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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香菱姐妹

  (貓撲中文)

  有感于觀察敵營單靠肉眼不方便,徐灝嘗試著制作出千里鏡,燕王府收藏了各種各樣的西域奇珍,遂要來些玻璃器皿,請匠人幫著打磨鏡片,畫了個簡陋的草圖出來,他大概知道外鏡片是凹凸的,里面是平的,讓匠人自己去反復實驗。(鳳舞文學網)

  沒想到不出半個月就被匠人試驗成功,一共做出來兩具,一具命人快馬獻給了燕王,一具自己留著,徐淞覺得新奇張口討要,徐灝笑言說過幾天就送他一個新的。

  閑來無事時,徐灝跑到自家地勢最高的樓閣上,舉著千里鏡四下亂瞧,別人家看不到,而是看到了自家女孩們在各個院子里的池子里戲水,也有在荷花池里游泳的,有膽大不穿衣服泡在水里的,種種袒胸露背的美態也不消多說了。

  “不對。”徐灝發覺出不妥來,這要是徐淞有樣學樣那不就糟了?傳出去徐汶等人都故意偷窺內宅,雖說大多女孩都穿著泳衣,可是凝雪她們受女馴和世俗所影響,一旦察覺非得自覺顏面盡失不可,自以為不亞于。

  當晚徐灝把千里鏡拿給家里人看,從第二天開始,再沒有人敢在外面游泳了,實在熱得受不住就一窩蜂的跑去室內浴池,幸虧徐灝早有先見之明,徐家浴池修的足夠大可以同時容納數十人共浴。

  這一日,香菱香萱的母親邊氏又一次進了徐府,沐凝雪聽聞后去了嫂子院子里。

  前幾次皆是太太蕭氏出面接待,隨后遣人告知,沐凝雪本著丈夫立下的規矩詢問兩個丫鬟,因異口同聲的表示不愿意,是以幾次都回絕了。

  可畢竟徐家沒有仗勢壓人的習慣,作為父母三番四次前來,不好再強留著人不放,蕭氏聽說香菱香萱去了朱巧巧身邊。趕忙把燙手山芋扔了出去。

  沐凝雪認為事關重大,萬一雙方撕破了臉,邊氏夫婦打起了官司,一準是自家輸,怕就怕此事會激怒丈夫,發作起來惹出大亂子。

  屋里朱巧巧老神在在的吃著香茶,一等邊氏低著頭進來,眼皮子都不抬。而沐凝雪稍微有些驚訝,暗道如此丑陋的母親竟生出了這樣一對如花似玉的女兒出來。

  朱巧巧遂低聲笑道:“你還未見過她男人呢,不但相貌猥瑣。更是極為愚蠢的一個人,夫婦倆最不和睦,常年吵嘴。”

  邊氏生的大小眼,鼻梁坍塌血盆大口,罩著銀絲發髻插著珠花,滿臉堆笑的上前見禮,說道:“見過兩位夫人,來了幾次一直沒能請安,真是罪過。”

  朱巧巧瞥了她一眼。輕笑道:“看來你是鐵了心要把閨女領回家去嫁人,那我也就不留人了,送客。”

  “多謝夫人成全。”邊氏一時有些錯愕,沒成想徐家大奶奶這么痛快。不由得歡天喜地。

  隨后香菱香萱百般不情愿的隨母親返家,臨走前流著淚跪地磕頭,沐凝雪嘆道:“去吧,嫁個好人家總比與人做丫頭好。”

  朱巧巧說道:“理是這個理。可惜世間事往往不能盡隨人愿,咱們走著瞧好了。”

  當徐灝得知人走了后,先是沉默了下。隨即笑道:“我還是那句話,除了我不想放手的,其她人去留隨便。”

  一邊的芷煙幽幽一嘆,悔不當初流露出另嫁他人的言詞來,使得少爺一改曾經的親昵,主動疏遠起自己,現如今連臥房都不許去了,改為芷晴和晴雯麝月三人。

  這事上頭芷晴等人都知道不能隨便勸,不管芷煙最終選擇去或留,都得她自己做主,因為今后誰能預料到會有什么際遇?總之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除了父母之外外人最好不要亂插嘴。

  卻說徐灝并非真的無動于衷,就算自己的丫頭嫁人那也得風風光光,體體面面的做正經人家的正妻,絕對不能給人做小妾,不然為何要放她們走?

  第二天一早,李秋奉命把風聲傳了出去,公然宣稱誰家若是不給徐都督面子,那么今后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沒用上一上午,凡是北平城里有頭有臉的人家都得到了消息,原本大家還不知怎么回事,派人一打聽才知敢情是徐都督喜歡的一對孿生姐妹,被父母領回家要嫁人了,紛紛暗笑徐灝沒事找事,你直接收為己用不就結了?純粹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既然徐家都放出話來,自然沒有權貴敢和徐灝公然為敵,整個偌大的北平府,現如今除了燕王本人外,恐怕就連幾位王子都得掂量下得罪徐灝的嚴重后果。

  這么一來,香菱香萱姐妹倆的名聲立即傳開,就算沒人敢覬覦,起碼見識一番總可以吧?很快各路媒婆婦人領命紛至沓來,爭搶著一睹徐都督心愛之人的風采。

  得見真顏之后無人不為之暗暗稱奇,香菱低著頭神色木然,默默縫補衣衫,香萱氣的暗自咬牙,恨不得把人都給打出去。

  眾人出來在院子里議論紛紛,有媒婆嘆道:“都說這女子像爺,女兒像娘,可是這李家父母明明丑陋不堪,性子愚鈍貪財短視,放著貴不可言的徐家不選,不是愚蠢是什么?卻竟是生了一對極標致,極聰明的女兒來,就像那海棠著露,菡萏經風,我見猶憐的一雙美人胚子。”

