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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我混在南城,行二

  一二三!

  買單!

  老板,兩百塊,現金還是掃碼!

  朱五腦子里嗡地一下,拿著卷宗地手,一下縮成了拳頭。

  千算萬算,千想萬想,沒想到南城二爺地靠山,趙家莊那個日進斗金的賭坊真正的主人,居然是李存義。

  李存義何許人也!

  大漢淮西系的中堅人物,平日不顯山不露水,可卻同淮西諸將十分交好。

  李存義是李善長的親弟弟!

  當年在定遠李善長歸順朱五,掌管軍需,李存義為賬房書記。朱五的地位越老越高,他的官也越來越大。

  現在已經是南京府尹,掌握大漢京城的權柄。說到底,無論是巡防營還是治安司,甚至還有剛設立的軍需大倉,都在他的掌控下。

  李存義不像他的哥哥李善長,他不善言談,甚至有些寡言少語,但是做事卻一板一眼,從不馬虎糊弄。

  這也是朱五能給諾大權利的原因,在朱五起兵的初期,幾萬人的軍隊后勤,還有書記記錄,人員名單都是李家兄弟,還有胡惟庸來做。

  李存義的為人也不是那么八面玲瓏,除淮西的將領官員之外,一直和后來投效的江南士人,保持著疏離的關系。

  他交好的淮西諸臣,也多是跟隨朱五起家,忠心不二的老兄弟。所以,朱五才放心把京城交給他。

  朱五心道,“李家不缺錢!他開賭坊干什么?”

  朱大毛跪在哪里頭都不敢太抬,朱五的臉色面若沉水。

  趙家莊的賭資和存銀,已經詳細的輕點過。據賭坊里賬目先生交待,賭場一月的流水可以達到八十多萬銀元。

  抽水,女人身上的盈利,借貸的利息,賭坊光是現金的利潤就有八九萬銀元。

  而在外面,還有許多因為賭博破家,抵押給趙家莊的產業。

  可以說,這個趙家莊賭坊就是一座聚寶盆,一個只進不出的貔貅。

  忽然,朱五又想起去賭坊的張三,還有張三供出的那些名字。

  “但愿他只是為了錢!”

  朱五心里暗道一句,繼續翻起卷宗,可是卷宗除了第一張有字外,其他的都是白紙。

  “朱大毛!”朱五明白了,忽然把卷宗甩在朱大毛臉上,怒道,“老子讓你好好審,南城二爺供出李存義,你就不敢問了嗎?”

  朱五地語氣,痛心疾首。這些在軍中悍不畏死地漢子,到了地方上,居然也學會蠅營狗茍了,居然也學會為官之道了。

  “俺連跟著您打仗去死都敢!俺有啥不敢問地!”朱大毛苦笑道,“漢王,俺不識字,南城二爺所說,都是要書記員記錄。俺怕....俺怕傳出去!”

  朱五地目光柔和許多。

  朱大毛抬頭,繼續說道,“漢王,那書記員俺已經看起來了,這么大的事,俺怕它出去嚼舌頭。”說著,在脖子上比劃一下,“要不?”

  朱五搖搖頭,隨后冷笑兩聲,“李存義開賭場!呵呵,只怕這不是李存義自己的事!”說著,站起身,“你去外面等我,帶我去大獄,我親自去問。”然后又喊道,“朱玉!”

  “在!”朱大毛出去,朱玉從外面進來。

  “通知暗衛!把李存義家看起來!”朱五貼著他耳朵小聲說道,“讓京城駐軍統領二虎,控制好三個駐軍大營。”

  “是!”朱玉鄭重回道。

  “叫李善長來,讓他在書房等我!”朱五繼續說道,“叫他自己在書房等我,誰都不許見!”

  “明白!”

  “傳我令給郭小四,親衛中軍進入戰時狀態!漢王府戒嚴,誰都不許出入!”

  說完,朱五挎上長刀,披上皮毛大氅,轉身出門。

  任何事,只要涉及到政治,就一定不是小事。朱五給的俸祿雖然趕不上前朝大宋,但是足夠李存義那個級別的官員,養奴使婢,衣食無憂。

  而且李家本就是大戶人家,這些年朱五更是沒少賞賜他們,他們家的錢,已經吃用不盡,為何要開賭坊。

  李存義已經是大漢的核心人物,為了錢,堂堂京城府尹去開賭坊,自甘下賤?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真要是來為錢一切都好說,就怕他不是為了錢!

  如果他真地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用這個賭坊做文章,拉攏官員,武將。

  那說不得,朱五就要揮舞屠刀。

  天空剛下過一場雪,馬車在地上吱嘎作響。

  朱五在車里連連冷笑,可憐自己還跟老頭說,別的朝代的官員多可笑,敵人都到家門口了還在吃喝玩樂,還在窩里斗。

  自己這大漢也他娘的也沒好哪里去,自己還沒當皇帝呢,底下人就已經這樣了,統一天下八字還沒一撇,他們就這樣了,奶奶的!

