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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底線

  宮殿里,徐灝摟著不甘心的安南公主,柔聲道:“這不都為了你陳家的列祖列宗嘛?好歹嫁給他把孩子生下來,繼承王位,則那時候你留在這里也好,隨我回中原也罷,也算對臣民有個交代了。(請搜索,的站!)”

  陳玉急道:“可是總得經歷洞房花燭夜,我一旦與他,你還能要我嗎?”

  “唉!”徐灝痛苦的捂著腦袋,頹喪的道:“千不該萬不該喜歡上了你,早知道就離你遠遠的。不行,我受不了你被任何男人侮辱,此議作罷,此議作罷。”

  陳玉到底是在深宮中長大的,并非是不知世事的單純女人,神色復雜的看著他,嘆道:“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演戲了,你只是把我當成個玩物罷了,用不著白費心機。我陳玉說到做到,既然于你那就是命,絕不會背著你偷人。”

  緩緩起身的陳玉輕輕撫著平坦光滑的小腹,感受著腹中誕生的小生命,說道:“好歹孩子是你的骨血,自古虎毒不食子,你可以對我無義,你應該不會對孩子無情。我誓只要活著一天,就決不允許你借我母子禍害百姓。”

  徐灝勃然大怒道:“我的心意惟天可表,扶持你母子延續陳氏血脈對我有什么好處?憑借我手中數十萬大軍,安南小國彈指之間即可灰飛煙滅,大不了殺盡所有男人,我有生之年還怕有人造反?真是笑話。”

  這一番話可算是說的意氣凜然,殺氣肆意!結合他的身份地位和過往戰績,由不得陳玉不為之信服,越是了解眼前這個男人,越是能震驚于他在天朝的份量,說是舉足輕重也不為過了。

  徐灝冷冷的道:“徐某的生平志向是保家衛國,只要能保證大明百姓安居樂業,四海升平,我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不過你真的想錯了。親近你確實是因為的你的魅力,現在也是設身處地的為你母子苦心籌謀,不然大可直接強行納你為妾,指定兒子繼位,則安南誰敢不服?我只希望兩國間能停止干戈,不要因為外來因素而爆戰亂,當然前提是安南必須臣服于我大明。世代永為藩屬。”

  說完之后,徐灝強忍著令人惡心的言情肉麻,灰溜溜的轉身大步離去。

  不提安南人開始興高采烈的籌備公主大婚,這天晚上,陳玉目光清冷,注視著躺在榻上無聲無息死去的公主胡瑩。

  胡瑩的心腹侍中陳元祉站在一邊。恭聲道:“此乃王族珍藏的毒藥,瞬息間即可置人于死地,沒有任何痛苦,事后查明不出原因,對外可宣稱得了急病暴斃。”

  陳玉冷冷的道:“她父親殺我全族,如此死法也算便宜了她。為了我母子能夠平安,必須要得到大明的保護。徐灝利用我我也利用他,所以起碼十年之內我得替他守著貞節,等到孩子長大成人。”

  “是!”陳元祉把手中的玉瓶收了起來,“殿下放心,成親后以月事為由分開睡,三天后送新郎歸天,到時殿下住在王宮里,生下王子延后一月對外宣稱即可。”

  陳玉忽然搖頭道:“不行。萬一生的是女兒怎么辦?我總不能再嫁一人吧?”

  “這個。”陳元祉暗自觀擦了下公主的表情,想了想說道:“那就以"藥"讓陳季誤以為和公主有了肌膚之親,然后盡快打他去大明,勞煩徐都督派人監禁,一旦產下的是女兒,那公主可以打著尋夫的借口北上。”

  陳玉嘴角立時露出一絲微不可擦的微笑,隨即恨聲道:“徐灝強暴了我。我也不能讓他好過了,等去了大明京城,非得鬧得他家宅不寧不可,如此才能解我受辱的心頭之恨。哼!”

