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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冤家路窄

  沐凝雪和朱巧巧等徐家姑娘安安靜靜在一側泡池子聊天,滿是花瓣的水上漂浮著載著酒具茶器的木盤,自斟自飲別有一番雅致。

  而旁邊浴水的丫頭們在紅葉的帶領下嬉鬧游水無所顧忌,一些人尖叫著打著水仗,濺起萬千水滴,引來其她人的呵斥笑罵。

  其中也有想采蓮的,有想上船劃船玩的,也有斗捕魚的,也有淬水的,也有聞花蕊的,也有并肩攜手說笑的,也有互推拉扯,互相咯吱身子玩耍的,直鬧得碧水泛花,紅蓮搖影,好象添了許多女孩兒似的。

  卻說徐汶就沒那么開心了,親事被秦家婉拒,竟是氣了個半死,連帶著很是怨恨袖手不理的徐灝和姑姑燕王妃。

  后來想想天下何處無芳草?徐汶回到城內以想生兒子為借口,向大太太王氏討要貌美丫鬟。

  王氏沒有去小湯山,皺眉說道:“下面凡是有個好模樣的,有幾個沒被你哥倆受用過?膩了就打發出去配了小廝,現在知道后悔了?我身邊沒嫁人的就這幾個了,你看上眼就趕緊領走。”

  徐汶瞅了眼四處站著的丫鬟,沒一個好模樣的,說道:“弟妹屋里有幾個好的。”

  “你放屁。”王氏怒道:“要玄清身邊的人,虧得你有臉說出來!沒門。”

  “憑什么好看的丫頭都在老三身邊?”徐汶惱了,氣道:“這徐家到底是誰當家?我可是徐家大少爺,爹故世了,我說的算。”

  王氏無奈的道:“傻孩子你醒醒吧,現如今誰還在乎咱們母子?是個人都知道該巴結誰,你媳婦還不是整天圍著你二娘轉悠?連玄清都一心一意的奉承人家,一聽去泡溫泉立時收拾東西就陪著去了。唉!娘已經死心了,現在不指望著你做官發財,只求你能收收心。多為長房開枝散葉就行了。”

  徐汶悻悻的道:“我屋里就那幾只不下蛋的老母雞,生不出兒子怨誰?”

  “都是沒用的東西。”王氏早就對耿氏等大為不滿,沉吟道:“我手里有了些錢,叫王玉去一趟南方,多買幾個性子溫柔容貌可人的小丫頭來。”

  徐汶喜道:“王玉不行,那小子只定要先過一道手,我可不想用他剩下的。”

  王氏說道:“那就派個老實忠厚的。”

  消息很快經丫鬟嘴里傳到了臘梅耳朵里,好好的美差沒了,臘梅晚上回家說給了王玉聽,頓時把個王玉氣的大怒。從此開始怨恨徐汶起來。

  徐汶不愿意呆在城里,晚上把一妻二妾都扔到了家里孝順母親,他只身返回了莊子。

  第二天賊心不死的徐汶對茍氏劉嫂子說道:“端午到了,厲娘子每天都來幫忙,給人家兩匹夏布做幾身新衣服穿。”

  劉嫂子說道:“拿來我倆和王嫂子做衣裳,不消與她,勸您把這根腸子割斷了吧。有了我們三人盡你受用,還不知足?眼下農忙男人整日里不著家,奶奶又不在。有的是機會咱幾個一處耍耍,不美么?”

  這一番露骨浪話說得徐汶咧著嘴嘿嘿直樂,為了防止被閑雜人等撞見驚擾了好事,也為了和厲娘子一遂心愿。沒事就對幾家軍戶和其他下人家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這一日谷倉丟了二十幾袋子大麥,徐汶馬上借題發揮命管家帶人挨家挨戶搜查,誰都沒料到一向稀里糊涂不管事的大官人這一次較了真,當晚除了厲娘子家等區區三五家外。每家都搜出了若干被偷盜的東西出來。

  院子里數十口人默默無言的站在一起,徐汶先是一頓嚴詞厲色的訓斥,又悲天憫人的說以慈悲為懷。做剛做柔的命所有人統統立了個伏罪的文書,免了送官,全都驅趕了出去,這些人家沒法子,各自在附近找落腳地去了。

  如此一來大院里人去樓空,剩下的基本都是徐汶信得過的下人家,那茍氏等人的丈夫心知肚明未成親時媳婦就是少爺梳攏過的,早已有了心理準備,而且氣歸氣怒歸怒,大抵夫妻倆惦記著少爺的好處,心照不宣的也不說破,甚至白天晚上故意不回家予以方便。

  事實上男人要是不愿意,徐汶來了后大可求二奶奶返回城里,卻任由著好色如命的大少爺整日守在自家老婆身邊,可見都是些沒骨氣之人。

  徐汶暗中又買通厲虎子的上司,把人給派到了外縣去操練,得十天半月才能回來,軍令如山,厲虎子反復告誡妻子一番,背上行囊帶著兵刃走了。

  晚風習習,趁著沒什么人時,徐汶便召喚茍氏三位婦人一起飲酒作樂,時常跑到厲娘子家隔壁縱情嬉戲,鬧得厲娘子晚上坐立難安,白天則一臉幽怨。

  忽然有一日徐汶借著酒勁闖到了厲家屋里,厲娘子慌忙起身往后退去,徐汶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摟住對方,死命的又親又咬。

