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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一章 月圓之夜

尤利西斯還是凱撒帳下的一名年輕密探的時候,他曾經在某個夜晚聽說,在凱撒于戰爭中下體受損之前,他曾有一個后代。嫂索可濼爾說網,看最哆的言清女生爾說  ..那個后代或許是他年輕時和某個部落的女人結合后誕下的,他猜測那個后代已經死了,因為在他成為軍團的一員之后,那些人從來沒有提起過那個似乎根本不存在的子嗣。

  然而,在伊芙頭部中槍的那段時間里,他知道了這個驚人的事實,她就是凱撒的那個孩子,唯一繼承了戰神之血脈的人。命運的玄奇或許就在于此,凱撒軍團輕視無法作為戰斗力的女人,但他們尊貴的主人唯一的繼承人卻偏偏只有一位女人。他不知道她的離開是因為自身的獨立傾向,還是因為軍團內部暗流的傾軋。

  在她出事后,尤利西斯乘著夜色趕到了清泉鎮,并以一個游方醫生的身份取得了那位米歇爾醫生的信任,并參與了對她頭部傷勢的醫療。事實上,一直追蹤她行跡的尤利西斯應該干掉班尼那一行人,然而他因為在大峽谷那里耽誤了一些時候,所以才錯過了兩批人的相遇。

  手術完成后,她遲遲無法醒來,只是偶爾會喃喃自語,說一些胡話。只有尤利西斯在床邊認真傾聽,這些話有的是她對這個世界的看法,有的是毫無意義的夢話,還有的則是對她早年間生活的回憶。從這些胡言亂語中他才知道,躺在眼前的人就是凱撒的女兒。在話語中,她對那個造成了她巨大童年陰影的地方懷著切齒的痛恨。

  她遲遲無法蘇醒,即使她的身體已經恢復健康。米歇爾醫生認為她的頭部神經已經痊愈,問題在于她的精神和意志上受到了某些阻礙,她的求生意志幾乎為零。理解這件事的尤利西斯有了另一個想法,他知道一種部落中巫師用的藥,大部分時間它被用來安神,而某些例外情況中,它也被用來……催眠,用于巫師的自我催眠。“降神”,一種令“靈體”降臨到身上的技藝。

  尤利西斯自學過許多醫學知識,他知道那些所謂的“靈體”只不過是自我引導后被塑造的人性,本能與暗示結合本人的經驗與知識后衍生出的怪異。

  于是他坐在她的床邊。開始低聲講述她曾經教授給他的知識,用另一種角度,尤利西斯自己的角度。他從東方的部落中被凱撒所發掘,成為了他手下密探的一員,以郵差的身份穿行于廢土。他的足跡從東方到西方。從一個聰慧的部落人成長為一名以自己的角度去觀察這個世界的哲學家,隨著他眼界的增長,他不再被凱撒的軍令所限制,他依然尊敬凱撒,但那已經從對半神的尊敬蛻變為對偉人的尊敬。

  他想要知道,這個世界是什么樣的,更想知道,這個世界可以變成什么樣。

  直到他遇上了另一位信使,一個名叫伊芙的女人。

  現在,他想把她轉化為另一個自己。另一個尤利西斯。這個女人曾經完成無與倫比的成就,也犯下過滔天之錯,而現在,尤利西斯將她導向沾滿鮮血的贖罪之路,一個混沌而充滿希望的未來。為了達成這個目標,他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放上祭臺,點燃篝火;而她,也是一樣,他固執地相信這一點。

  建立一個國家,尤利西斯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件事的困難。然而他已經見識過。一個人能夠怎樣深遠地改變這個世界的歷史,于是他開始相信,只要做出正確的選擇,那么他也同樣可以將那些錯誤的分支去除。把歷史重新……導回正軌。不是ncr,不是凱撒,雙頭熊和公牛的旗幟都有著自身的致命缺陷,他要恢復的是背上的那面旗幟。

  “而那些巨神,終將在地下深埋的憤怒火焰中死去。”

  “差異產生矛盾,矛盾產生爭端。”