  此時徐灝動身去了咸子關,大雨令一部分火藥受潮,惡劣的天氣必不可免的令將士們水土不服,每天都有傷病減員。

  不過胡氏父子也已然到了山窮水盡的凄慘地步,每天都有士兵逃過來投誠,修建的三層高的營寨令將士們能夠保持身體上的干燥,充足的糧草保證了士氣,兩軍兵力對比生了驚人的逆轉。

  如今明軍總兵力達到了整整五十萬人,這個數字每天還在大幅度的跳升,而胡氏父子從起初的全民皆兵,總兵力過二百多萬人銳減到了可憐的不足八萬人,主力部隊不是戰死就是逃亡,現在又是耕種的季節,跑的人更多了。

  為了引蛇出洞,礙于雨季無法進兵的張輔制定出示敵以弱的計劃,營寨里每天都有大批士卒因疾病等各種各樣的原因被馬車和擔架運往后方,把安南軍拆分的零零碎碎,派往各地交通要道,而留守的五萬人每天吃不飽飯,受盡虐待心生不滿。

  徐灝鼓動當地大有威望的名士前往敵營蠱惑人心,宣揚公主即將嫁給陳氏后裔,大明天子信守承諾,一旦等把胡氏父子抓捕歸案后,即大軍馬上撤離安南境內。

  三月三十日,胡季犛得知明軍似強實弱的消息后,迫不及待的下令對咸子關進行水6兩棲的總攻。

  任命胡元澄和胡杜為步軍統帥,胡射和陳挺率領南岸步兵,杜人鑒和陳克莊率領北岸步兵;杜滿和胡問為水軍統帥,陳公拯率領戰船一百艘為先鋒,水路官兵總計七萬人,對外號稱二十一萬。

  將軍胡射早已探聽明軍設有埋伏,不想匆忙進兵,但是在上司的催促下不得不進軍,結果遭到了一萬火槍兵的兇猛阻擊,戰敗逃亡。

  水流湍急的江面上,一排排的安南士卒臨陣倒戈神色從容的走入水中自盡,水軍官兵瘋狂把戰船鑿開了洞,連船帶人幾乎全部溺死。

  明朝一干將領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慘烈一幕,不由得面面相覷,張輔趁機嘆道:“安南人視死如歸至此,可見設置郡縣非長久之計。”

  徐灝也十分意外,暗道怪不得后世越南敢那么猖狂的連續挑戰當世大國,確實是有不怕死的本錢,一經宣傳,連老弱婦孺都能成為殺手。

  結果無需交戰,七萬人就已經全軍覆沒。將領胡射和杜人鑒陣亡,陳日昭、阮飛卿、阮謹、杜滿等官員投降,吳免和喬表投水自盡,胡季犛父子和丞相胡元澄等慌忙逃竄。

  四月,經過張輔等前線將領的反對,朱高熾聽從諫言,下旨封陳季為安南攝政王。封陳玉為南明公主,簡定為丞相,一干投降的官員鄉紳皆有封賞。

  消息傳出,安南舉國沸騰,各地百姓紛紛攜帶酒肉趕來感謝明軍,主動帶路向清化進軍。沿途安南守軍皆不戰自潰,反過來加入明軍長驅直入。

  胡季犛父子眾叛親離,欲逃往深江,到處都是捉拿他們的軍民,不果。

  走投無路之下,大臣魏恃勸胡季犛,以免被俘受辱。胡季犛大怒揮劍把他給殺了。

  五月五日,降將阮大引導明軍攻打日南州的奇羅海口,右相國胡季貔和兒子胡元咎被俘。

  十一日,張輔率軍攻打永寧衛軍,王柴胡等七人在止止灘擒獲了化妝為平民的胡季犛,交州右衛軍李保等十人在奇羅海口抓到了胡漢蒼和王子胡芮,隨行的胡杜、范六材、阮彥光等大臣將軍全部被俘,至此持續大半年的對安南戰爭宣告結束。

  軍營里。昔日的王族高官淪為了階下囚,無數安南百姓跑來瞧熱鬧,明軍拖著用草繩捆著的一長串俘虜,得意洋洋的走過來。

  徐灝看著面前一臉狼狽的胡季犛,吩咐道:“不可無禮,給他們松綁。”

  胡季犛嘆道:“成王敗寇無話可說,只求進京叩見天子。陳述我等委屈。”

  徐灝敬他是個人杰,溫和的道:“你之言對也不對,總之以下犯上滅盡陳族稱得上是天怒人怨,失去民心焉有不敗之理?”

