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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秦淮景(三)

  蕭清恢復意識,就聽到遠處不斷傳來的轟鳴聲,她身邊坐了很多人,光線很暗,車行駛的轟隆聲很近,讓她瞬間反應過來自己的位置。

  周圍很安靜,只有女人的呼吸聲,沉默的像夜晚最深的黑暗。

  蕭清知道自己在車上,迅速接受了原主的記憶。

  這一次,她叫玉墨。

  在島國鬼子的凌辱下,唯一一個活到最后的人。

  并不是她有多么有本事,只不過是因為她長得漂亮,享用她的大多是高級軍官和一些有軍銜的人,她對付男人確實有幾分能力,這才撐到了戰爭結束。

  她回國的時候,身邊十二個姐妹,死的一個都不剩。

  蕭清有些頭疼,她看著周圍沉默不語的女子,玉墨的情緒正處于最激蕩的時候,玉墨不后悔自己替女學生上了這輛車。

  她在鬼子身邊掙扎的十幾年,最后悔的,是害了十幾個姐妹。

  她以為,她們什么男人沒見過?

  可她們沒見過畜生,客人玩弄她們,但是好歹是錢色交易,還是把她們當人看。

  她們姐妹在秦淮河混出名聲之后,也有了一些接客人的自由。

  可即將到來的宴會上,她們只是泄欲工具。

  別說人了,連狗都不如。

  當天,她們十三個人就死了五個。

  是被那些畜生活生生玩死的。

  玉墨原本也是書香門第,雖然淪落風塵,但也懂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些可笑的玻璃刀,別說和那些島國鬼子拼命,連傷都很難傷到他們。她們連自裁都做不到。

  紅菱是唯一一個傷到對方的,她的玻璃刀,捅進了奸辱她的那人腹部。

  鮮血緩緩流出來,但那鬼子反手掏出槍,一顆子彈從紅菱眉心而過。

  她們剩下的人被扒光了衣服,所有的玻璃刀被毀掉,綁在椅子上,承受著一輪又一輪的侮辱。

  玉墨親眼看到,紅菱死后,那個被她傷到的鬼子,隨手拔出那個不值一提的玻璃刀,傷口還在流血。

  他趴在紅菱依然溫熱的身體上,繼續發泄完了他的欲望。

  玉墨接過很多客人,那那一瞬間,她惡心的連胃都想吐出來。

  她們,都是被自己害死的。

  蕭清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終于消化了這位求愿者沉淀了十幾年的悔恨與無力。

  她不后悔自己的選擇,她后悔將姐妹們都帶上了絕路。

  蕭清嘆氣,心里默默的說了一句:“沒人能逼迫一個人主動去死,她們,是自己選擇了這條路。不是你的錯,施暴者的錯,沒必要加諸在自己身上。”

  蕭清默念完,胸口的郁氣似乎散去了一些。

  玉墨活到了最后,但她依然沒去見過那天救下的女學生,一個都沒有。

  蕭清活動了一下手腕腳腕,一會是肯定要動手的。這具身體柔韌性很好,力量非常一般。

  蕭清感應了一下法則之力,毫不意外的發現,能合理動用的很少,大概不到一成。這個世界非常完整,自成世界線,她能混進來全靠系統給力。

  世界的規則要遵守,不然只能被踢出去。

  蕭清懷疑,這種A級別S級別的任務世界,應該限制都很嚴格,她那個世界升格的任務竟然能讓世界意識配合她,絕對是可遇而不可求。

  這些女子都是可憐人,蕭清想要帶著她們在這亂世之中活下去,只殺人不夠,她必須找出一條路。

  金陵淪陷,島國軍隊肆意虐殺平民,被留在城中的一部分中夏國軍人被打散,人數和實力都在被不斷削弱,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抗。

  蕭清捋了捋玉墨的記憶,對中夏國和金陵城的現狀大概有了一些了解。

  她想要帶著姐妹們活下去,還要活的漂亮,或許還得靠這次宴會之行為起點。

  車停了,端著槍的士兵站在車廂口,一個一個點人。

  十三個,一個都不能少,死都不行。

  她們穿著灰藍色的學生服,行尸走肉一般的跟在士兵后面,走進了這坐金陵有名的酒店。

  端正清肅的牌匾上,刻著怡和酒店四個大字。

  酒店內富麗堂皇,燈影曖昧,竟真的有一支唱詩班在吟唱著聲調悠揚的曲子,非常多的士兵圍著酒店站崗,在各種柱子拐角處都有人持槍站立。

  穿著高級軍官服的人在宴會廳行走交錯,他們的笑聲很大,身邊跟著幾個點頭哈腰的中夏國人,鞍前馬后的伺候著。

  蕭清嘲諷的笑了,外面的金陵城里彌漫著炮火的硝煙,滿目皆是廢墟殘垣,國人的尸體就那么扔在地上,各種百人坑千人坑隨處可見。

  他們死不瞑目,肢體纏繞在一起,就像是污人耳目的垃圾。烏云陰沉沉的壓在了所有的天上,所有人的心頭。

  但那是中夏國人的慘狀,踩著層層尸骨在這里慶祝的島國人,滿手血腥,卻享受著最極致的歡愉。

  蕭清她們走進來的時候,大部分人的視線都轉移了過來,旁邊的一個士兵小跑的跟軍官匯報之后,把她們帶到了宴會中心。

  “抬起頭來。”一句島國話之后,軍官旁邊的中夏國人諂媚的翻譯,狐假虎威的朝著蕭清他們甩下了一個高高在上的眼神。

  這句所有人都聽懂了。

  蕭清毫不避諱的抬頭,她看著那個最高級軍官的眼睛,不言不語。

  其他的女子,不太敢直接視線接觸這里的人,她們到底是怕了。

  她們不是女學生,若是被發現她們只是一群風塵女子,等著她們的很可能就是直接死亡。

  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玉墨的臉,自然是精致嫵媚的,哪怕是一身學生服,都壓不住那極盛的容貌。

  若是說誰最不像學生,那一定是玉墨。

  她從骨子里漫出的風情,不是發型和衣服能夠掩蓋的。

  但現在站在這里的不是那位艷名傳遍秦淮的玉墨,是蕭清。

  她的眼睛里,澄澈幽靜,是風月不忍觸,星辰入眼來的美。

  從入金陵城到現在,宴會廳的島國士兵和軍官,凌虐玩弄過的中夏國女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但在這些惡魔面前,第一次有一個女人看著他們,竟然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恐懼。

  她竟然不害怕??

  所有人都多了幾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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