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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無罪(十一)

  孫經理和曲靖言單獨相處過么?”

  蕭清看了一眼手機,繼續問。

  孫見山沉吟了一會,似乎在回憶,片刻之后說道:“應該沒有,我跟他并不熟。”

  洛爵沒說什么,他喝著茶翹著二堂腿,視線落在整間房子的各種地方,甚至還拿起桌子上的雜志看了一會。

  孫見山拿起一根煙,說道:“介意我抽煙么?”

  “您請便。”蕭清溫和的笑了笑。

  孫見山很自然的開始吞云吐霧。

  “命案發生在金港灣公館,兇手割破了玻璃,槍殺死者。兇手對你們公館如此熟悉,孫經理就沒有排查一下工作人員?如果兇手藏在其中,你真的一點都不慌么?”

  “據我所知,從命案到現在,公館的工作人員基本都放假回家。孫經理這樣體貼員工的好領導,真是不多見了。”

  蕭清說話的時候咬字很清晰,帶著一點特有的繾綣,總讓人覺得她帶著善意。

  孫經理又抽了一口煙,說道:“公館畢竟不是我的產業,我需要考慮的永遠是老板的利益,將命案的影響降到最低才是我需要做的事。”

  “沈警官見笑了,我就是個經理人。”

  蕭清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這個解釋確實很合理,她也沒說什么。

  “那么打擾了,多謝配合。”蕭清干脆利索的告辭之后,和洛爵一起離開了孫見山的辦公室。

  回去的路上,蕭清開著車,問洛爵:“這個經理,感覺怎么樣?”

  洛爵不假思索的說道:“他在撒謊。”

  “他的面部表情和肢體管理很優秀,但是眼神和氣場告訴我,他在掩蓋一些東西。”

  “你覺得他哪句話在說謊?”

  “沒有單獨見過死者那句話。他跟死者一定有聯系。”洛爵說道。

  “而且對這起命案,怎么說呢,這個孫經理有一種意料之中的從容。”

  “有可能他的性格就是這樣,但也有可能確實知道一些東西。”

  洛爵有些不確定的猜測。

  蕭清把手機扔給洛爵,說道:“梁法醫的尸檢報告,幫忙讀一下。”

  蕭清聽著這份尸檢報告,越來越覺得洛爵值得培養。

  這份對情緒的敏銳,對善惡的感知,很適合做一名警察。

  可惜,洛爵缺乏最重要的一樣東西。

  蕭清一邊想著培養手下,一邊思索案情。

  “……死者胸腔傷口周圍的鹽分含量比其他地方稍高,而且還有一些其他的化學物質,經檢驗,大部分都是巖鹽中的雜質。”

  “看來消失的子彈找到了。”蕭清聽到這段后笑了笑。

  “確實,巖鹽產于炎熱干燥地區的鹽湖和海濱淺水鹽湖中,可供食用。它的特點是像石頭般堅硬,用它制成子彈,即使穿著衣服也足夠射人人的體內,由于體內的溫度和水分,所以能很快地將這顆“子彈”融化掉。”洛爵的反應也很快,自言自語的把自己的分析講了出來。

  “這樣的話,確實沒辦法根據子彈型號來尋找兇器,這條線索斷了。”蕭清總結性說道。

  洛爵讀著讀著,手指劃過一頁,突然停頓了一下。

  “沈隊……梁法醫的報告里說,曲靖言有艾滋病。”

  這個消息讓兩個人都開始沉思,雖然在意料之外,但想到死者的情史,這種病也不算特別不幸,只能說是自作自受了。

  洛爵很快把整份尸檢報告讀完,可以說最重要的訊息就是艾滋病。

  蕭清和洛爵沒有說話,他倆都在回想案情的細節,試圖理出一條線。

  艾滋病這個消息,與死者被槍殺有些本質的矛盾。

  如果是足夠熟悉兇手的人,或者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詳細調查了死者情況,得知死者有艾滋病,那完全沒必要親自殺人,把自己陷入了危險當中。

  這樣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兇手完全不知道死者得病這件事,所以必須自己動手。二是兇手急著殺人滅口,哪怕是得絕癥到死亡這樣的時間也等不了。

  所以,是哪種呢?

  蕭清不知道。

  回到警局,蕭清讓烏力把金港灣公館所有在職員工資料拿過來。

  然后吩咐文姐一個一個查,看誰在射擊俱樂部,射擊社團之類的地方呆過。

  想要從窗口一擊必中,直接槍殺死者,兇手的射擊水平甚至接近專業級別,絕不是普通人,不可能沒有摸過槍。

  在華國,想要擁有不錯的射擊水平,只能在俱樂部或者社團類地方練習。

  如果是超級有錢人,自己在家建了一個射擊場館自己練,也必然會留下痕跡。

  先查清楚,在金港灣公館中,底誰擁有不錯的射擊水平。

  法證給出的結果已經報過來了,法證部門直接說沒有提取到任何一枚有效的指紋和腳印。

  哪怕是窗口外兇手攀爬的管道,也干凈的沒有任何痕跡,很明顯被清理過。

  這個問題烏力在查看現場之后曾經問過孫經理,對方給出的答案很樸實無華。

  金港灣公館負責清潔的人員每天七點半上班,要保證整個公館的干凈,對管道的清理也在他們的業務范圍之內。

  他們這樣高檔的私人會所,注意的就是細節。

  這回答合情合理,而且在詢問清潔人員之后,得出的答案確實是一致的。這里的衛生要求很嚴格,哪怕是管道,都要求潔凈,不允許有泥漬和灰塵。

  “大家都怎么看?”

  蕭清放下資料,問道有些懵逼的隊員。

  “沈隊,這也太干凈了……”張然說道。

  “這樣復雜的作案手法,按理來說不可能不留下痕跡。”李云肯定的說。

  “而且,完美的不可思議,咱們什么都查不到。”文姐也懵逼。

  “以前見過這樣的罪犯么?”

  “絕對沒有。”

  “洛爵,你有什么想說的?”蕭清點名。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洛爵,似乎對這個點名非常不習慣。

  “我覺得,兇手不是一個人。”

  洛爵沉默了幾秒鐘,終于開口說道。

  這句話直接打破了眾人的思維習慣,張然下意識反駁:“怎么可能?你是說有人為他監控死者提供信息,有人為他善后清理痕跡?這樣嚴密的犯罪團伙,一定會有人暴露在花園的監控下。”

  張然說著說著,突然沒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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