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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上任

  剛剛辦好年禮,還未等收到沐凝雪的禮物,徐灝就被傳喚要進宮任職。(給力文學網最穩定)..

  第一天上班,家里人都很重視,紛紛趕來福壽居。

  丈夫仍然不歸的朱巧巧來得最早,悄悄拉著徐灝的衣袖,說道:“進宮后馬上安排人手去找你大哥,務必要在今晚捉拿回家。”

  老太君和蕭氏笑瞇瞇的看著這邊,徐灝任由丫鬟們服侍更衣,苦笑道:“剛上班就濫用私權?嫂子你真行。”

  “我不管,總之你得把人給我找回來。”朱巧巧又氣呼呼的低聲道:“天知道他會不會染了一身臟病?你回頭再給我請個有名望的御醫來家。”

  “是。”徐灝無奈答應,不情愿的套上竹蘭她們趕制出來的斗牛服,鮮艷耀目好不氣派。

  和民間一樣,覆蓋了一層白雪的紫禁城沉浸在春節來臨前的喜慶中,各處城樓掛滿了一串串的大紅宮燈。

  徐灝外表就是個十幾歲的稚嫩少年,即使穿著官服,依然沒有一丁點的官威,幸好長得不錯個頭也不錯,精神奕奕充滿朝氣,不然就要被人笑話他沐猴而冠了。

  上任頭件事,自然要去覲見帝王,徐灝也不管身份夠不夠,依著習慣徑直去了乾清宮等候。

  今日是臘月二十八,朝堂各衙門早已經封門歇業,除了有關官員外,文武百官一直到正月十六以后才會上班,甚至一些閑散衙門有足足一個月的寒假。

  以前擔任府軍前衛的時候,徐灝的職責就是看守那塊御田。無聊而輕松。因他不喜歡去朝會站崗,嫌一動不動的太傻。再說學問高深的文官們啟奏時。就喜歡說些晦澀難懂的文言文,加上各種地方口音,聽起來就像是催眠曲。

  乾清宮前的積雪都被小黃門清掃一空,獨獨田地里覆蓋著很厚的積雪。不料老朱同志自己給自己放了假,去內宮陪小女兒了。

  徐灝琢磨了下,第一自己未成年,貌似有進出皇宮內宛的資格?

  第二身為錦衣衛屈指而數的兩位長官之一,作為帝王心腹愛犬。進去找老朱同志聊聊天,應該沒事吧?

  結果徐灝轉身去了午門,其實他確實是有資格進出內宛,因他有面特質的金牌,即使是半夜也可闖進帝王寢宮內。

  可是沒有緊急之事,干嘛要跑過去看老朱同志的臭臉?等著被召見吧,不會無緣無故通知自己進宮的。

  如今錦衣衛落地的鳳凰不如雞。近千人全都擠在午門守衛,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往日引以為傲的飛魚服不能穿了,人人一身普通的侍衛服,一個個無精打采。

  錦衣衛向來有名的驕橫目中無人,此刻虎倒威風在,面對徐灝這位年紀輕輕的上司。也沒人有心思上前巴結。

  徐灝指著一隊巡視而來的錦衣衛領頭小旗,問道:“歐陽大人現在何處?”

  那小旗三十來歲,沉聲道:“回大人,指揮使請假返回老家去了,不在京城。”

  “哦。”

  徐灝擺擺手。讓他們繼續巡視,徑自朝著城樓里走去。

  對于歐陽倫。徐灝不打算和對方善了。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當日梅殷審問張麟時,二人間的對話都被一位太監秘密傳到了燕王府。道衍和尚認為應該知會徐灝一聲,不然不明不白的死在駙馬手里,未免可惜了。

  此外還有駙馬傅忠,人家想讓自己死,徐灝自是一樣把他倆視為仇家。

現在礙于對方的身份,徐灝只能選擇忍耐,沒有出手必中的機會,那就永遠不要出手了  登上城樓,徐灝放眼往外面望去,把整個繁華京城盡收眼底,精神為之一振。

  歐陽倫算是駙馬中的異類,他并非出自勛貴之家,而是憑借進士及第被朱元璋選為駙馬的,大概是馬皇后親生的安慶公主喜歡文人才子的緣故。

  根據得來的情報,歐陽倫老家在陜西,據說以前只是個普通書香門第,家里不算富裕,小時候家里很窮,饑一頓飽一頓的,因此歐陽倫非常吝嗇節儉,極度貪財。

  皇族間流傳著一樁笑話就是指的歐陽倫,剛剛成親時,歐陽倫不想用錢討好管事宮娥,其實當時只需幾兩銀子意思意思就行了,無非是討個喜慶,不像后來演變成了宮人大肆撈取好處的斂財手段。

  歐陽倫寧肯跑去獨睡也不愿花錢,宮娥沒辦法就說這喜錢咱們也不要了,駙馬請進屋吧!不想歐陽倫心眼多,尋思著今后指定還得被他們反復勒索,不行我不能去,除非是公主替我把錢給出了。

