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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章 你怕不怕

  徐灝沒有回家,而是坐了一艘畫舫沿著秦淮河游蕩,因太子朱瞻基厭惡風月場合,隨著他年紀漸長,秦淮河已經沒有前幾年的鼎盛了,有遠見的官員早已輕易不肯公然來此尋歡作樂。

  當然游人依然如織,十里秦淮乃如今天下第一名勝,比之西湖有名多了。遇到了好景致,徐灝便吩咐船家停船,遠遠欣賞一會兒。

  八月天氣,正是柳樹搖風,桂香飄月的時節,天上一片青霞,映著湖水青一塊,紫一塊,加上兩岸亮如白晝的彩燈,此種畫卷難以描繪。

  一艘畫舫上,沈清兒說道:“那不是徐家三哥么?”

  “管他呢。”沈寡婦扇著扇子,“他又不能點你侍寢花錢。還別說,多的是達官貴人好這一口,不行,咱們得追過去。”

  沈清兒哭笑不得的道:“行了,人家不是那樣的人。”

  與此同時,張輗越想越不對勁,徐汶不是傻子,怎么會平白捏造此言來侮辱自己?并且以他的身份,做了也不怕自己報復,當面說出來,不正是當眾報了一箭之仇么?

  想妻子大蘇氏身姿修長,確實天生骨架子大,肉少,只是身子并不寒冷,更別說下面了。而她的貼身丫鬟身體豐滿,抱起來暖暖是真的,可是那嘴也沒那么銷魂啊?

  想著想著他自己反倒是糊涂了,俗話說自己的東西不當回事,急匆匆的趕到家,進了臥房不由分說,拉著妻子就要行房,也不管大蘇氏情愿不情愿,將她身上的衣服盡數剝開。渾身上下一摸,好似一朵水仙花,但覺寒韻侵人,不見溫香襲體。

  沈氏嘻嘻笑的說道:“我素來喜寒,剛剛洗了澡,身上怪凍得,你嫌涼讓我捂一下。”

  “捂個屁。”張輗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伸手在下面一探,果然冷得異常,與平日大不相同。驚得十二分的猜疑。

  張輗借故爬起來說我不做了,走出房去,氣得準備好了的大蘇氏直咬牙。

  找到了胖丫鬟從背后一摟,暖呼呼的和以前一樣,也是不由分說命丫鬟蹲在地上,掏出了鉛筆。

  不試便罷,一試張輗頃刻間打了個哆嗦,竟一泄如注,暗道果然不愧徐汶形容的至寶之名。

  到了這時候。張輗已經氣得要命了,沉聲問道:“我不在家的時候,誰來咱家了?”

  丫鬟說道:“徐大爺來了,我回道不在家。他就走了。”

  張輗冷笑道:“只怕未必肯走吧?奶奶見了他沒有?”

  丫鬟說道:“他又沒進內宅,怎么能相見呢?”

  “他會老老實實的走人?”張輗神色猙獰,“你和他近身說話了沒?”

  “沒有呀!”丫鬟仰著頭,故意伸出舌頭舔了舔。“我與奶奶時刻不離,奶奶不見面,我自然也不見面。為何會和他近起身來?這話問得好笑。”

  張輗不便追問下去了,滿肚子怒氣發泄不出來,因她回答的時候神色如常,還辣氣壯一副要說明白的架勢,兼且噴了人家一臉一嘴。

  當晚和大蘇氏睡在一起,不時拿話去試她,總之有可信的地方,也有可疑之處。

  第二天,張輗感覺沒臉出去見朋友,索性告了病假。按理說徐汶若是酒后狂言,次日應該有人對他說起發生了什么,論理他一定會馬上來家請罪。一旦不來,貌似就證明了非是酒后失言,而是酒后吐真言了。

  如此干等了一日,不見人來,第二日又等了一天,還是沒來。

  等到了第三天,張輗有些熬不住了,派了個小廝去外面打聽打聽,要他去問問徐汶他們連日來聚會的時候,說起了他沒有。

  一個時辰后,小廝回來了,說道:“諸位爺都在一起,只有徐大爺不曾出來,據聞害了什么陰癥病,躺在家里無法起身,他們約好了要去探望,不知老爺去不去?”

  張輗頓時面色鐵青,暗道好你個徐汶,為了報復我,竟做下如此惡事。

  怎么報復呢?張輗不是什么善類,當然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馬上派人以妻子的名義,把小蘇氏給騙了過來。

  小蘇氏一來,張輗又將丫鬟叫來,當著她的面在書房,先把經過講了一遍,怒道:“你給老子跪下,上一次我出門,你到底做了什么勾當,趕緊如實招供。”

  小蘇氏心里暗暗叫苦,那天殺的怎么能來禍害姐姐姐夫呢?

  就見丫鬟叫道:“奴家沒做虧心事,老爺憑什么冤枉人?就算奶奶要偷人,難道不怕丫頭礙眼?我要做虧心事,難道不怕讓奶奶蒙羞嗎?”。

  “混賬!”張輗上前把她的衣服全都扒下來,用一根繩子將兩手兩腳懸空吊起,拿著皮鞭就抽。

  好似當年徐汶抽打小蘇氏一樣,鬧得蘇氏捂著臉就跑,張輗本來想拉住她進行報復,看見門外的丫鬟婆子們,悻悻住了手。

  丫鬟被打的皮開肉綻,哭喊道:“不要打了,我說。”

  張輗怒道:“快說。”

  丫鬟慘然道:“那日徐大爺進來,確實不曾調戲奶奶,趁著沒人,他只拉著我一個人在假山里說話是真。”

  張輗問道:“那么你被他奸了不曾?”

