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下,黃浦江的薄霧尚未散去,上海已經是炮聲隆隆。一日一夜未睡的李廣,此時兩眼通紅望著戰場。
昨夜的傷員救治,一位傷員因為傷勢過重失去了他年輕的生命。李廣把這位勇士照了一個遺照,在黃浦江邊找了塊荒地隆重埋葬。
李廣心情正壓抑時,聽到了阿爾弗雷德船長的嚷嚷:“親愛的李,你為我找了個大麻煩,租界通知我不準傷員上岸。”
李廣不知道如何走漏的消息,想必如此多的人很難逃過有心人的眼睛。此時租界兩個紅頭阿三印度巡捕已經在船下站崗,嚴禁傷員和學生下船。
英美租界當局,看似狂妄,實際上現在他們怕的是日軍。他們怕日軍以此為借口,進攻租界。
李廣對阿爾弗雷德道:“謝謝你,我的朋友,我會約束他們暫時不離開輪船。給你添了麻煩,我深感抱歉。但是請你理解我,我必須為我的同胞做點什么。”
阿爾弗雷德倒是沒有刁難李廣,只是提出請理解他的難處,一定約束船上的人員不要上岸。幾個月來李廣和阿爾弗雷德之間的交情起到了作用。外國人中間也有正義人士,李廣雖不齒歐美的租界當局,但還不至于偏激的把所有歐美人都掃入自私自利行列。
十四日,中國方面發出了抗日自衛聲明,聲明中指出:
中國為日本無止境之侵略所逼迫,茲已不得不實行自衛,抵抗暴力。
此聲明一出,即為中國的正式宣戰標志。一大早發生在上海的戰斗發生了巨大變化。槍炮聲已經不再局限于一處,租界之外,視野所及全是炮火,十里洋場此時已經變成了十里火場。
黃浦江上日軍的戰艦足足七八艘,其中最大的一艘巡洋艦,炮管如同刺猬一般指向戰場。
忍著傷痛的鄭學昌此刻站在李廣身邊道:“這是日本的出云號巡洋艦。是日軍第三艦隊的旗艦。”
出云號巡洋艦排水量接近一萬噸,有兩座雙聯203MM四十五倍徑的主炮和十四門152MM四十倍徑的副炮,十二座76MM炮,加上其他高炮等火力,僅僅這一艘戰艦就能和華軍出動的兩個戰略重炮團火力相當。(華軍出動的炮七團和炮十團一共只有24門105加農炮和24門150榴彈炮。)而射程上又占據了巨大優勢。這艘戰艦一次齊射就能投放近兩噸的彈藥,一次齊射就能覆蓋數萬平米空間,華軍的重炮不僅不能對他構成威脅,而且經常被迫在射擊之后轉移陣地,極大的影響了兩個戰略重炮團對戰場的支援,對于華軍步兵來說更是一種巨大的威脅。
李廣問道:“如何才能干掉出云號?”
鄭學昌道:“目前我國海軍沒有一艘戰艦能夠對抗出云號,除了動用魚雷艇偷襲,只能依靠空軍的重磅炸彈。”
鄭學昌話音剛落,空中出現了戰機。周圍圍觀的市民有眼尖的,立刻驚喜的叫道:“空軍,我們的空軍。”
不出所料,華軍發現了日軍在黃浦江上戰艦艦炮的威脅,毫不猶豫的拿出了寶貴的空軍加以反制。
鄭學昌看的聚精會神,口中叫著:“左閃,快,俯沖,快俯沖。”只見六架雙翼轟炸機在天空中來回穿插,躲避著日軍的防空炮火,拼命在接近日軍戰艦。
日軍戰艦防空炮火在空中打出一道道亮線,空中爆出一朵朵禮花。華軍戰機如同玩雜技一般的在彈雨中穿行。
“投彈了。”
李廣眼巴巴的望著航空炸彈,從空中落下,不料炸彈從日軍戰艦旁穿過,落入黃浦江中,一聲巨響激起數十米高的水柱。
終于一架戰機穿過火力網,丟下了航空炸彈擊中了日軍出云戰艦。隨著一聲巨響,黑煙和火光騰空。當硝煙散去,李廣驚奇的發現,那戰艦竟然沒有如李廣預計的那樣沉沒。
鄭學昌道:“可惜,水平轟炸,炸彈穿透力太小。”
李廣此刻腦中一閃道:“我軍沒有俯沖轟炸機?”
鄭學昌道:“我只聽說德國34年的時候發明了一款俯沖轟炸機,其他國家有沒有我不清楚。”
李廣道:“那魚雷轟炸機呢?”鄭學昌道:“沒有聽說過啊,我在英國的時候只聽說了俯沖轟炸機。”(注,英國三六年才有魚雷轟炸機,那時鄭學昌已經回國了。)
“就是掛到轟炸機肚子下面,遠距離釋放,這樣比使用炸彈安全,而且由于魚雷是在水中直行,炸彈只能是炸一點,而魚雷是炸一線,命中率會大大提高。”李廣解釋道。他曾經在電影電視中多次看到魚雷轟炸機。
鄭學昌道:“這倒是一個好主意,我去想辦法聯系海軍。”言畢鄭學昌就跑下了輪船。他有護照,紅頭阿三檢查之后順利放行。
就這么一會時間,中國空軍的轟炸機已經歸航,雖然炸中日軍兩艘軍艦,但是炸彈的威力太小,并沒有炸沉。
這個時代,因為命中率很低,轟炸機的炸彈都不大,對于皮糙肉厚的軍艦來說很難造成致命傷害。李廣很是自責,他如果早就想到魚雷轟炸機的話,肯定會對華軍抗戰有益的。魚雷的威力絕對不是那些五十磅炸彈能比擬的,533MM電雷僅僅裝藥就達到了近三百公斤。像日軍這艘巡洋艦只要中上一枚,其側船舷175MM厚度的裝甲絕對頂不住一擊,距離報廢不遠了。而不像現在,航空炸彈竟然難以擊穿其67MM的甲板。
不到半個小時,中國空軍的第二波空襲再次展開,這次轟炸再次擊傷日軍戰艦,出云號再次受傷。不過中國空軍損失一架戰機,戰機扯著黑煙一頭扎進了黃浦江,看的李廣心情起伏。
在視野中,日軍戰艦開始撤退。岸上傳來一陣歡呼,人們紛紛叫著:“鬼子軍艦跑了。。”
華軍的空襲有力的支援了戰場,日軍戰艦被迫撤退,不過很遺憾沒有能擊沉日軍戰艦,哪怕是一艘淺水炮艦。李廣很是遺憾,自己提供的魚雷沒有能出現在戰場上,估計海軍還在做初步的訓練,一時半會兒是難以在戰場上看到其威力了。看著日軍出云號戰艦巨大的身影,李廣很是不甘,如果自己有一艘潛艇,只要一枚魚雷就能干掉這艘戰艦。戰斗緊張時,他甚至想動用倉中的四枚魚雷,但是沒有發射管,這一噸半的大家伙他真沒有辦法發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