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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生死銘牌(下)

  接下來,他們開始討論潘薩的歸屬問題,潘薩先前是個文官,并無軍團作為支撐的骨干,所以安東尼提議將四十二和四十三軍團的番號給予他,并且許諾他次年任滿后轉入行政院首席長官,而后待到合適時機,再轉為監察官。

  最后,輪到李必達了,但他始終只是笑而不語,或者直接說,他現在的官職已經讓他十分滿足了,接下來他要做出符合自己責任的事,那就是支持凱撒黨征討兇手,讓所有人得到應有的懲處。

  “但是,想要完成這個事業,就必須壓制住元老院,防備再從這個廳堂里鉆出人來妨礙我們,甚至想對待尤利烏斯.凱撒那樣暗害我們。”就著李必達的這句話,安東尼將三塊牌子輕輕擺在了被圍在中間的小幾上,接著用手把它們給一一排開,所有人都將目光焦點擺在了上面,但見三塊牌子上面分別刻著“保全”、“籍沒”和“褫奪”三個拉丁銘文,“我們四人每人都擁有這三塊銘牌,這將是我們的權力基礎,完全可以逾越在元老院外,只要有這些牌子,四人同樣可以左右整個政局——我們可內部使用這牌子進行投票,‘保全’就是許可對這個人的赦免,‘籍沒’就是許可對這個人財產和自由奴的充公,而‘褫奪’就是許可對這個人官職的剝奪。”

  瞠目結舌的潘薩,手有些顫抖地伸出來,安東尼沖著他意味深長地笑笑,示意他可以摸摸,潘薩摸著這個銘牌,不,是可決定共和國所有元老、騎士生死的令牌。沒想到共和國發展了幾百年,原先樹立起來的“公民的財產和生命權神圣不可剝奪”,“三百名或六百名元老對國事進行表決”。“元老院與民會互相抗衡”的一系列標桿,都要被四人小集團的隨意殺伐給取代了。

  “我再補充下。四人也是可以進行表決的,假如三對一,就表示通過并且付諸實施;假如是一對三,就表示提案被駁回;而二對二的話,就自由展開面對面的辯論說服,再進行兩輪談判,而后如是繼續保持二對二的局面,便將提案擱置一個月。而后冷靜下來再進行表決,如果我們的距離相距過遠,就派遣快馬令牌官來互相表決。”李必達說完,又緩緩將另外個銘牌推出,直推到了小幾的中央,眾人看得親切,這是個新的銘牌,也代表李必達在這個“游戲體系”里加入了個新的玩法,上面用拉丁文刻著“極刑”的字樣。

  其他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誰都知道“極刑”意味著什么。良久屋大維才發言,“由誰來執行極刑?”看來所有人都同意了這個新的游戲方式,但不過是不愿意叫自己的手沾染上血腥罷了。

  “凱撒閣下生前所擁有的私人奴隸。大約有一萬人左右,你我各自擁有的門戶奴隸也有數千人,但我們現在就凱撒的奴隸和自由民做個合理的分配,因為他們既能給你我帶來財富,也能處理許多事情。”李必達說,“我和安東尼每人分到兩千名奴隸,少凱撒最多,可以分到六千名,畢竟你是遺囑的第一繼承人。潘薩可以分到五百名奴隸。接著我們應該模仿高乃留斯.蘇拉,將這些奴隸統一授予氏名。讓他們來做具體的臟活——軍團可以參與,但只進行搜捕和封鎖的活計。不然容易引起兵士的反感情緒。”

  “這樣,死的人會不會太多?要知道即便殺害凱撒的兇手,最多也只是有六十人而已,在先前的名單上,直接動手的只是十六七人。”潘薩額頭和鼻尖上的汗水涔涔流下,不安地問到。

  “親愛的潘薩,若是我們只需要按圖索驥的話,那么也就不必制造這個銘牌了,我們現在要做的事,不是單單懲處兇手,還要摧毀掉庇護兇手的淵藪,不然麻煩可是沒完沒了,讓人感到厭倦。”安東尼笑著解釋,接著他在眾目睽睽下,將“籍沒”和“褫奪”兩塊牌子給撤下了小幾,“既然李必達烏斯給出了那塊牌子,那這兩塊就毫無意義了,現在待遇只剩下兩種——無罪和極刑。”

  同時,屋大維也發話說,“我聽說,同盟間的情誼不是靠金錢和友誼來維系的,最好維系同盟的辦法,是一起殺人。這樣,在座的所有人都必須承擔無法推脫的血債,誰都干凈不了,只能互相抱團下去。”這話聽得旁邊的阿格里帕,臉色蒼白,呼吸急促。

  “直接參與暗殺的十六人,或者說六十人,是肯定跑不了的,將他們處以極刑后,籍沒所有的財產,我們統一分配,用來當作兵士的犒賞;但出于悲憫的情懷,我們每個人都可以保護其中的一個人,這是你我的機動權力,但記住這是非常珍貴的,每人只能使用一次。”李必達和安東尼將六十個“必死名單”拿出來,給屋大維與潘薩過目,李必達之所以特意加上個“特赦對象”,是因為他沒有忘記對波西婭的承諾,這也是為了波蒂。

  “接下來的人,如何處置,又如何有個標準?”屋大維問。

  “只有個標準,敵人的朋友,或朋友的敵人,或者直接什么都不是,隨你們所欲好了,也許你看中了他的花園和宅邸,就可以干掉他。”安東尼哈哈笑起來。

  “凱撒黨也不例外嗎?”這是潘薩的疑問。

  聽到這話,李必達將銘牌翻得啪啪作響,眼神表示某種肯定的回答,見潘薩不可思議的神態,他而后便冷冽地解釋說,“凱撒黨的中核,只需要我們四個人便足夠了,你認為尤利烏斯生前所提拔進入協和神殿的那些元老,會感恩嗎?不,我認為只有絕望和恐怖,才能讓人真正感恩戴德,不然如何解釋在凱撒身死后他們許多人蠅營狗茍毫無立場,不經過一輪殺戮處決,怎么給后來人樹立個規范和榜樣呢?血,才能讓人學會敬畏,知道生命的美好。”

  “監護人說的非常有道理,不過在具體實施這些前,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穆蒂納城的狄希莫斯?”屋大維指著窗戶外,“我們應該先拿他開刀祭旗。”

  “這是當然,我都規劃好了,現在我們的手頭上一起有十二個軍團,是該終結這家伙的時候了,也好作為同盟的最初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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