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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章 精盡人亡

  當下徐江拿著帖子跑回家里,讓即將遠行的老七解說,徐湖看是個臨江仙詞,遂逐句解說給他聽,大意是贊美之詞。

  因徐湖不知當時的qíngkuàng,即使看出詞意頗為怪異,也沒有特意說出來,徐江回家便一五一十的對妻妾說了。

  當官后,富氏身邊的陪嫁丫頭金珠,就是曾脫光了衣服洗澡,徐江闖進去求歡,結果被富氏暴打一頓,一并也挨了頓打的那位丫鬟,由富老爺做主抬舉做了小妾。

  富氏雖然不愿意,可沒有反對的說辭,再蠻橫就真的過了。金珠做了小妾后,她干脆把其她漂亮丫頭都嫁了人,換了幾個móyàng丑的。

  盡管對此事非常生氣,也不好無緣無故的欺負人,再說還是zìjǐ的丫頭出身,大體上二女相安無事,但彼此間免不了有些心結。

  金珠因zìjǐ年輕貌美,說道:“吳大人看見的一定是我,若是說的大姐,呵呵!”

  你笑個屁!富氏冒出了怒火,你不就笑話我長得高高大大么?死妖精當初就該早早打發出去配個最丑的馬夫,冷哼道:“你秋千打得不高,那邊誰能看見?再說你長得有我俊么?有么有么?所以夸的就是我。”

  四周的丫頭們連忙點頭,就連徐江也得昧著良心大點起頭。謊言說了一千遍也會變成真理,富氏早早自我催眠,把zìjǐ視為和嫂子們一樣的大美人。

  金珠撇撇嘴不敢再刺激了,笑了笑轉身出去,徐江見狀就要跟著走,富氏喝道:“你站住,要去哪?”

  徐江賠笑道:“我在這邊已經睡了四五天了,也該去那邊睡一晚。”

  富氏似笑非笑的道:“再睡一晚,明晚你過去好了。”

  當晚隔壁房中的金珠不時聽到一陣陣的慘叫聲傳來,心驚肉跳。第二天一早。就見徐江眼圈青紫,彎著腰,扶著墻壁一步步的踱出來。

  “到底怎么了?”金珠急忙上前扶住他。

  “一言難盡!”徐江雙眼無神,一副被摧殘了的落敗相,“奶奶太狠了,昨晚生生要了我七次,七次呀!折騰的我差點精盡人亡。”

  金珠驚訝的道:“每次你不是一完事,任憑人家百般搓弄再不濟事了么?怎么就七次了?莫非是嫌我?”

  說著撂開了手,金珠很生氣。徐江差點跌倒,趕緊哭喪著臉叫屈:“我不是也連續做過兩次么?你不知道。她給我用藥了,這下好了,沒有一兩天我根本恢復不過來,而今晚她同意咱倆同房。”

  “哦!”這下金珠什么都明白了,氣的牙咬切齒,卻也無可奈何。

  當天富氏又去打秋千,故意起的更高更精彩,什么金雞獨立一類的花式盡情施展,有意要在衙門里的女眷以及吳推官面前賣弄。一時間。看她表演的女人還不少,其中還有些男人,對此褒貶不一,富氏也不在乎。

  有人說她技藝高超。有的說風流瀟灑,也有說女中豪杰,更有的直接譏笑好一個鎮山太歲,天上的母夜叉。

  當晚。吳推官又叫人送一個柬帖過來,上面寫道:大腳踏動秋千板,彩索隨風轉;紅裙綠襖新。乍看神魂撼。細端倪,卻原來一漢子女。

  徐江拆開來仔細看去,又讀不成句了,只認識最后一句原來是一個女漢子,這是神馬意思?

  這次也不舍近求遠了,跑去找無關此事的金珠,金珠一看笑了,感到大為解氣,解釋道:“這是個清江引的詞牌,你照著清江引的格式,就能念成句了,我可不好說給你聽,畢竟是寫給奶奶的。”

  “行,我當面念給她聽。”徐江還以為上司又夸贊呢,急巴巴的要去奉承妻子。

  不過先得把字給記住嘍,如此跑去書房查閱字譜字典一類,辛苦了好半天,一時心急沒品味出最后一句的調侃,全部念給富氏聽了。

  氣得富氏把吳推官背地里無所不咒,此后改口老吳老吳的叫,沒有一點尊敬的意思。

  第二天坐著轎子去徐府給王玄清賀壽,把暫時不能人道的丈夫丟給了金珠。

  徐府大家湊份子過生日,沐凝雪吩咐芷晴去收齊銀子,心說若辦到太rènào了怕老爺不高興,而要是過于簡單,太太面上又交代不過去。

  斟酌再三,請來一班最有名的小戲臺子,來自蘇杭,雜耍一類一概不要,把心思都用在了菜式上頭。

  大清早,王玄清穿了一身禮服,先給大太太王氏行禮,過來給老太君和蕭、劉二位太太行禮。

  劉氏趕忙扶起她,蕭氏笑道:“好生替我款待,讓她舒舒服服的受用一天。”

  沐凝雪和蕭雨詩答應下來,晴雯笑對王玄清說道:“二奶奶聽見了沒有?回頭可得依著我們。”

