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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新的征程(下)

  最后局勢還是暫時平復了下來,大祭司坐在圈椅上,雙手微微抬起,整理好思緒后,對受到很大困擾的女兒低聲說到,“好吧,乖女,他是誰?叫什么名字?”

  “奧賽梯尼烏斯,阿蘭之地的一個酋長。”女兒還有些驚魂未定地說到。

  大祭司便不斷點頭,隨后用手指點點那個高大的奧賽梯尼烏斯說到,“好的,奧賽尼烏斯。”

  “是奧賽梯尼烏斯,父親。”女兒不滿地抗聲說,她穩dìng下來后,可不管父親而今的身份如何。

  “好的,我知道,當然我現在耳朵可不算聾我的乖女――那么奧梯尼烏斯我最親愛的朋友,我不管你是從那個部落里冒出來的,也不管你到底先祖是誰,但是我現在希望你與我女兒離婚,對的離婚,就是互相離開。”說著,言辭激烈的大祭司生怕那個野蠻人不懂意思,還用手做了個分開的手勢,“作為回報,我讓你當科爾基斯地區一個四分領的君主,年收入能有二十萬第納爾銀幣,是你在草原荒漠上打劫半輩子也得不來的,怎么樣,奧梯尼烏斯,奧賽尼烏斯好吧,去他的,我太激動了,但是你最好不要讓我的激動最后變為怒火浩劫。”說著,大祭司把手一擺,繼續坐回原處,意思叫對面的奧賽梯尼烏斯慎重考慮,最好立即答應他的要求,毋容置疑。

  那個高大的蠻子漢子當即就也有些激動了,他大聲喊著阿蘭語,似乎要和岳父大人爭辯什么。要是在過去。李必達肯定是會對原生態的阿蘭語很感興趣的。但現在在他耳朵里,幾乎和獸吠沒什么二樣,坦白說他對這位形似“海格教授”的家伙沒什么私人恩怨,但他就是惱火這位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居然把自己的女兒給娶到手了,簡直天理不容。

  結果妮蔻握住了那漢子的手,意思叫他不要情xù化,兩人低聲親密地交談了幾句。似乎是在互相鼓勵,這更讓大祭司鼻子都差點氣歪。

  “父親,你這樣做是完全不合情理的,奧賽梯尼烏斯是我自己選定的,他是我丈夫,將來我們還要撫育后代,在聽說您出征帕提亞后,我與奧賽梯尼烏斯因為對這片戰場的地理位置熟稔,才自告奮勇來到軍中拜見您的,希望充當向導。但是沒想到您是如此的粗魯不近人情,這個明達茲我對他根本就沒有任何興趣。”說著。妮蔻對著明達茲用手指著,鬧得對方尷尬地連連鞠躬,退到了一角,生怕被這場漩渦給卷進去。

  大祭司看到女兒這樣,也有些著急,他對女兒說,“你是我女兒,打個比方就像一株鳳仙花那樣,而這家伙就是頭野豬,我要守護我的花園不被這種野豬給糟踐了。”

  “父親你這種形容簡直是侮辱我,也是侮辱我的母親,當年你和我母親生下我的那刻時,你也沒有任何吸引我母親的地方,在她眼里,你也就是株嬌弱的鳳仙花,而我母親則是一頭勇猛的野豬,她只是要借助你留下像我這樣的優秀后代而已。”妮蔻不太擅長使用詞匯,一急起來,一些本不能在如此場合說的話,簡直是飛湍瀑流般脫口而出。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一時蒙住的“嬌弱的鳳仙花”,有的扈從扭過頭去,用手狠狠堵住了即將要裂開的嘴巴,而文書們則全是“蒙塔努斯臉”,將剛才妮蔻所說的話語都如實地記錄下來。

  “你到底要怎么樣啊,乖女?”大祭司垂著腦袋,滿是沮喪,“是我的錯,也許我在上一次應該忤逆你母親的意思,而不是一再地遷就她,將你引回羅馬城自己撫養,你現在成了個野姑娘,還自主違背倫理地為自己安排了婚事”

  “papa!我不是什么野姑娘,你眼中的野,只是我沒有遵循拉丁人或者希臘人的典禮而已。”妮蔻的頭發飛揚,將手擺在了胸前,清脆地打斷了父親的指責,“但我就是我,我既是你的女兒,也是妮蔻,亞馬遜的女人每個人都可以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不需要任何人來指手畫腳。對的,幾年前,我是曾希望與你一去到羅馬城去,看看我的弟弟,我的妹妹是如何生活的,但現在我卻回不去了,荒野、密林和山嶺鑄就我的靈魂,我寧愿在策馬奔馳里度完這一生,與奧賽梯尼烏斯相伴,而絕不會來羨慕科琳娜的生活,我與她的是平等的,都是您的骨肉精血造就的,但我與她的道路卻不相同,僅此而已,但是我都希望得到papa你的認可。”

  “認可是的,我當然認可你,我的乖女兒。”這時候,大祭司的心情沉寂下來,他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很像當年克拉蘇逼迫自己與波蒂那樣,莫不是現在他年齡大了,也開始要走上克拉蘇的道路了?不,不行,妮蔻是我可愛的女兒,只有我虧欠她的,那也就隨便她去好了,正如先前阿狄安娜所說的那樣,“有些人,在一qiē終結的時候,可以前往新的世界,與舊愛一起,那最是幸福的。”

  于是最后,大祭司抬起眼,溫和地看著女兒,“好吧,我希望能時不時見到你們夫婦,還有將來的孩子――希望孩子的相貌能繼承你,利奧的兒子,也是我的孫子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上了,他叫西拉努斯――所以,我依舊會將年產出二十萬,不,是五十萬第納爾銀幣的四分領賜予你們夫婦。還有,我多希望海倫普蒂娜也能早點歸來,我希望她能平安,哪怕她不來看我一眼,我只要能得到這個訊息便以足夠了。”

  “papa呀!”妮蔻這才重新擁入了父親的懷中,被大祭司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自己的發梢。

  而感動不已的奧賽梯尼烏斯也流著淚水,張開雙臂,朝著兩人走來,李必達這時候背著女兒方向,對他狠狠瞪了兩眼,接著悄然豎起手勢,意思不準這位毛腳女婿靠過來,“滾得遠點!”

  阿馬西努斯山下的黑色的溪流里,忽然飄過了無數的火星,在疏散的星辰下,妮蔻一馬當先,手中晃動著火把,人馬的影子,在被火光照亮的水中躍然而過。

  在她的身后,是自己的丈夫,騎著匹矮小吃力的母馬。

  再往后,是十數萬羅馬的步騎,浩浩蕩蕩,打起的火把耀照著整個河川和山峰,朝著幼發拉底河的方向迤邐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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