  這公主的嫁妝俸祿向來都是由專人打理,并非是下嫁后就并入到夫家,一般來說駙馬沒有繼承權和支配權。

  獨守空閨的寶慶公主一聽就惱了,駙馬沒錢嗎?有錢,自從歐陽倫中了舉人后,整個家族都跟著風生水起,再說成親時有來自皇帝的賞賜和俸祿等等,區區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根本不可能。

  結果夫妻倆就這么僵持了三天,把個宮人給嚇壞了,趕忙跑去稟報給馬皇后。

  馬皇后聽了后又氣又笑,就拿出自己的銀子賞了宮人們,笑言說駙馬為人節省,這些規矩今后就算吧,別為難他了。

  后來馬皇后就把此事當成笑話說給老朱同志聽,老朱同志當時還挺開心,認為女婿生性節省會過日子。

  不過再后來老朱同志就不開心了,歐陽倫不單單吝嗇還會賺錢,沒幾年就把駙馬府修的美輪美奐,奴仆成群,驕奢度日,這哪還是個節儉之人?

  朱元璋也曾派錦衣衛暗查過歐陽倫,得知他仗著駙馬身份倒賣茶葉等奢侈品。念著故去的馬皇后和女兒,沒有和女婿計較。不過從此不再重用歐陽倫了。

  琢磨歐陽倫的徐灝一站就是半個時辰,他初來乍到,鬧得周圍站崗的錦衣衛們人人為之側目。

  錦衣衛一向自成體系,有自己的文書官吏,有自己的衙門,名義上隸屬于都督府,后隨著都督府一分為五,實際直接歸屬于帝王一人掌控。衙門稱作親軍都尉府。

  如今文職官吏大多裁撤或并入了刑部,剩下之人管著檔案和接收各地情報,除了孔武有力的儀仗隊即天武軍得以留在乾清宮外,也就是后來的大漢將軍。

  其余前后中左右五衛都淪為了普通侍衛,每衛有自己的千戶將軍和副千戶百戶總旗小旗等各級軍官,日常操練等無需操心。而值此無事可做的時刻,徐灝不知自己應該做什么?

  年僅十七歲的試鎮撫使。怎么看都像是個笑話,無所事事的徐灝去了衙門里,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辦公場所,一間略顯局促的小書房。

  很快過來一位中年書辦,講了一大通錦衣衛的職責等等,徐灝注意到他和歐陽倫的官職前都加了一個試字。也就是說,目前只是實習期。

  書辦洋洋灑灑的說了半天,才發現新任鎮撫使大人目光發直,走神了。無奈的說道:“大人的親衛已由指揮使大人指派了,一共二十人由兩位小旗統領。皆是武藝高強忠心不二之人。”

  徐灝頓時回神了,搖頭道:“區區小事。不用勞煩指揮使了,我自己的親衛當自己指定人選。一位叫做石峰一位叫沐皙,官職皆是小旗,你下去調派他們帶著手下過來。”

  書辦猶豫的道:“不妥吧!大人剛來衙門,就違背指揮使大人的一片好意,這日后怕是”

  徐灝笑吟吟的看著他,笑道:“我為何就不能違背?莫非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親近指揮使,則我錦衣衛從此變得親親密密,上下一心,鐵板一塊吧?

  書辦心中一凜,忙低著頭道:“怪屬下多嘴了,大人有權挑選自己的親衛,屬下這就去辦。”

  看著匆匆離去的書辦,徐灝緩緩收起笑意,不管是出于何種考慮,他都不能以上司歐陽倫馬首是瞻,甚至必須時不時的和上司對著干,他擔心一旦自己循規蹈矩,就會引起朱元璋的殺意。

  朱元璋讓自己做錦衣衛,不用猜也知道,定是要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皇帝需要的是膽大心細的殺手,不需要老老實實的武官。

  桌案上積滿了灰塵,除了文房四寶外空空如也,徐灝嫌屋里氣悶寒冷,起身去了外面,然后在門可羅雀的衙門里到處閑逛。

  如果想有事做那就有的正事可做,不過徐灝存了混吃等死的念頭,什么事也不問,什么事也不管。

  不等指定的親衛前來報道,就見一位傳旨公公氣喘吁吁的跑過來,隔著老遠喊道:“徐大人,圣上傳見。”

  北平燕王府。

  書房里,朱棣背著雙手走來走去,道衍和尚低頭看著剛剛得來的密報。

  很快道衍和尚抬頭說道:“貧僧有預感,此次冬宴必生事端,就是猜不到徐灝在其中的作用?”

  朱棣停下腳步,沉吟道:“不會的,冬宴乃國之大慶,陛下豈會選擇這個時候對功臣下手?更不會指使徐灝于皇宮內公然行兇,絕無可能。”

  道衍和尚說道:“行刺自然不會,依貧僧猜測,徐灝定會先無故挑釁于人,由此掀起一場風波,使得圣上有了殺人的借口。”

  朱棣點頭道:“和本王的猜測不謀而合,看來父皇他老人家有些亟不可待,難道父皇的龍體?”

  道衍和尚斷然說道:“不管如何,王爺都得加快布局,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朱棣冷笑道:“朱允炆近日協理國事,已經開始悄無聲息的動手腳了。可笑幾個文人自以為機密,百無一用是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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