你們送來酒水和銀錢的。”接著在歡呼聲里便準備走出普林蒂娜門,結果幾個克勞狄黨的成員滿身帶傷地跑來,哭喪著對李必達說,“我們攻擊角斗士學校遭到了慘敗。”
什么,李必達和色克底流斯都開始目光灼灼,這似乎成了戰場人員的本能愛好了,于是便詢問起緣由來。
原來,卡普阿學校是首屈一指的,他們擁有不下三百名技藝高超的角斗士,而且似乎對克勞狄的報復出現了如指掌,這幫角斗士在飽啖了魚肉后,將學校前面的街道給堵住,亂哄哄前來滋事的街頭流氓根本沖不過去,這幫人平日里欺壓良善還行,真刀實槍打起來,不少人看到前面的人被角斗士殺得支離破碎后,就喪失了勇氣,克勞狄也親自來到街尾壓陣,但從小巷子里,不知何處又涌來了越來越多的角斗士,還有奴隸給尼埃拉提供重型的投擲標槍,到了日暮時分,克勞狄黨大敗而歸,就連領袖克勞狄也受傷了,大家互相攙扶著,拖曳著死者的尸體,正在美德女神廟里呻吟哀嚎呢。
“這幫蠢材,究竟是怎么作戰的?”李必達很是不屑地冒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