  又有媒婆贊道:“模樣出挑倒是其次,仔細觀察姐妹倆雖出身貧寒,資性卻極佳,聽說在徐家這幾年,識字寫字、記賬打算、女紅針指等無不一見就會,都不用人教,如此百伶百俐,比花還解語的親姐妹,不怪深得徐都督喜歡呢。”

  一位官宦人家的婦人笑道:“你瞧她倆穿的是縞衣布裙,戴的是銅簪錫珥,要是與富貴人家的女兒立在一處,肯定得被比下去了,國公家出來的丫鬟果然不同一般,縣太爺家的小姐恐怕也比不上。”

  眾人紛紛附和,很快眾多贊揚之詞漸漸傳遍了周遭,面對街頭巷尾的八卦議論。使得許多普通人家也紛紛前來一窺究竟。事后人人都說李家女兒縞布不換綺羅,銅錫不輸金玉,只因香菱香萱的各方面實在是搶眼不過,又是罕見的雙胞胎,一些有財有力的人家,多算多謀的子弟,準備群起而圖之,打算娶一個回家做妻子。

  可是當聽到徐灝的名字后,稍一打聽就知那是何方神圣,立時嚇退了少數官宦豪富之家。可是大多數普通家境殷實的人家卻不以為然,洪武朝以來政治清明,官員大多廉潔奉公,藩王為非作歹的事并不多見。

  只要奉公守法明媒正娶,就算燕王又能奈何?也是朱棣多年來治理有方,百姓們一般不大懼怕權貴。

  面對踏破門檻的求親之人,李貴和邊氏兩口子相處的如同仇敵一般,李貴覺得這家好,不許妻子做主;邊氏要招女婿。就瞞著丈夫,結果你不告訴我,我也瞞著你。

  媒婆最是善于見縫插針,稍微打聽就得知李貴在家雖然固執。可在外面非常老實和藹,算是個講理之人,不像邊氏來得潑悍,自從搬來北平后仗著背后一雙女兒。受不得一點閑氣,動不動要打街坊,罵斷鄰里。誰家都不敢惹她。

  那些做媒的人都說:“丈夫可欺,妻子難惹,求男不如求女,瞞妻不若瞞夫。”

  邊氏受人奉承,就撿著允諾聘禮最高的人家,得意的道:“就這么定了,省得他預先知道,又要嫌張嫌李,不容我自作主張。”

  李秋妻子珍珠苦心勸道:“女兒許人家,全要父親做主,嬸嬸這么做是不是不妥?鬧起來,叔叔有狀詞可告,沒有做官之人會被悍婦所制,倒丟了男子漢憑內眷任意施為之理!”

  邊氏頓時不樂意了,冷笑道:“我生的閨女我做不了主?真是笑話。罷了罷了,我也不求你幫襯,您還是回家去吧。”說的珍珠又氣又惱,甩袖回家去了。

  其實邊氏知道珍珠說的有理,為了占有錢財,遂對來家的媒人央求別去對丈夫說合親事,鬧得很多人都為之頭疼。

  自古做媒的都是些欺善怕惡之人,私底下議論道:“得罪了李貴,等他發作的時候還能辯論講理,就算受氣挨罵忍不下去,大不了撕扯著一起去告官;而得罪了他娘子,發起潑來怎生是好?被暴打一頓大罵一場,難道好打她一頓,告她一狀不成?”

  因此大家伙都搶著巴結邊氏,事已至此香菱姐妹倆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整日里胡思聯系,是嫁出去做個正妻,還是返回公子身邊好呢?大抵各有各的好處,最后到底是有名有份占了上風,再說徐家都把自己姐妹送出來了,就算想回去也不可能了。

  李貴冷眼旁觀媒人都去問妻子,誰也不來問他,暗恨在心,在門口拽住一個出來的求親之人。

  那人正好因被邊氏嫌棄出手寒酸,惹了一肚子氣,苦笑道:“大家都怕令正,我有什么法子?”

  李貴說道:“兩家沒有通好之前,所以用得著媒人,我如今親口許了,還要什么媒灼?”

  那人得了這句話,不勝之喜,當下二人當面選了個吉日,要送盤盒過門,李貴打的主意和妻子差不多,先把聘禮拿到手在說。

  徐府里,朱巧巧和沐凝雪靜靜聽著珍珠一五一十的講訴經過,都無語道:“天底下竟有如此把女兒終生大事當成斂財兒戲的糊涂夫妻。”

  這邊徐灝也聽完李秋回報,皺眉道:“看來非得惹出亂子,你馬上去把香菱香萱接回來,我不想她倆連累受辱。”

  周鵬忙說道:“慢著!公子聽我一言,這事你先別理會。”

  “為何?”徐灝問道。

  周鵬笑道:“依我看來,此事最終會鬧到官府去,不如趁機做個了斷,省的沒完沒了糾纏不清。”

  徐灝以前本意就是這個打算,要徹底使香菱香萱看破父母的貪財嘴臉,不管收不收姐妹倆,都得想辦法好生整治下張貴夫婦,沒的老是給女兒添堵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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