  讓人好生招待這些俘虜。這時沐晟走過來憤憤不平的道:“圣上仁義,我擔保他們一個都死不了,咱們倒是死了這么多兄弟,竟然連一寸土地都沒得到,難道咱們一番辛苦只為了替他人做嫁衣?”

  徐灝面對著大舅哥,賠笑道:“大哥息怒!兩國即將簽訂合約,以往占據的我朝領土全部歸還外,還得割讓一些關隘和島嶼,為了彌補此次出兵的消耗和犒賞全軍,撫恤陣亡的兄弟,起碼也得賠償百萬兩銀子或等值的稻米。”

  沐晟驚異的道:“此話當真?自古可沒有前例,朝中大臣會同意你如此計較銀錢?豈不知有損我朝威嚴?”

  “那我不管。”徐灝悠然道:“如果不同意就讓大臣們自己掏錢抵充國庫損失,沒有拿民脂民膏給他們耍威風的道理,誰家在錢財上頭不是斤斤計較?怎么國庫里的銀子就不計較了,充大頭凱子的惡心事,只要我徐灝活著一天,就別指望了。”

  沐晟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妹夫一番,伸手使勁拍打著徐灝的肩膀,大笑道:“要得!你小子果然敢作敢當是條好漢。想每年我和戶部那幫大老爺打了多少官司?要些銀子求爺爺告奶奶,為了興修水利多開墾些荒地絞盡了腦汁。他們倒好,來個使節團就往外撒銀子,到底百姓重要還是外人重要?老子早已憋了一肚子氣。對了,你遼東那些女真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成群結隊的跑到京城討賞,好似一群叫花子,你要記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小心養虎為患。”

  “是啊!小心養虎為患。”徐灝喃喃自語,等解決了南洋,也是時候把目光轉向北方了。

  隨后徐灝第一次干涉軍務,否決了派人押送俘虜走6路的提議,改為由海路送往金陵。

  倒是安南國的印信等重要東西由都督僉事柳升、橫海將軍魯麟、神機將軍張勝、都指揮俞讓、指揮同知梁鼎、指揮僉事申志六人,帶領五千士兵護送安南攝政王陳季等人,走6路覲見大明天子,獻俘于午門之外。

  徐灝抓緊時間把個南安挖地三尺,糧食金銀等全部搜刮一空,其中光稻米就多達一千多萬石。

  八月傳來噩耗,安南太上王胡季犛、國王胡漢蒼、王兄左丞相胡元澄、王弟胡澈、王太子胡芮、王子胡泅、王子胡范及其子五郎、王叔右相國胡季貔及其兒子胡元咎。

  宗室胡騂、胡駿等四人,大臣東山卿侯胡杜、行遣阮彥光、黎景琦,將軍陳湯夢,中郎將范六材等,并宮人家人共五百余人,不幸遇到了大風,船沉沒全部葬身于海底。

  消息傳來,陳玉死死盯著云淡風輕的徐灝,不可置信的道:“你好狠的心腸。”

  徐灝對她燦爛一笑,“這是送我兒子的禮物,他母親家族的血仇不能不報,這也是徐某做人的底線,傷我親人必將百倍奉還。”

  說完徐灝朝前走去,停下腳步回頭瞥了一眼,笑道:“對了,這句話同樣對妄圖自相殘殺的某些親戚有效。”

  這一句話,頓時令陳玉渾身冷,只覺得男人的笑容異常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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