  丫鬟紅著臉點點頭,“我強他不過,就被侮辱了一次,可是奶奶沒有失節,千真萬確。”

  張輗勃然大怒,罵道:“豈有貼身丫鬟被奸,主母沒有失節的道理?她見你不著過來尋找,豈能不被徐汶那禽獸順帶著強暴?他有此心久矣。”

  不管丫鬟怎么哭訴辯解,張輗也聽不進去了,當即寫了一封休書,叫了一頂轎子,說娘家派人來接大蘇氏,把人給打發了回去。

  他深恨丫鬟,不把她賣到娼門,不足以恕其罪。遠遠賣到了禽府一樂戶家。

  張輗又氣沖沖的來到徐府,對徐灝說道:“三哥,徐汶欺人太甚,我來告訴你一聲,今后有我沒他,有他沒我,大家不死不休。”

  徐灝馬上明白了,只定是那天的事兒,徐汶你真是沒事找事。誰知聽完張輗的話,才知道竟然把人家的丫鬟給那啥了。就算他和大蘇氏之間乃是清白的,但貼身丫鬟等同于半個老婆呀。

  徐灝無語的道:“算了,這事我也不管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總之此乃你們二人的私人恩怨,與家族無關。”

  幸好張家徐家等同一家,徐灝也不太擔心張輗恨屋及烏,處心積慮連徐家也給滅了,雖說也保不準,可是錯在徐汶身上。能說什么?

  總之徐灝有預感,這一次徐汶麻煩大了,當然張輗就算報復成功,這一次也虧大了。從此淪為官場上的笑柄。

  送走了張輗,徐灝沒等坐下,徐慶堂派人來請他過去。

  原來徐慶堂查出了兩個貪官,一個是老家鳳陽的知府。一個是老家徐族的親戚,按輩分是徐灝的表兄。

  對自家人,徐慶堂不好出面。遂令兒子解決。也是因徐家人的緣故,那知府得以幸運的逃過一劫,不然非得進牢房不可。

  其實也是貪污受賄的數額并不大,但因貪污瀆職造成的損失很大。

  對此徐灝很無奈,追本溯源會追到徐慶堂身上,起碼一個用人不當跑不了。這一次各方也給面子,提前知會了一聲,讓徐慶堂親自去面圣請了罪。

  此刻二人在外頭的茶房等著,徐海不明就里,因沒少得到些好處,很是熱情的招呼。

  幾個管事跑了進來,說道:“三爺回來了,三爺回來了。”

  徐海納悶的問道:“什么時候出去的?”

  管事回道:“去了宮里,這不去了沒多一會兒就回來了。”

  徐海笑道:“竟然沒人告訴我,不然我也去給陛下請個安。”

  “嘿,嘿嘿。”那表兄陪著干笑兩聲。

  過了會兒,徐海就見三哥罕見的一伸紫官服走了過來,左手掛著一串檀香佛珠,非常驚訝。

  那表兄已經迫不及待的沖了出去,滿面笑容的打招呼,看那架勢是要請個大安,奈何雙腿卻是僵的,硬是彎不下腰,行不了大禮。

  至于那知府就更不堪了,哆哆嗦嗦的深施一禮,結果身子歪得太過了,整個人撲了下去,一把將佛珠給拽斷了,散了滿地。

  徐海就見徐灝一反常態的罵家人,“你們這些狗才,還不快撿起來。”

  瞬間,知府的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訕訕的擠出了一絲笑容,徐海終于看出蹊蹺來了,表兄的態度異常謙恭,再沒了往日的灑脫。

  徐灝客客氣氣的把人給請進屋里坐下,還親自端起茶送了過去,表兄趕忙推辭,又險些把茶盞碰到了地上。

  大熱天的,徐海見三哥穿得太多,說道:“不恭了,二位別怪,先讓我哥哥寬衣。”

  徐灝笑道:“我在官場應酬慣了,每次進宮都這么穿戴。罷了,今兒天晚了,想必沒什么客人來了,我且換一身便衣,咱們好好細談。至親好友在一起,無須客套。”

  猶如晴天響了一聲霹靂,知府頓時渾身一震,手一哆嗦,茶碗一側,灑了半身的茶水,弄得一身官服濕了一大塊,他忙用袖子去擦。

  蔣師爺似乎無意的道:“大人衣服濕了,不能穿了。來人,拿我的湖州長衫給張老爺換上。”

  知府頓時面無人色,表兄也臉色慘白,徐海心說到底怎么了?

  徐灝笑道:“官場上往來,記住從容些。有一個新晉的侍郎,前幾天面圣,只因天熱滿頭大汗,圣上說你干脆脫了外衣吧。”

  侍郎不敢,圣上說道:“這有什么,天熱作興的,咱們君臣不妨事,朕還不是一身單衣?”

  誰知那侍郎倒也聽話,真的把官服脫下去了,里面竟然什么都沒穿,光這個膀子,圣上說了一句退下吧,侍郎慌了,一手拿著帽子,一手夾著衣服,一絲不掛的就走。

  不到三天,圣上把他革職了,你們說可怕不可怕?所以我如今在禮節上分外留心。”

  果然不到三天,知府和表兄皆被撤職查辦,你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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