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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馬筏(中)

  所幸的是,先前二十七軍團的主要成員,一是康巴諾拼湊起來的馬匪,二是西班牙當地的輔兵。輔助軍團,現在在李必達眼中,只有兵員來源和正規軍團不一樣罷了,戰斗力方面他自信自己帶出來的,不問番號的話,不管是士氣還是戰力,都不會比二線的正規軍團差哪怕一點點,尤其是十二、十六兩個軍團,底子雄厚,富有作戰經驗,直逼十軍團這樣的精銳。故而在此戰當中,李必達亦是將新組建的二十七軍團同樣重視,就是決心發揮他們的機動輕巧優勢并暗中抽出半個砲兵分隊,攜帶六門騎兵砲,和一些蝎子弩,決定不隨身攜帶糧食輜重,就朝康巴諾騎兵所在地奔去。

  這個天氣,正常人都不會有所軍事行動了吧!但是這也是兵行詭道的最佳時機——羅馬共和國的傳統是集中軍力決戰,它的優勢在于發達的運輸道路,包括陸路和海路,偏淺的機動縱深,使得他們與外敵,或者內戰里,都以步兵軍團重兵作戰為主,但是隨著戰線向北方與東方內陸的延伸,步兵的優勢開始被大縱深所抵消,騎兵與機動愈發重要起來,當然現在的時期還沒許多人,甚至包括凱撒和龐培這樣的人物,都對如此趨勢還認知不足,所以龐培早年在西班牙被塞脫烏里斯用游擊戰所苦,而克拉蘇在卡萊的荒漠被帕提亞所殲。

  李必達認識到了,或者在他穿越前的既有知識體系中,就知道騎兵是古代戰爭的皇后,但不巧的是他來到的馬鐙尚未發明的古典時代。而他之所以不愿意在他的騎兵隊伍里急于普及這個簡單東西的原因無他,因為這東西技術含量太低,但是威力又太大,它未有出現,不過是當時的人們還未得蒙上帝啟蒙而福至心靈罷了,一旦李必達提前將其搗鼓出來,那么哪怕個最普通的凱爾特部族的鍛冶技術。都能將其大規模裝備制造,“不是馬鐙推動了騎兵,而是騎兵促使了馬鐙的出現”。穿越者,在古代更要小心翼翼。他掌握太多的看似平常但又太勁爆的東西。但對于自己說,更像是一把把鋒利的雙刃劍,若是輕佻浮躁,反倒會自取其禍。

  所以,李必達的革新要更加“自然到不露痕跡”,就這次來說,二十七軍團就是輕步兵的改革。這四千步兵和兩千騎兵(包括馬蒂亞人),沒有沉重的裝具,特別適宜在西班牙多山的地區行進,適合穿插與迂回的戰術。

  六千兵士在大雨里,埋著頭趕路。許多基層的人,還不知道他們這次行軍。究竟擔當的是什么樣子的角色,大概次日上午時,他們和康巴諾會合。

  “看。橋墩還在那!所有人按照吩咐,全被我的騎兵給殺死了。”雨中,康巴諾得意地指著水面,對李必達邀功說到。

  李必達看著所指,果然是有橋墩,但早已被暴漲的洪流所掩蓋,只剩下幾個不易分辨的尖端還露出來,乍看下很難察覺,看來即便康巴諾不殺到,這些人搭起的浮橋也會被沖毀掉,但現在的癥結是,馬上開戰后,龐培軍過不來,李必達也過不去,那樣就算阿弗拉尼烏斯的團隊崩潰,功勞也和自己沒太大關系——自從科菲尼烏姆伏擊戰失利后,李必達就對殲滅龐培的軍團充滿興趣。

  但是,現在即使這兒是淺瀨,河水依舊漫漲,而且還帶著漩渦,天上還下著雨,“原地等,阿弗拉尼烏斯不急,我們也不急。”李必達如此命令。

  那邊,龐培的營地也在雨中煎熬著,所有人都在急切等著,“就等整裝待發那刻了,只能將命運交付給神。”阿弗拉尼烏斯喟然說到,他這話塞克圖斯也無法指責著什么,因為這就是現實。

  凱撒的營地里,兵士們也都沉默地立在水洼里,維欽托利騎在馬上,看著密集如織的雨水,看對面模糊不清的敵人陣地,心中充滿著焦躁。

  所有的人都在等。

  滴滴答答的雨水聲,就像生命和運氣的沙漏般。

  終于,積雨的陰云慢慢升高消散,陽光忽然又無遮無擋地下來,塞克圖斯大喊一聲,跨上馬背,就帶著所有的騎兵往前面的山谷沖去,五個軍團的兵士搖搖晃晃地跟在后面,阿弗拉尼烏斯看到部下各個神情疲累低落,又看到所有的輜重被拋棄不管,還帶著重傷員,在心中發生了劇烈動搖,不由得對這樣戰爭的意義產生懷疑,也許當年他能果斷點,而不是顧惜自己兒子的生命,及早認清形勢和凱撒和談的話,也許全軍也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就像個被玩弄在貓手掌的老鼠般,更不會有這么多的忠勇部下喪命。

  同時,凱撒全軍營地內,除去米盧帶著資歷最老的老兵留守外,其余的全部從填平的營門和壕溝處,對龐培軍的營地發起突擊總攻。“龐培他的部下的伎倆又如何瞞得住我的雙眼?我尤利烏斯.凱撒只會為天神和命運所弄,而絕不會受制任何俗世之敵人!”凱撒看到對面營地可疑的部隊調動后,就看破了塞克圖斯的伏兵之策,于是讓戰斗力最強的十軍團橫插到營地和山之間的道路,防備伏兵的襲擊,七和八軍團伴隨維欽托利的騎兵繼續追擊,而十五和十六軍團則繞道山上,沖擊搜索伏兵將其掃蕩殺死,自己帶著新的兩個軍團往前慢慢推進,策應各方戰局。

  這下,五個軍團首席大隊組成的伏兵,既沖不下去,又被兩個軍團壓迫清剿,“覆沒”這個可怖的字眼,浮現在所有人的心頭,很快在幾個首席百夫長的聯合臨時決議下,所有人開始扔下武器下山投降。

  撤退開始變成崩潰,留在后衛的阿弗拉尼烏斯,突然對裴萊塔烏斯喊到,“你繼續保護龐培的小兒子,但我只是他的副將,負責的是整個軍隊兵士的性命,而不是他家族的門客或奴仆,我們就此分別,兵士們自愿去留,如何?你要與我廝殺嗎?”結果裴萊塔烏斯帶著衛隊與武裝奴隸,只是對他點點頭,隨后帶著還愿意繼續追隨的兵士,繼續上路奔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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