  馬車在兵馬司大獄前停住,朱五緊了緊身上的大氅,今天的風也有些,抬頭看看天空,雪后的天空沒有放晴,而是有些陰霾。

  身邊轟鳴的腳步響起,盔甲鮮明的漢王親軍接替了兵馬司的士卒,警惕戒嚴。

  朱五冷笑一下,“開門!”

  與此同時,溫暖的被窩中,李善長也睜開眼睛。

  “老爺,王府來人,漢王召見!”

  聽了外面丫頭的傳話,李善長微微有些詫異。

  這么早?

  漢王朱五雖然勤政,但是卻很少在早上召見臣子,此時天剛亮,莫非出什么事了?

  李善長起身在丫頭和夫人的服侍下,穿衣打扮,心里默默思考。

  能出什么事?江南無戰火,各地一片平靜。襄陽淮安俱在大漢手里,誰也打不過來。

  帶著滿腹的疑問,李善長上了朱五賜予的馬車,前去王府。

  馬車是工匠坊專門為大臣們制作的,是席應真親手設計。和原來那種低矮的馬車不同,這種馬車有著寬敞的車箱,馬跑起來比座轎子還要舒服。

  可是李善長卻沒有平日那種享受的心情,忽然有些戰戰兢兢。

  尤其是進了漢王府之后,外松內緊,侍衛不但比平常多了許多,而且還都是生面孔。

  “李大人!”朱玉在王府里迎接,“這邊!”

  李善長更覺得有些不對,朱玉年紀雖小,可是漢王的義子,平日從不親自出來迎接大臣。

  “小舍兒,不知主公叫我來何事?”李善長試探著問道。

  “俺還真不知道!”朱玉笑道。

  李善長想想,“主公就叫了我一人?”

  朱玉在書房口停住,“這俺也不知道!爹說了,讓李大人在里面等!”

  說著,朱玉對周圍侍衛說道,“給李大人上茶,好好伺候不能怠慢!”

  出事了!

  李善長本就是人精一樣的人物,心思敏捷。稍稍琢磨下,就知道這里面肯定有事。

  朱五召見臣子,絕沒有讓臣子等的時候,都是他先到,親自在門外迎接。

  “能出什么事?”

  李善長端著侍衛剛上的熱茶,心里不停的思索。

  朱五春秋鼎盛,身子一像硬朗不可能出事!

  呼,李善長吹了下熱茶,忽然面上一僵。

  “莫非,有人要作亂?還是兵權上出了問題?”

  然后又馬搖頭,兵權,死死的抓在朱五手里,沒有朱五的調令,任何人都調不動一兵一卒。

  李善長百思不得其解。

  兵馬司的牢房里,火盆旺,密不透風的牢房有些悶熱。

  南城二爺的頭上,密密麻麻一層冷汗。蜷縮在牢房的墻腳,英俊的臉上已經沒有當初的張揚。

  吱嘎一聲,牢房的門被一個漢子推開,朱五的身影再次出現。

  “你的手下讓我說,我如實說了。可是說著說著,你的手下不敢聽了!”南城二爺微微笑笑,“還麻煩你親自來一趟!”

  朱五在侍衛送過來的凳子上坐下,面無表情,“很好,你還有心思耍嘴皮子,證明你還沒瘋!”

  說著,朱五脫下大氅,“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訴我。有半句假話,我把你的鳥剁碎了喂狗!”

  “事到如今,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呢!”

  南城二爺坐直了身體,“但是我有個請求,說完之后,請給我些酒!”

  朱五點點頭,“大毛,現在就拿給他!”

  朱大毛趕緊跑出去弄酒。

  朱五早就下令大漢禁酒,但是朱大毛管著兵馬治安司,他就是抓私酒的,別人沒有,他肯定有。

  不一會,酒來了。南城二爺直接舉起壇子,灌了兩口。

  “好烈的酒,好酒!”

  “現在開始說吧!”朱五依舊面無表情,“仔細點說!”

  “我本是南城的一個混混,行二。人送外號,南城二爺!”

  “漢軍破城之后,李大人的府邸是原來金陵道御史的宅院,我的姨母是里面伺候小姐的嬤嬤!姓容!”

  “后來李大人住了進去,我姨母因為會伺候人就被留下了,伺候李大人的夫人!”

  “姨母覺得我總在街面上混,也不是辦法,求夫人讓我進了李府。”

  “我因為長地好看,可以充當李大人的長隨。漸漸地,我發現,李大人這人有些愛好!”

  朱五瞇著眼睛,“什么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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