  不一時蕭姨媽梅氏和臨安長公主等人都來了,徐翠桃等姐妹皆在廳上等候,春月夏雨和王玄清昔日的丫頭等人,提前一天已經住進了園子里,陳師娘和夏雨的婆婆一并受到邀請,甚至連芝嫂子母女都在受邀之列,當然此乃徐灝下的請帖。

  倒是城里的世交好友沒有邀請,但徐青蓮和王家的女眷俱都齊齊趕來,到處都是女人,一群群的女孩子花團錦簇,繞座生春,十二分的rènào。

  全族各房的婦女丫頭和有tǐmiàn的家人媳婦們等等,人人也來湊趣,這么多人見著王玄清,都忙著給她拜壽,還有一些晚輩得磕頭行禮,頓時笑語喧聲攪在了一起。

  徐灝和徐淞徐海徐湖躲在一邊吃茶說笑,不久徐汶來了,說道:“多謝三弟。”

  徐灝知道是為了感謝送去的道人,據說徐汶為了復仇,特意找來了三十個中年妓女,把藥給道人和女人們都用上,真真活生生的令道士精盡人亡。

  酒席擺在千壽堂周圍,大家伙一起讓王玄清上座,王玄清只是退讓不肯。蕭氏聽見她們在那里三推三讓的,不禁笑道:“你們二嫂子若不肯坐。我可親自來送酒了?”

  還是紅葉痛快,走過去說道:“今兒什么日子,二嫂你不上座,叫誰坐呢?難道叫老祖宗來安席嗎?”不由分說的硬推著王玄清坐下了,大家這才各自入座。

  說說笑笑間,戲班里的女伶來請點戲,蕭姨媽先點了一出“別巾”,梅氏點了一出“吃糠”,王氏推說不大懂得,蕭氏再三讓她點。方點了出“賞荷”,隨后蕭氏和劉氏各自點了一出。

  王玄清知道老太君喜歡吉祥的戲文,便點了兒孫福的報喜宴會,緊跟著大家都各自點了,最后沐凝雪點了個“誥圓”。

  徐灝對這些戲文是一點都不懂,每次都鴨子聽雷看個rènào,只有涉及到歷史上的典故趣聞時,他才會有些興趣。

  戲臺上的女戲子演唱起來,竟沒有一個超過二十歲的。大多十三四歲,身段窈窕長相秀氣,聲音清脆動聽,看著就讓人喜歡。

  徐灝微微搖頭。他永遠沒有能力拯救所有人,很快把圣母心態扔到一邊,嗑起了瓜子。

  先是把吃糠的苦情戲演了,意思是先苦后甜。眾人看著看著都替趙五娘可憐。戲文全名應該叫做趙五娘吃糠,乃是源自秦腔的曲目,取自南宋戲文“趙貞女蔡二郎”。明代有人據此寫了小說“琵琶記”以及“趙氏賢孝寶卷”。

  這戲乃青衣的重戲,當然那時有沒有青衣徐灝不知道,只看到一個女子傾情投入,唱的是哀哀凄凄悲悲切切慘慘。

  戲文大意是漢代陳留寒士蔡邕上京應試得中,招贅于牛丞相府,家鄉連年荒旱,其妻趙五娘煮米養親,自食糟糠。后父母雙亡,五娘賣發葬親,并描容上京尋夫。后來牛丞相奏明文帝,蔡、趙、牛三人同歸故里,修墳祭祖。

  藝術的感染力很強,就好似后世看電視電影,觀眾會受到劇情演技的影響留下眼淚,在場很多女人也傷心落了淚。

  接下來的別巾和墜馬則是丑角擔綱的笑劇,大家伙又都破涕為笑了。蕭姨媽說道:“素常聽戲,好多人家都有zìjǐ的班子,咱家則從沒有。今次請的班子不錯,到底她們板眼認真,角色也配得齊整。”

  王氏說道:“汶兒就養了個戲班子,哪天你來我這邊聽聽,外面的可沒有家里的行頭講究。”

  蕭姨媽在徐家住了好些年,太清楚徐灝不喜養些女孩子只為了圖全家人取樂,凡是能收養的可憐人,不是被送到女醫門就是送往遼東學會一技之長,成家立業做個平民。當然學戲也是一技之長,可古代身為下九流的行業,等同于娼妓的地位,有什么可學的?

  是以蕭姨媽勉強說道:“有空時再說吧。”

  這時梅氏說道:“我到了京城才知道這里的風氣,倒是真正講究聽戲的,那行頭都舊得不像樣兒,只有唱得好才算好戲呢。”

  王氏勉強笑了笑,心說徐家連個戲班子都不養,不擎等著讓親戚們笑話嘛?汶兒也是為了徐家的面子著想,難道不應該么?明明有錢卻裝窮,豈有此理!

  太太倒是忘了徐汶折騰錢,為此大病一場的事兒了,如果沒有侄子拿錢供著,別說養戲班子,能保持住眼前的tǐmiàn都得謝天謝地。

  這事上頭人人心知肚明,要不然養個戲班子小事耳,但明明沒錢卻要一味的縱容兒子奢侈裝闊,那就未免令人無語搖頭,不過當面也沒人說破。

  另一邊紅葉問夏雨:“現在你在鄉下聽得著戲么?”

  夏雨說道:“鄉下能有什么好戲,無非是熱rènào鬧的武戲,都是多年不變的那一套。偶爾來此的野臺戲,已經算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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