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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 秦淮景(二十三)

  蕭清把野田明叫過來,吩咐了幾句,同時將手下最精銳的一個小隊也派了出去。

  如今的金陵,由于她殺了鈴木會一郎,整體形勢極其緊張,稍有不慎之前營造的局面就會徹底崩塌。

  野田明盡量冷靜著走了出去,回頭深深看了一眼這間曾經屬于他的辦公室,手心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這個女人,真的是魔鬼。

  野田明知道鈴木會一郎是她殺死的,除了這個自稱傳承者,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的女人,他想不到還有誰能在層層把關,那么嚴密的環境下把鈴木會一郎以及他的心腹殺的一干二凈。

  正因為她做的太干凈,干凈的根本不像是敵人做的……

  所以,正適合嫁禍。

  怎么查都查不到敵人的痕跡,所以就是自己人做的,合情合理。

  令野田明真正恐懼的,是蕭清已經完全設計好了讓誰背鍋,在她殺人之前,已經想好了如何善后。

  他現在要完成的,就是嫁禍的其中一環,引導司令部的人的想法,讓他們開始懷疑。

  只要他們開始調查,蕭清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

  最堅硬的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更別說島國軍隊這種被蕭清安插探子搞的千瘡百孔的地方。

  蕭清選擇的嫁禍對象,曾經是鈴木會一郎的手下,后來轉其他集團軍,背景不算強,但自身比較有能力,為人心狠手辣,擅長鉆營。

  論在軍隊的地位,與鈴木會一郎不相上下,由于301番號的特殊,鈴木會一郎頂多比他高半級。

  這個人對于人體實驗和病毒研究有超出一般人的執著,哪怕已經是其他集團軍的總指揮,依然在底下偷偷摸摸搞這些,與301不清不楚的。

  三天之后,由于鈴木會一郎的死而混亂的金陵平靜了下來。

  島國軍隊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狀態,平靜又強大,沒有暴怒的濫殺,也沒有不停歇的搜查,就像鈴木會一郎沒有死一樣。

  人們不知道的是,島國軍隊的內部又經歷了一番變動,一位司令部的高官被遣送回國,同時送回去的,還有能令他槍斃的證據。

  李懷德按照蕭清給他的指示,這段時間安安靜靜,默默發展隊伍,訓練新兵,偶爾搞點小動作,不反常也不出頭。

  鈴木會一郎的死,就這樣不聲不響的過去了。

  而從金陵分兵而走的軍隊,已經向著徐州的方向急行,一場可以預見的戰爭即將到來。

  再有十二天,金陵的援軍就可以與徐州的軍隊匯合。

  在徐州的戰爭爆發的時候,就是蕭清計劃中金陵易主的時候。

  風雨欲來的戰爭前夕,金陵迎來了難得的平靜,這段時間島國軍隊發生的變故不少,為了即將到來的戰略計劃,島國司令部低調了很多,一切以穩為主。

  金陵暫時進入了風平浪靜的時刻。

  由于多次不同的走向,金陵的人民雖然被虐殺了很多,但讓整座城市盡是冤魂的大屠殺并沒有真的展開,島國軍隊被不斷發生的變故搞的疲于奔命,自己內部高官都換了一遍,單是應付上級就占據了他們大多數的精力。

  在玉墨的記憶中,現在這個日期,南京早就不剩多少人了,她的姐妹也都死了,只有她還在茍延殘喘。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進行。

  而怡和酒店,野田明的大本營,卻日日笙歌。

  他如今升了官,也算是島國軍隊的一方大員,平日里有個什么八卦也會傳的司令部人盡皆知。

  野田明養了十幾個美人的事,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占據了中夏國最繁華旖旎的城池,誰沒有搶幾個美人,他養再多,也沒人會在意。

  但他養的美人,比所有人的都漂亮,這就不能忍了,往大了說,會引起他的上司心有不滿。

  這么好的美人,不拿出來孝敬上司,那不是不懂事么?

  這段時間各種事情塵埃落定,野田明便邀請了幾個平日里關系還不錯的同僚喝茶聽曲賞美人。

  翠喜樓的姑娘都會唱曲子,她們的曲子旖旎婉轉,曾經便名揚南京。

  如今雖是蕭清的計劃,但她還是不想讓這幾個好不容易放下曾經的經歷的姑娘,重新站上舞臺。

  對她們來說,唱曲之后,往往就意味著要伺候人。

  對蕭清而言,唱戲唱曲,是愛好。

  聽的是誰,也要看他們有沒有命活在這個世上。

  所以,日日笙歌是遣人傳出去的。

  野田明邀請同僚來聽曲,是蕭清吩咐的。

  野田明聽到這個吩咐,誠然惶恐的都跪下了,姐妹們和唱詩班的少年集體嘩然,不能理解為什么她愿意給島國人唱曲。

  而且……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們老大曾經的經歷,但相處這段時間之后,所有人,包括翠喜樓的姐妹,都對她瘋狂崇拜,她的曲子,誰有資格聽?

  這就是目前蕭清手下最真實的心聲。

  蕭清就那么冷淡的瞥了他們一眼,所有人噤聲。

  “我是不是沒有說過,我生平最愛唱戲,自從……一些事之后,便再也沒唱過。”

  “臺下我可以是將軍,統帥,你們敬仰的蕭姑娘,但站在臺上,我便會用心唱。無論是誰在聽,對我而言,沒有區別。”

  “如果只是為了最終計劃,我有一萬種方式能達成目標,如今我選了這種,只是想圓一個夢。”

  “唱一出從未唱完的戲。”

  話音落下,蕭清突然展顏一笑,說不出的嫵媚動人便從她眼角眉梢漫了出來,微微上翹的眼尾,多了幾分難言的勾人奪魄。

  所有人都恍惚了一瞬,平日里不近人情,冷淡矜貴的蕭姑娘,唱戲的時候,原來是這般模樣么?

  那她描眉上裝,穿上華麗的戲服,又該是怎樣的風華絕代?

  “悲歡聚散一杯酒,南北東西萬里程”

  清幽婉轉的調子輕輕響起,那人隨意哼著戲文,無法言明的哀傷與雅清層層暈開。

  蕭清轉身離去,那一襲墨染梅花的旗袍,如同繁復精美的戲裝,清脆的高跟鞋聲在走廊中響起,而后面的眾人失魂一般的看著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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