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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幸運的安東尼(下)

  隨后,馬可.安東尼蠻橫地獨霸了布林迪西幾個軍團的指揮權,他自認為有這個資本,雖然特盧雷亞斯與優拉貝拉,都憤怒地送出了書信,在凱撒面前彈劾他,但“幸運的安東”根本不為所動,他還是認真而極有朝氣地籌備著渡海事宜——訓練槳手,調集船只,甚至扎起了木筏,在上面綁上皮囊,要求兵士“一次性渡過去,甲板上沒有容身之處的話,我和你們就坐著這個過去!”

  另外,回航途中的比布魯斯,還不知道凱撒與李必達圍攻奧利庫姆的事情,只知道己方遭受了巨大的苦難——缺乏柴禾生火取暖,也缺少皮革作成甲板上的列棚遮擋風雨,更痛苦的是沒有淡水,但比布魯斯還在堅持著,下雨時他號召船員收集雨水,晴朗時就刮下皮革列棚上的露水,全員平均分配,他雖然身為最高指揮官,也同甘共苦,絕不多喝一口水,這讓他的健康急劇惡化,他感到先前被自己殺死的那個私人船主的鬼魂來作祟了。

  “我尚且不憚當面取劍殺死你,難道還會畏懼你那卑微可憐的鬼魂!滾去吧,我的劍刃是為仇敵凱撒準備的,你并沒有一試的資格。”有時候,在白日的航程里,比布魯斯就起身,握著劍柄,臉面消瘦如骷髏般,大喊著。

  他已經陷于了譫語狂悖的狀態。

  這時,艦隊來到奧利庫姆附近的海域,準備入港,但所有人驚恐地發覺,凱撒果然如拉賓努斯所預料的那樣,抽調了大批的騎兵與步兵,駐屯在奧利庫姆城的四周和岸邊:比布魯斯的艦隊既不敢進入城市里坐以待斃。也沒法子靠岸取得補給,只能揚帆在朝科孚島方向跑去,這個幾乎是災難性的結局。因為沿途的狄克哈強、阿波羅尼亞都在凱撒手里,這支船隊在沒有任何補給的情況下航行著。

  在抵達科孚島前一天時。比布魯斯死在了艦橋上,他的奴仆扯開他的衣甲,準備給他涂抹油膏時,發覺他生前因為高燒和瘧疾,整個軀體已經宛如一堆干柴,像只水洼里的蒼白的死魚。

  “比布魯斯堅持戰斗到最后一刻了,雖然他是我的宿敵,雖然他的能力我看不起。但我還是會抱著敬意,他到死都還是高傲的羅馬貴族,給他的家族送去吊唁。”當前線的凱撒得知這個消息后,發自內心而傷感地說道。

  待到比布魯斯的船隊抵達科孚島與科庫拉城后,船員與槳手死亡者有三分之一,其中包括最高指揮官,幾乎所有人都是因為缺少營養得病而死的。

  但是所幸的是,船只并沒有太大的損失,只是需要前往船塢修繕,隨后蓋比努斯成為整個希臘戰區海陸最高的指揮官。他就將艦隊一分為二,分別交給利波與馬克西姆斯,要求他們在休整完畢后。即刻繼續巡弋作戰。

  當凱撒的急信來到圍城陣地時,李必達正在指揮砲兵分隊,熟悉“薩蒙托加”的運用,因為按照波普的說法,不少兵士對這種新奇武器的熟練度還不足,另外它的彈藥也不像騎兵砲與野驢拋石機那樣通用易得,需要用特制的木材造就,當然更為棘手的是,在軟木火箭上的燃燒配劑的調制也是個復雜的差事。

  當看著軟木火箭不斷飛入奧利庫姆城內。燃起熊熊烈火時,李必達就對薩博說到。馬上得叫昔蘭尼的煉金術士的隊伍齊全起來,多從希臘、朱迪亞和埃及搜羅這樣的人才。“我不會因為這個武器來自龐培那就不加以改良,我對新的薩蒙托加的要求是兩點,一個是改進配方,讓它在飛行的末期可以適時更猛烈燃燒乃至爆裂;還有一個,每門薩蒙托加的管道還要增多,不然就達不到齊射震撼的作戰效果。”

  接著,他收到了信件,凱撒又在其上訴苦,說自己手頭上能使用的人馬,不過四五千人,他虛張聲勢的戰術最初對蓋比努斯是有效的,一度嚇得對方坐擁數個軍團但卻準備冬營,但現在聽說拉賓努斯來了,局勢變了,兩個龐培軍團正在逼近,而且可能在將來會有更多。

  “所以我想賭一把,抽出圍城的主力,好歹湊齊八千人,前往阿普蘇斯河,截住敵人,不讓他們沖進來。策略上,我準備用和談拖延時間,聽說你第三次俘虜過龐培的工程總監馬基烏斯,可以利用他當工具。”

  于是,李必達悄悄從人馬里抽出了三千人其中包括所有的阿格瑞安人,疾馳了一晚上,到一座叫布加羅圖姆的城鎮,與凱撒會合。

  “軍隊糧食和兵員都很捉襟見肘,即便是冬營,也會有人熬不下去的,但這些老兵在我眼里,可是比等重的金子還要精貴。”在布加羅圖姆城里,凱撒帶著幾位騎兵,與臉色有些疲倦蒼白的李必達一同并轡,沿著阿普蘇斯河的河岸,對著對面龐培營地哨探,“兩個滿員軍團,龐培下達法案,將從希臘和各個島嶼征募的異族人,都整補進去了,想想也是可笑,龐培居然在做和我一樣的行為。另外,他們還有近四千名雇傭來的弓箭手、投石手,加在一起共有兩萬人規模,而我們的力量只有他們一半還不到。”

  “堅持下去,只要扼守住街道與這座集鎮,拉賓努斯他們就越不過來,也談不上救援奧利庫姆。”李必達的答復很簡單。

  “只有寄希望于對岸的人馬了,你后繼的軍團什么時候能來?”凱撒試探著問到。

  “和布林迪西同時,閣下,只要風向改變,風勢變緩,大家一起橫渡,所以必須得在伊庇魯斯地區提前征集糧食。另外,我的建議是,一旦援軍抵達,也要放棄冬營,立即與龐培軍決戰。”看來,李必達的想法和拉賓努斯相同,雖然沒有處在同一陣營里。

  這時,望著冬季荒蕪蕭索的阿普蘇斯河,凱撒陷于了沉默,他不是不理解李必達的請求,但是一旦取消冬營,必然會面對百夫長與兵士的犒賞索取,這樣他們才愿意作戰,但現在負債累累的他,又該怎么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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