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圖幾乎是發瘋般地沖進去,隨后他扶起了波西婭,只見她的腿上有個很深的洞,那就是被剪刀戳的,“我們不知道波西婭為什么要這樣做,但肯定是和剛才你與特倫奇婭丈夫的談話有關。”
原來波西婭在方才,一直悄悄躲在垂簾的后面,她也察覺了丈夫最近的異動肯定和刺殺凱撒有莫大的關系,不然布魯圖是不會輕易坐立不安的,剛才的談話果然確立了她的猜測,但她也看到了,布魯圖在臨陣退縮。
這時候,波西婭抓住了丈夫的胳膊,帶著虛弱聲音說道,“親愛的布魯圖,我是小加圖的女兒,你不能將我單單看成是個共枕侍寢的女人,我希望和你同甘同苦生死與共,我慶幸自己的丈夫是你,這是波西婭一生當中遇到的最幸運的事。但這全是我的臆想,有誰會將秘密和心事,托付給柔弱的女子呢?天啦,所以我才采取了不光明的手段,但現在布魯圖我只想告訴你,你母親塞維利亞雖然名義上是我父親的妹妹,但并非他倆并非同父所出,是后來才進入我們家族的,所以塞維利亞的想法,是和加圖家族無關的,而你布魯圖既然是我父親的女婿,那早已被視為這個家族的繼承者。父親在馬塞利亞城慘死,而我的哥哥又整日游手好閑,流連在女人的裙釵之下,所以我只能將你我夫婦看作是家風的繼承者,我以身為加圖的女兒。和布魯圖的妻子,這雙重身份感到榮耀——可是你,卻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而猶豫退縮。讓我如此難堪,那我只能為身兼這兩種身份而倍感內疚,以至于不知覺地刺傷自己,也感受不到的痛苦。”
聽完了妻子的話后,捂著她腿的布魯圖長吁淚流,在他原來的印象里,妻子的頭發就像橄欖園里的泥土般黝黑。皮膚宛如維納斯手持的蘋果,但現在波西婭則備受折磨苦痛。臉色慘白,身體虛弱,也許他父親的死,對于國家對于其他人來說。不過是少了個聲音而已,但對于波西婭而言,半個世界就毀滅了,但她現在還在焦灼著:剩下的半個世界,也就是自己的丈夫布魯圖,會不會在這場風暴里也走進毀滅,她就像在苦水的漩渦夾縫里掙扎般,慢慢不能呼吸,身體越來越痛苦。
但是她又不能明確地將自己答案說出來。因為丈夫是布魯圖,所以她只能變著法子,激將丈夫去從事拯救共和的事。因為波西婭別無選擇,在幾位姊妹里,只有她是哲學家、共和國先祖的后裔布魯圖的妻子,是義不容辭的。
“只有當選了首席務官,才有更好的機會接近凱撒,因為它是可以直接站在會堂臺階之中。處理事務的,也有直接向獨裁官當面陳情的權力。”布魯圖抱著波西婭的脖子。情緒開始平靜下來,很堅定地說到。
內里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
波西婭激動起來,她幾乎要昏過去,當然不是喜悅,而是身處冰水和火焰各占一半的海洋。
但第二天,凱撒忽然召集所有財務官以上的元老集會,而且議案不明,這幾乎讓布魯圖驚懼起來,但他什么都沒有告訴波西婭,而是在清晨就離開了家,懷里揣著把匕首前往。
在茱莉亞會堂里,凱撒靜靜地站在發言講臺前,元老院依次沿著坐席而坐,而這時候李必達的身影,也出現在了獨裁官的身邊,不過出乎布魯圖意料外的是,凱撒沒有討論任何他擔心的話題,只是泛泛地就來年國家重要公職的人選,和元老們“交換下意見”而已,當然只是“交換”。
“現在法務官的隊伍已經加大到了十六個名額,但首席官我卻從兩位減到了一位,所以今天的議案就是,我推薦從布魯圖與喀西約兩人當中,選出名首席官來。”凱撒只說了這樣一句話,就在元老院引起了爆棚的效果。
而在席位上聽到這個議案的布魯圖,匕首都差點嚇得從袍子里滑出來,他又不明白了,難道自己真的是完美無缺地掩蓋了真實意圖,凱撒真的是察覺不到他的想法?而這會兒許多元老都起身抗議,說首席官與大祭司的位置同樣重要,但這兩位都沒有超過四十歲的年齡,根本沒有資歷和人望來擔任這個職務。
不過隨后,凱撒和李必達交換下眼色,凱撒就接著往下說下去,“諸君,我相信我的看法,在幾日前我在廣場上解散衛隊的演說里就已經表露得更加清楚了——首先你們得承認我是狄克推多,我有優先的舉薦權,而后再來和我的想法辯論,如果你們認為我的舉薦沒有任何價值,那就是在質疑我獨裁的權力,那就再度恢復到一切事態的原點——你們推舉另外個人,去代替我指揮準備遠征的軍團。”
這話,又讓各位元老惱恨地坐了下來,互相私下交頭接耳。而喀西約與布魯圖則不由自主站起來,背上汗水直流。
這時盧加拍著膝蓋站起來,發言說,“我本人對布魯圖沒有什么成見,上次在會堂的毆斗也是一時的言語沖突,但我認為他的公職經驗太少,只擔任過財務官,不管在什么年代,這個官職只是起點而已,現在一下子拔擢到法務官,還是首席法務官的位子,我相信對于共和國和布魯圖本人都不是件好事。但喀西約卻不一樣,他歷任財務官、軍團副將和行省行政長官,有著豐富的軍政經驗,是適合這個職位的人選。”
“啪啪啪。”這是坐席上安東尼與幾名元老的回應,接著許多元老也跟在后面慣性式樣的鼓掌。
這時候,布魯圖也坐下來,因為他并沒有和喀西約爭搶的意思,既然元老院如此認可了,那他也就反倒心安理得了。
結果,這時候凱撒身邊的李必達忽然發話了,“但是獨裁官閣下認為布魯圖當首席務官更加合適。”
此言一出,元老院就徹底炸鍋了,而布魯圖簡直驚愕到耳朵都轟鳴起來,隨即他看著李必達不帶有任何表情地看著他,心中更是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