  厲娘子起初拼命抵抗,奈何力氣弱小連連被對方占據了身上的關鍵陣地,加上她心里已然是情投意合,漸漸也就順勢不掙扎了,媚眼迷離的任由男人盡情輕薄,一來二去自然而然的躺在了炕上,當晚徐汶縱情馳騁,美夢成真。

  與此同時,遠在小湯山的徐灝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即將要發生的靖難之役上面。隔壁另一座皇莊里,住著徐達和朱高熾兄弟二人,張輔帶著麾下五百兵丁日夜操練。

  徐灝有計劃把信得過的武將家屬都接到城外來,一來城內到時大亂怕傷及無辜,二來也是作為人質在手。

  即使明知朱棣會大獲全勝,徐灝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畢竟身家性命都和燕王府綁在了一起。

  值此關鍵時刻,徐灝不信任燕王府任何一位文武官吏和宦官宮人,甚至是自家親人,是以要求朱高熾哥倆身邊一個人都不帶,哥三個任何事都親力親為,為了保持低調不被官府察覺,不許好動的朱高煦離開莊園半步。

  書房里,徐達坐在太師椅上注視著眉頭緊鎖的侄孫,朱高熾坐在一邊奮筆疾書,朱高煦無聊的站在門口充當起了侍衛。

  “有何難題,說來聽聽。”徐達搖著扇子笑著說道。

  徐灝抬起頭來,實話實說:“馬上就將起兵,知道隱秘事的人會越來越多,難保其中有人背叛。”

  徐達點頭道:“雙方都在防備,燕王得通知心腹手下早作準備,常言道法不傳六耳,肯定會有忠于朝廷之人率先揭發,你準備如何應對?”

  徐灝搖頭道:“此事無需我過問,自有姑父和道衍大師隨機應變,我現在思考的是此地安不安全,會不會有人疑心于我。”

  徐達笑道:“你來到北平后行事低調,從未得罪過人,除非是私仇。而朝廷處心積慮要捉拿燕王,城內到處都是張貴的兵,眼下重重包圍了燕王府,到時群龍無首則大勢已去,不會有人想著拿你或他們兄弟來要挾燕王。”

  徐灝說道:“有人恐怕不會這么想,當燕王要起兵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時,我不能任由他人趁火打劫。”

  第二天徐家人悄無聲息的搬到三十兩外的另一處皇莊暫住,沒過兩天又搬到臨近縣城,隨即又搬到了另一處皇莊,很快上百口人消失的無影無蹤,連住在城內的王氏等人都被蒙在了鼓里。

  徐灝的顧慮謹慎顯然是做對了,這世界永遠不缺少心狠手辣之人。

  到了六月,本想趁亂帶兵攻打徐家毀尸滅跡,搶走美人的倪諒失去了目標,趕忙派人去找徐汶,想要通過他問出徐家下落,茫然不知的徐汶打發人回去詢問,結果回來說家里誰也不知。

  倪諒索性心一橫,暗道干脆直接把燕王府滅掉得了,這樣一來徐家就成了無根浮萍,他因功肯定會被朝廷委以重任,到了那時輕而易舉就能整的徐家家破人亡,那些美人還不通通歸為己有?

  因此倪諒率先告發燕王府同僚于諒周鐸參與密謀反叛,張貴馬上派人押送他們進京問罪。

  北平城頃刻間因此事而變得風聲鶴唳,六月中旬朱允炆下詔斥責燕王圖謀不軌,并下旨處死了于諒等人。

  一處不知名的莊子里,到了中午暑氣方盛,那蘢蔥竹葉,如湯煮般垂下來,遠遠看重樓疊閣的磚瓦,似有不堪烈日焙烤之狀。

  等待多年的靖難之役馬上就要開始,徐灝突然間變得有些心煩氣躁,倪諒的告發給他提了個醒,那就是料得到結局料不到過程,誰知戰亂時會發生什么不測?加上天氣實在悶熱根本靜不下心來。

  整整一個月都在馬不停蹄的四處奔波,和家里也失去了聯系,徐家人豈能看不出禍事臨頭?因此人人開始變得沉默寡言,家里再不復往日之歡聲笑語。

  受到感染的徐灝不停告誡自己大事臨頭要沉心靜氣,怎奈就是壓制不在滿腔燥熱,煩躁的在書房里走來走去,干脆朝著外面而去。

  到處靜悄悄的,女人們都躲在屋里休息午睡,漫無目的的徐灝穿過一座假山時,就見梅氏低著頭走了出來,今日舅媽身穿素袖月白宮紗衫,頭簪兩朵白花,斜插一枝玉簪,花色日光相映,恰似荷粉露垂,杏花煙潤,媚麗欲絕。

  “呀!”梅氏雙手系著腰帶,沒防備一下子撞到了徐灝身上,嚇了一跳忙抬起頭來。

  徐灝冷道:“又在和誰人幽會呢?”

  “沒,沒有。”

  梅氏最近就怕遇到外甥,誰知竟然冤家路窄,頓時紅暈上臉羞愧的無地自容,“我剛剛在里面解了個手,自從那一晚被你撞見之后,再不敢一錯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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