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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春風得意(上)

“我們真是太挑剔了,只能踩著黃金走路了。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塞內卡  庭周邊,站著的,臥著的,坐在肩輿上的,立在陽傘和頂棚下的人,就如同螞蟻群那樣,龐培與克勞狄雙方的黨羽混雜在人群當中,互相暗算推搡著,大家都對克勞狄之死案件究竟會有什么結果,充滿了“興趣和期待”,當然所有的貴族元老也擔憂,這個案件一旦處理不好,那么剩下的半個羅馬城區也會被焚毀。

  于是,龐培在請示了元老院后,現在他們的集會場所并不固定,很多情況下只能在私人宅邸里聚會,得到了“整飭法庭秩序”的敕令,并且班克斯與蘇爾庇修斯兩位執政官也首肯了這個臨時任命:卡普阿的“野兔”軍團,和城市軍團,得到了入城戒嚴的命令,共挑選出兩千名精銳兵士,全副武裝地據守在山丘、神廟和街道兩側,防止在審訊特里阿里的過程里,再度發生意外。

  先沿著大廣場進入法庭的是特里阿里,他先是藏匿附近的莊園當中,后來得到龐培的風聲,便走出來接受審訊,他與所有的犯人都不同,對自己無罪開赦充滿了自信,走在街道上時,不但精心修剪洗濯了頭發,而且穿的是正常的騎士披風,而不是像傳統罪犯那樣穿著求饒的喪服,他的黨徒簇擁在道路兩側為他與另外個被告伊格納久斯吶喊助威。

  接著,就是“好像突然從羅馬的下水道里冒出來”的海爾西烏斯,迎著民眾、騎士和貴族的嘲笑,因為沒人相信他可以在法庭上戰勝西塞羅,這是個連標準拉丁話都說不好的土鱉。完全是處于“出爛名”的念頭接受公訴人身份的,即便遭到如浪的嘲罵,但也信心十足地步入了庭。

  最后姍姍來遲的是西塞羅,他雖然剛才強打出了自信。但當他看到通往大廣場的要道兩側。不管是露臺,還是山丘上。都占滿了手持利刃、盾牌的兵士,他又開始膽戰心驚起來,即使這些武裝并不是針對他的,當他走到拐彎處的鮮花市場時。赫然又看到,克勞狄的遺孀與姐姐,披著黑色的喪服,就像女巫般死死盯著自己,不斷地用發簪在鉛皮上刻劃著,口中念念有詞,旁邊的奴仆則將一卷卷莎草紙放入小火爐里。灰黑色的煙末像雪般飛揚,他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耳邊充斥著詛咒、號叫與武器廝殺的聲音,他有些亂了。

  整場辯論李必達并沒有去親自看。因為早已預知結果,他始終在裘可拉大街的公寓里(雖然很小,而且李必達名下的產業極多,但他還是喜歡在這里處理公務),在給各方寫著密信,就在公寓下面,十幾名摩爾族的快腳奴仆就在那里等候著,隨時準備將信在最快的速度里給送出去。

  大概兩個白日刻不到后,一名摩爾人就跑過來,告訴了李必達最終結果:“西塞羅表現極度不佳,他顯得壓力巨大,心事重重,居然還被海爾西烏斯反駁了好幾次,乃至出現了支支吾吾的現象,讓前來觀看的年輕人大為失望,最后只能揪著海爾西烏斯的土腔大肆攻擊,才算是贏得了官司——但特里阿里依舊有罪,流放馬塞利亞一年,伊格納久斯則流放薩干坦三年,流刑期間不得參選任何公職。”

  將鉤筆擱下的李必達,笑了起來,一切程序都按照他策劃的劇本展開。

  沒過多長時間,羅馬市民就明白了,關于克勞狄之死的這場法庭辯論,可以說是“雙贏”。西塞羅還是迎娶了年輕的巴爾莉莉婭,來自費邊家族的小姐,并且得到了不下五十萬德拉克馬銀幣的陪嫁,新進門的妻子完全不像先前的倫夏特那么刁蠻無理,而是溫柔賢淑,主動將所有的嫁妝交給西塞羅管理,年老的戴著新郎花冠的西塞羅激動地渾身哆嗦,他立刻用這些錢添置大批書籍,并且購買了幾所高檔公寓以供租賃,還贈送了三萬銀幣給嫁出去的女兒當體己錢,總之他發誓要好好守護第二樁婚姻,“像呵護自己的雙眼和舌頭般”。

  雖然認為自己“戰勝”了棄他而去的前妻,但西塞羅依舊擔憂著,在山上與他相鄰的克勞狄的宅邸里,每天都會傳出凄厲憎惡的呼號,克勞狄的親族、黨羽大約時時刻刻都在商議著如何置自己于死地的事情,因為富麗維亞發過誓,誰膽敢和殺她丈夫的兇手辯護,早晚要把這人的頭顱與雙手砍下,釘在大廣場上。

  好在龐培很快“投桃報李”,據內情人士通報,李必達得知,龐培已經私下決定,來年若是執政官競選己方勝出,西塞羅就內定為小亞西里西亞的總督,那兒現在戰火平息,海盜絕跡,西塞羅只要不瘋不狂,靠出售盟友封號,或者稍微使用包稅人,任期結束后獲取八百到一千萬塞斯退斯的“合理收入”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只要開春就可以離開危機四伏的羅馬城了!待到風平浪靜,就再將航船駛回美麗的梯伯河。”西塞羅抱著這種美妙的想法,在靜心等待著,并且準備著幕僚班子,他始終認為這次的辯護是對的,而倫夏特怎么看都是蠢娘們。

  海爾西烏斯也“名聲大噪”,雖然不是令名,但很多人也由此記住了這位的名字,他在政壇上不再透明,據說凱撒與克勞狄的家族都開始在背后為他撐腰,并且海爾西烏斯明顯不愿意止步于此:在諸多元老眼里,他的光芒可遠遠比不上克勞狄,所以當其忽然在卡皮托兒山登記為來年執政官候選人時,連小加圖都覺得不可思議!

  “克勞狄也就罷了,凱撒和李必達選擇了這家伙當棋子,有什么深處的意思嗎?難道指望這個西西里的土鱉,來逆轉局勢?”阿爾巴鎮子上,龐培的宅邸里,小加圖不安地來來去去踱著腳步,反復發出這種疑問。

  龐培則認為這位完全多慮:“因為凱撒現在無計可施,不過我們現在依舊得謹慎,防止他派軍團的兵士回來投票,真的將海爾西烏斯捧上執政官就麻煩了,我可不希望明年在羅馬有個次席執政官來掣肘。”

  “這點你完全不用擔心!”小加圖很有自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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