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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后院起火(下)

  “你們報出口令來!”城垛上名執勤的百夫長喊到,接著安東尼好奇地看著下面這群展開戰斗隊形的騎兵,慢慢摸到了那門弩砲前,示意幾名砲手不要松懈,繼續做好射擊的準備。

  “荷拉斯三兄弟。”帶頭的伊格納久斯喊到,這口令是他抓捕幾名凱撒營地的俘虜后套出來的,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那百夫長對安東尼點點頭,表示口令已經對上了,但安東尼也點點頭,就對砲手喊了句“射擊”。

  一發獵矛從弩砲上呼嘯飛出來,直接貫穿了伊格納久斯的馬頭,串住了他的胸甲,矛頭從后背鉆出,將拉賓努斯的騎兵隊長釘在了馬上,人馬往后平移了好幾個羅馬尺,再扭在一起倒下了。他的奇襲騎兵眼睜睜看著隊長被射死當場,亂哄哄地喊叫著,潮水般往后退著,接著就陸續亮出武器,與步兵一起,準備壓上來強攻。

  結果安東尼大喊道,“給我射擊,射擊!”城下的龐培軍又在聽到他的大嗓門后,驚悚地朝后退了好幾步,他們的指揮官橫死對士氣打擊是致命的,敵人不但沒有上當,反倒是第一發獵矛就干掉了伊格納久斯,這難道說明敵人早已對我方的奇襲有了警戒,設下了圈套來殲滅捕捉我們嗎?

  恐懼和猜疑在瞬間就蔓延開來,安東尼繼續在城門上喊叫,并做出各種手勢,這會兒恰好原本負責巡哨的百多名騎兵剛剛來到。看到指揮官的命令后,也勇猛地沖出來,伊格納久斯的人馬連接戰都不敢。誤以為真正中了圈套,紛紛恐慌地朝澤塔城方向奔逃,自相踐踏而死的不計其數。

  最后,在辨認尸體的時候,安東尼終于發覺,被弩砲射死的那個軍官,就是當年殺害護民官克勞狄的兇手之一伊格納久斯。他隨后就將伊格納久斯的首級割下,“用鹽漬腌好。送回羅馬城給富麗維亞與克勞狄婭過目。”

  這樣,富麗維亞一定會答應我的求婚的,再加上李必達的協助,這事情可就成了。

  執勤百夫長很好奇地跑來。詢問將軍說,他是怎么知道這群人并不是我方的,要知道他們的口令沒有任何錯誤。

  “很簡單,剛才那個騎兵隊長在抬頭說口令的時候,我發覺他的面部很豐潤,但凱撒營地和我們的城市,許多兵士的口糧都被扣掉了,人馬只能吃海藻,你看看你。臉色是不是類似海藻的綠色的?”說著,安東尼拍拍那百夫長高聳的顴骨,說到。

  接下來的一個集市日里。西庇阿為了給阿基米德報仇,每天都在凱撒營寨前三百步開外的短距內,使用象兵和投射器械壓制猛攻,他的騎兵也繼續攻略著魯斯皮納四周的城鎮,掐斷凱撒的后勤補給,使得凱撒屬下數個軍團的處境越來越艱難。但凱撒還是不斷要求兵士忍耐住,等待反攻決戰的機會。

  時機終于到來——待到朱巴王率領大隊人馬。駐馬烏提卡城與龐培會晤時,天崩地裂的消息傳來——他先前派出的馬哥將軍,不但沒有解救基爾塔城的局面,反倒在進入城后宣布叛變!

  馬哥將軍將希提烏斯及蓋圖利亞土王波庫斯的兵馬,直接引入到了基爾塔城里,對方不費吹灰之力,就奪取了努米底亞的首都,朱巴王的妻子塞勒涅與兒子同時被俘,都城里的金錢、糧食被劫掠一空,整個王國已成塌方潰敗的局面。

  “混賬,我輕信了你們的混賬話語,結果現在連自己的王宮都丟失了!”在烏提卡城內,朱巴王勃然大怒,當面舉起權杖,準備毆擊龐培主仆,結果雙方的扈從衛士都同時拔劍,一時間市政廳內劍影煌煌。

  龐培在對著朱巴王的權杖時,沒有躲閃,而是沉痛而激越地說,“不要亂了陣腳,現在我們手頭的軍隊仍未潰散,還有與凱撒決戰的資本,所以陛下您根本不應該離開西庇阿,在戰陣當中猶豫徘徊是最要不得的。”

  “還怎么決戰,我所有的積蓄都沒有了,馬上基爾塔城失陷的消息傳來后,我的衛隊和傭兵,官僚與臣工都會毫不留情拋棄我的。”朱巴王喊叫著說到,“我甚至害怕,當凱撒使用我的妻兒來要挾我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將你給捆綁送出去。”

  “那就送吧,如果你愿意像個懦夫那樣,屈辱在凱撒的膝下,讓你王者的形象,像五十年前的朱古達那樣,恥辱地被鑄造在錢幣上,讓凱撒夸耀他的豐功偉績。”龐培堅定地說到。

  無言以對的朱巴王,慢慢放下了權杖,嘴唇因為激動和害怕而高高撅起,隨即龐培建議說,“流言肯定會傳播得極快,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讓軍隊跑得比流言還要快!盡快調頭,趕赴到西庇阿與拉賓努斯那兒,與凱撒死戰到底。”

  “怎么樣,你應該是阿非利加的獅子,而不是遠遠遁走的羚羊,要是你在戰場上還是顧念女人和孩子的話,戰神是不會站在你這邊的,陛下!”最后,龐培好像又恢復了年輕時候的果決和勇敢,目光灼灼,像飛湍激流般,射向了朱巴王。

  最后,努米底亞的大王將權杖重重跺在腳下,表示了他認可了魚死網破的這場計劃。

  夕陽下,龐培安靜坐在喧囂營地的一角,周圍都是人馬出動的聲音,雖然后方生變的消息傳來,但這對龐培屬下兩個直屬軍團是沒有任何影響的,他們都是追隨偉大龐培多年的老兵,血和榮耀早已和這個人連接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開,在得到命令后,所有的護民官與百夫長,都有條不絮地要求兵士背負好行李,準備開撥,“急行三日三夜,與凱撒決戰!”

  裴萊塔烏斯慢慢走到了老上級前,隨后也吁了口氣,坐在了旁邊,“差不多有三十年了吧?”

  “唔,三十年。還是同樣的夕陽,當年我們奉蘇拉的命令,追擊平民黨的卡波,就來到了非洲。”龐培笑起來,“因為阿非利加的勝利,我贏取了人生當中的第一個大凱旋式,那時我二十五歲不到,時間正是如流光般——對了,你還記得阿皮烏斯那個百夫長嗎?”

  “記得,記得,那家伙。”裴萊塔烏斯聽到這個名字,就哈哈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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