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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鐵鏈和絕食(中)

  李必達再次笑起來,接著招招手,書記員很不情愿地抬著書寫架走了過來,因為他們認為這場辯論純屬于浪費時間。

  而李必達也將水時計在自己面前擺好,而后對費比利婭做了個請求發言的手勢,“女士您發言最好嚴密些,要知道我當年可是在這里擊敗過你的丈夫。”

  “擊敗我那老丈夫算不得什么。”費比利婭這句豪言壯語,當即引得婦人們喝彩一片,“請問首席法務官和執政官,自古以來有稅收針對婦人的嗎?”

  聽到這個質詢,屋大維倒是被問住了,他清清嗓子,而后用眼神示意了下旁邊的年輕書記員,而對方也低著腦袋,暗中迅速搖搖頭,表示“熟稔律法的我,可以肯定地告訴您,自古以來確實婦人是不用納稅的”。

  “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再重復遍,是非常時期,希望您和所有的尊貴的女子都能理解國家與軍隊的難處。”接著,少凱撒屋大維用種較為嚴厲和公辦的態度回應到,然后覺得底氣不足的他,又看了看旁邊的李必達,卻看到對方正在咕嚕著,用絲帕擦拭著臉和脖子,看來剛才被那群貴婦射中了不少“金汁玉液”。

  等到他再把臉扭過來后,費比利婭已抓住了他的空檔,發起了進一步的進攻,“非常時期?現在就算是我們,也明白當今不過是內戰而已,你和執政官握有戰無不勝的武力,難道還能比當年漢尼拔兵臨城下還危急?那時候是我們婦人,主動將所有的金銀首飾捐贈出來,籌為軍資,但是執政官和年輕的你......”

  “你剛才說‘年輕’?請問尊敬的女士。你為何要強調這個詞匯?”少凱撒不滿意重重擱下了鐵制的鉤筆,打斷了費比利婭的說話,結果數百名貴婦立刻大喊道“讓我們的費比利婭說下去,你這個乳臭未干的孩子,趕快把你的精力發泄到妓院里去。或者找我們也行。叫你的媽媽放心些。”

  屋大維被嚇得趕緊閉嘴,于是費比利婭繼續闡述下去,“剛才執政官威脅說。要講我們列為公敵,那很好?你們的公敵都是什么人?是弒殺尤利烏斯獨裁官的兇手,是在戰場上立場與你們不同的軍隊,是威脅到你們權力的政敵,如果你認為羅馬城的婦人在這三件事上。有任何一點可以稱得上是公敵的話,那就盡可宣布好了!”

  “快說清楚,快說清楚!”現在,貴婦們又將火力集中在了坐在次席上的李必達身上了,李必達不斷用絲帕擦著手和袍子,一面不停地哈哈著“可以慢慢商議”。

  接著,第二輪“金汁玉液”又飛濺而至。李必達急忙大喊起來,“削減人數!不算征稅,只算募捐!”

  驚得屋大維拍案而起,但是李必達卻坐在原地,萬分委屈的表情。示意他剛才的說法也是迫不得已。

  “首席執政官能有這樣仁愛的胸懷,那我就先主動獻出十個塔倫特的募款,其余的尊敬婦人們,如果資產是在一百塔倫特以下的,就可以免除募款,一百以上三百下的繳納三個塔倫特,再往上的同我,以及各位行政長官的妻子都是相同的數目,不知道這樣可以讓在場的諸位,不管是男人這邊的,還是女子這邊的感到滿意嗎?”最后,由凱撒的妻子科爾普尼婭敲定了方案,李必達趕緊表示答應,而少凱撒也無可奈何地最終屈從。

  這樣“貴婦軍團”宣告了偉大的勝利,各自凱旋歸去,而夕陽斜照進來的庭,沒精打采的屋大維要求財務奴隸繼續統計方案變動過的“募款數額”,最終達到募款起征線的,只剩下三四百名貴婦,這樣總計取得的金錢,可能連一千五百塔倫特都沒有,就這筆錢還要三個人均分。

  強忍著笑容的李必達拍打著年輕務官的肩膀,安慰說,“沒關系,現在總算每個軍團的兵士可以兌現一千到兩千第納爾的賞賜,其余的可以對兵士說,待到國家稅務穩定下來后,再慢慢將其余的三千第納爾兌現好了。”

  “也是,等到擊敗了布魯圖和喀西約的軍隊,還可以從希臘和小亞的城市里征稅,很快就能把漏洞和國庫彌補上來。”少凱撒這話既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向監護人“不甘示弱”。

  還沒等李必達繼續開腔,外面人馬喧雜,安東尼氣勢洶洶地從貝加隆帝的“裝潢工地”跑來,帶著百夫長衛隊,他沖入庭就嚷嚷說,“新的方案通過了?”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安東尼是七竅生煙,他無語地對著兩個人攤手,說“我們幾句話,就可以叫數百元老和數千騎士人頭落地,今天怎么會栽在女人的手里?我們還有兩億塞斯退斯的缺項呢,到底該怎么辦?”接著,他在席位上坐定,不一會兒又焦躁地站起來,大為光火,“現在按照圖里努斯奴隸所核算出來的征募收入,只是完成了我們預計的四分之一而已,都是那個該死的費比利婭在攪局,并且肯定有她的丈夫西塞羅在幕后指使——這樣下去,我們的威信可就蕩然無存了,因為明天西塞羅就會動員全羅馬的女人,騎在我們的身上作威作福——喂,圖里努斯小朋友,我覺得可以將那個呱噪煽動不停的老家伙,上名單了。”

  聽到安東尼這話后,少凱撒咬著鉤筆,坐在席位上默不作聲,安東尼笑起來,揚揚手,說“我明白,我明白,在學院里長大的小朋友,對古板老師的戒尺可是很敬畏的,他揍了你的臉和手,你還要脫下褲子,帶著嬌憨的語調,對老師說下面是不是要打我的屁股了?是不是這樣,你以前向西塞羅那個混蛋請教時,是不是這樣的場景,唉?”

  “請你不要再發出這種攻訐的語調,我只是在思考著定罪的罪行而已。”少凱撒森然地抬起頭,草黃色的頭發下,一雙淡綠色的瞳子,發出幽然可怖的光芒,他的腦海里,忽然涌起了費比利婭那爽朗的笑聲,和白皙的脖子,還有健美的身材,隨后一個更為可怕的念頭就此產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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