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到底要什么,但我知道他做任何事都勢在必得。”——凱撒評價布魯圖 阿格里帕帶著騎兵隊,舉著砍下敵人的首級,高聲歡呼著返回了營地,因為這樣可以更好地振奮萎靡下來的士氣。
接著,阿格里帕進入了少凱撒的主帥營帳里,看到對方若有所思地盯著沙盤,時不時翻閱旁邊的字板與文書,他發覺現在的少凱撒已比先前穆蒂納戰役里要變得成熟不少,起碼他的恐懼與沮喪,不會很明顯地表現出來。這時候,負責營地留守的梅塞納斯,走上前祝賀阿格里帕幾句,并使了個眼色,意思叫對方是該勸說主帥退兵的時候了。
“七個軍團,三個新兵軍團,四個正規的意大利軍團,始終被布魯圖的四個軍團節節進逼,始終不斷被他吃掉散兵或者輜重部隊。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錯了,一定是!”這時候,少凱撒終于發話了。
接著,他看到兩位最親任的幕僚都在身邊,就伸出雙手,“我的摯友,難道我說的有任何過錯嗎?如果有,你們一定要指出來,我想起來了,定是我軍的騎兵不足,才讓布魯圖的埃托利亞騎兵三番四次突襲得手,是不是這樣的,梅塞納斯、阿格里帕,你們都是前線親身指揮作戰的。”
“是的,少凱撒閣下。”梅塞納斯輕聲說到,“我們的ala騎兵戰斗能力不如對方,經常在對戰里吃虧逃逸,所以我的提案是,在伊利里亞和達爾馬提亞地區招攬蠻族騎兵來增強力量。”
對于這個朋友的提案,恰好中了少凱撒的下懷。他激動地用手指敲打著桌面。表示對梅塞納斯的贊許,“說的沒錯,馬上就抽出相當部分的軍資,前去招募更多的騎兵來。”
“另外,我們還缺乏更多的副將和高級軍官,必須從合格優秀的騎兵隊長、百夫長里提拔一批上來,讓兵士學會服從敬畏。如果人手不足,我會請求元老院撥些德高望重的人物過來輔助指揮。”少凱撒覺得先前敗戰的晦氣都被吹散了,現在的局勢既然找到了切入點。那就大有可為。這會兒,他注意到了始終站在一邊卻不發一語低著頭的阿格里帕。“說到這個,阿格里帕,你的哥哥以前在軍隊里服役很多年,我馬上寫封書信,邀請他來指揮一個軍團。”
但這個熱情的邀請,并沒有讓阿格里帕展開笑顏,“摯友。我必須實話實說——軍團的訓練太差了。現在士氣也很低落,許多兵士并未掌握作戰的技巧。我們需要宿營和休整。”
“宿營和休整?可是......對方布魯圖難道就不是新的軍團嗎?”
“布魯圖的招兵很巧妙,他先在雅典城鼓動民主共和分子,發表演說,讓許多工匠和市民加入到隊伍里來,接著他利用這些人脈,廣泛地在全希臘,甚至是伊庇魯斯與伯羅奔尼撒來擴充軍隊,這些地區的希臘人驍勇善戰,并且因為信念立場,對我們格外仇視......”
還沒等阿格里帕說完,少凱撒就舉手阻止,“我的朋友,眾所周知,希臘人是懦弱文化的,他們怎么可能是意大利人,是我們羅馬人的對手——現在布魯圖的優勢,不過是逞一時的血氣之勇,我們只需在塞薩利亞阻擊住他,早晚會反敗為勝的。”
“那我們也得提前開始冬營,讓我在戈爾斐這座城市修筑起堅整的壁壘營地,并且利用半年的時間,讓百夫長好好訓練兵士,這樣在來年我們就會勃發勝機。”
“可是我的時間非常緊迫了。”少凱撒緊緊握住手里的印章,十分焦急地說。
“但是我們的資金也不寬裕,布魯圖已經蠶食了塞薩利亞一半的城鎮,所以我還是建議......”
“夠了!”少凱撒將印章摜在桌子上,發出很大的聲響,他雙手撐住桌沿,站了起來,“我已經說過了,時間,時間!時間是能超越一切戰術和金錢的最最關鍵的東西,而你阿格里帕卻在不斷地強調各種各樣虛妄的困難,簡直是讓我失望透頂。”而后他用手搓了搓臉,“沒錯,也許這里不是單個的戰場,其他的戰場我也應該開辟了——沒有錢,就向利利俾城的利奧那里去索取。”
“這是不合規矩的。”阿格里帕繼續抗辯說,這更加激起了少凱撒的憤怒,他抱怨說,“我七個軍團所需的錢財,靠的是先前公敵宣告里奪來的,還有養父的遺產,即自由奴的捐獻。但李必達烏斯他的軍隊呢?堂而皇之地將許多行省的財賦收歸手中,我沒法子與他相比,我只能如此,別無他法。”
“是的,我倒是覺得可以向利奧借助些,畢竟都有私人情誼在里面。”梅塞納斯很“公允”地插入了這句話,最終牢固了少凱撒的決心,“向他借助價值五百塔倫特的軍資,盡快!”
這就是少凱撒遞交這份文書的背景。
當夜幕低垂后,阿格里帕帶著騎兵隊去巡哨營地時,梅塞納斯身為參謀幕僚,依舊留在營帳當中,制定口令布置崗哨,并且開始籌劃下步的募兵和行動計劃,“請注意少凱撒,我們可以讓新兵軍團留守戈爾斐,隨后讓四個主力軍團,從左側迂回到阿塔迪亞斯城,那里有個地形便宜的河川,能成功地引誘布魯圖前來救援,而后我們就實施決戰打垮他——不過,我們需要大批騎兵,所以你不要怪責阿格里帕,他只是想事情更加穩妥些。”
“是的,更加穩妥些。”少凱撒突然浮現出笑容,“我不會怪責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的,絕對不會。”
梅塞納斯覺得這位的想法有異,但還是不露聲色,“在做什么?”他看著奮筆疾書的少凱撒,問到。
“我一直在和科琳娜保持著書信的往來,她可擔心我了,并且不斷暗示著,希望我還能顧及婚約,不要扔下她在別國的戰場尋找其他的姻緣。”少凱撒回答說,接著他對梅塞納斯表露說,“她可真是個愛擔心的姑娘,是不是?我怎么可能背棄她。”
“這個是自然的,身為兄長般的我,會全心全意地支持你們的。”梅塞納斯也打趣般說。接著,在熏煙產生的迷茫香味里,兩人都不再說話,各顧各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