  在和羅伯特.豪斯的談判結束之后。蘇荊在晚餐的時候說。

  “我們現在所站立的這片土地,在兩百年前還是一個統一的,由十三個州組成的聯邦國家,并且在世界上占據了主導地位。而是什么將它導向了終結?在2076年的1月,由于戰爭導致的資源與經濟枯竭,這個國家武力吞并了加拿大,并處決了所有的反抗者和暴亂者。戰爭令政府陷入了瘋狂,或者說,逼迫他們以瘋狂的行事風格去取得勝利。”

  “我聽說一種說法,2077年的那場核戰爭,是被某個人工智能所引發的。”亞當用叉子扒拉著自己盤子里的青豆,“在橫越大陸的時候,我遇上過一個流浪的家伙,他還說在三藩市,也就是舊金山,是你們東方人控制的城市,被一群自稱‘始帝國’的家伙,他們的科技不亞于鋼鐵兄弟會,似乎是因為他們有一艘大戰爭時期流落下來的核潛艇。然而他們熱愛種地,不太和外面的勢力接觸。說老實話,我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反應就是那是你的出生地。”

  未來的ncr總統卡西迪在給自己倒酒:“他看上去比我想象得更平易近人,然而我卻有點害怕他。我是說,他活了兩百五十多年,誰知道他的腦袋里在轉些什么鬼主意?如果讓我選,我就敬他而遠之,不和他合作,也不和他敵對。”

  “你們純粹是在各說各話。”旁邊的機械術士評論道。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而事實的本質是,黑十字商隊目前的兩位頭領產生了分歧。蘇荊想要拒絕羅伯特.豪斯遞出的橄欖枝,他認為這只不過是那個老家伙的緩兵之計,只要他啟動那些暗藏的機器人部隊,他就會立刻撕毀羅伯科與黑十字集團之間的商貿與科技合作協議,而是試圖反客為主;但是亞當持有不同的觀點,他對向邪惡的變種人與英克雷開戰沒有什么道德上的負疚感,然而他無法接受在有談判條件的情況下使用武力去對付一個……并不能算是邪惡的勢力。

  在送走那個機器人后,兩人在辦公室里吵了一架,雖然不能說是吵架,但也屬于“激烈的爭論”范疇。

  “我不清楚你用什么途徑知道他手中握有了一支機器人大軍,但是,這個人建立了一個文明的城市,他不是什么壞蛋。就像是河對岸的那個集權奴隸主,他的目標或許是自私的,但是至少他沒有做什么壞事。”

  “那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嗎?”蘇荊把機械術士抱到一邊,讓自己可以更嚴肅地瞪著自己的朋友。“我可以支持你暫時與他合作,但是我們得防著他一手,我得有一招后手,能夠隨時置他于死地。”

  “只要我們比他更快、更強,就不會有問題。”亞當鎮定地站在窗口。“你從一開始就把他當做敵人,而你的態度則是導致談判走向僵局的最大原因。他難道看不出來,你才是這里最有權力的人嗎?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有這樣的自信可以斷定未來的走向,而你的預言還從未出錯……但是未來是可以被改變的,你在三年前曾經教給我這件事。我從一開始就把他當做一個可以結交的盟友,只要我們能夠讓‘大局’由我們主導,那么翻不翻臉,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蘇荊不說話了,亞當說的話確實很有道理,他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被自己所知曉的劇情走向所束縛住了。

  晚飯在眾人各懷心思中草草地結束。蘇荊和蓋琪婉拒了亞當熱情的留宿邀請,離開了淘銀熱。

  “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圓啊。”女孩突然指著天空中的月亮驚叫。

  “啊,好像……大概是某個節日吧。”蘇荊拍拍腦袋,“說起來,走路回去太麻煩了,用這個吧。”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火柴盒大小的盒子,系在女孩的腰上,然后給自己也系了一個。

  “這不是嗚啊啊啊啊啊啊!!!”

  小盒子迅速膨脹為一個巨大的氫氣球,帶著女孩纖細的身體直飛上天,幾秒種后。蘇荊也被巨大的浮力帶上天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兩人就漂浮到了離地數百米的高空。氣球的浮力與兩人的體重終于平衡,內置的智能導航系統開始定位。然后緩緩向著南面飄去。

  “這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太有趣了吧!!!居然還可以用在自己身上!!”蓋琪一邊試圖找到自己的重心,一邊狂呼亂叫。

  “富爾頓氣球回收系統。改進版嘛。”蘇荊懶懶地掛在半空中,俯視著腳下的新維加斯,從這么高的地方看下去,有一種寂寞的疏離感,“本來需要用一架回收用的直升機一個個回收。然而我們暫時還搞不到飛鳥直升機,燃料也很貴,只好勉為其難地使用自動飛行設備了。”

  “嗚噫!!!”

  “我想起來曾經看過一部末世小說,故事里的主角每一次乘坐飛行器都會出事,然后一個人飄落到某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然后重新展開自己的冒險,現在想想,是非常拙劣的劇情推動方式呢。”蘇荊抬起頭看著天空中的月亮,“現在,主隊那邊在干什么呢?”

  主隊那邊。

  蘇荊坐在一片蒼白的地面上,藍色的星球在頭頂懸掛著。

  “過個節而已,有必要這么夸張嗎?”路夢瑤端起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口。

  “還是很有情調的嘛。”蘇蘿躺在一塊毯子上,用力伸展著自己的肢體,“我以前在武神世界修行,第一次突破到黃金級的時候,就一個人飛到月球上,靜思了七天七夜呢。”

  “好漂亮,只不過這里沒有桂花樹呢。”山村貞子把食盒放在野炊用的桌布上,“只可惜小琪現在不在,否則大家就能團團圓圓的啦。”

  幾人坐在月球上,暫時誰也不說話,靜靜地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

  幾個月沒有出現在公眾場合之前,蘇荊現在看上去有一種獨特的氣息。和蘇蘿身上那種明顯的破壞性武者氣質相比,他身上的氣息更有一種變化多端的感覺,就像是包羅萬有的眾生天地,蘊含著無限的可能性。而路夢瑤的氣息更冷徹了,她的身姿甚至感覺有點虛幻與現實都不能確定的感覺,某些部位甚至在悄然變動。

  山村貞子看上去則像是毫無異狀,連原來的那種陰冷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變得像一位普通的美麗少女一樣平易近人。然而眾人之所以身處月球,甚至這些毛毯、酒壺、桌子、乃至眾人可以在月球上自由呼吸,都是她一念之間做到的。如果用靈能者的角度來看,她已經抵達了“心勝于物”的境界,用自身的精神改變現實世界的可能性,已經是近于神的無所不能。在不久之前的某次小規模領地爭端中,她用自己的心靈世界困住了四個七星級的黃金級冒險者。

  “說起來,你們曾經想過,回到我們出身的世界,回去再看一眼么?”蘇荊突然提起這個話題。

  “沒有這個必要吧。”蘇蘿舉起酒杯,“我們在那個世界上已經沒什么牽掛了,至少我是這樣。”

  “沒有那個必要。”路夢瑤用毛毯裹住自己單薄的身體,小小打了個噴嚏,“現在回去也沒什么意義了。”

  以位面旅者們現在的實力,在無限時空中找到那個宇宙的坐標并不是一件難事,甚至撕裂宇宙的屏障,降臨在那個平凡的地球也只是心念一轉就能夠達成的小事。然而回到那個世界之后呢?是統一世界,還是回歸自己原有的生活,重新做一個凡人……這些都已經不再是這些人的目標。

  他們已經有了一個更為宏偉壯闊的世界,一個凌駕于群星之上的目標。

  “中秋節快樂。”蘇荊舉起酒杯,在漫起的月塵中飲下。

  一顆衛星在距離他們三十萬公里之外的地方飄過,衛星上站著一個瘦小的身影,這個身影似突有感應,望了一眼遙遠的月球。

  “……好像碰到了熟悉的人。”

  她想了一會兒,又毫無所得地低下了頭。

  “想不起來。”

  她背著一柄幾乎比她還高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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