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在桌邊的白骨法杖上留下了一只焦黑的手印,龍騎士霸道無比的光戰氣與法杖自身的暗元素系能量發生了一次時間不短的激烈沖突。
法杖本身所含的暗元素系能量是無本之木,根本抵不過源源不斷的九階光戰氣涌來,生生留下了一個焦黑色的握痕,恐怕再也沒有辦法將其清除掉。
若是那位逃遁的六階暗系魔法師看到自己吃飯的寶貝被糟蹋成這般模樣,非氣得要跟龍騎士拼命不可。
李慕冰看了一眼那支如假包換的暗系白骨法杖,再看了一眼林默手中那塊透明銘牌,她和姐姐同樣疑惑。
素以光系親和力而聞名的光明神庭怎么會突然詭異地冒出一位暗系魔法師,簡直太違和太匪夷所思。
暗系魔法師應該是屬于黑暗圣堂的人才對,怎么林默中校卻說是光明神庭的人,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光明與黑暗的力量天然對立,光明神庭與黑暗圣堂自然也是互相看不順眼,無論表面上還是私下里都一直是矛盾重重。
自從兩個組織建立以來,雙方打著圣戰的名義互相征戰的例子在歷史上屢見不鮮,卻絕無可能出現一方成員在為另一方做事情的案例。
無論是哪一個組織,無論他們的理念差異有多大,對于叛徒的態度卻是出乎意料的一致,那就是毫不留情的追殺到底。
“光明神庭的秘密行動部門,不僅僅只有光系戰職者和施法者,還擁有數量不少的其他系成員,我們這次遇到的只是一個外圍的小卒子。”
林默簡單介紹了這個“暗部”的相關信息及幾次知名行動案例,最后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透明銘牌,再去看桌上的其他物品。
三袋錢幣,四份不同的身份證明文件。一件等階不明的法器,還有幾支藥劑和紙張,其中一份正是林默本人的畫像,畫得惟妙惟肖,這些都是李慕冰趁著對方不注意,順手牽羊的戰利品。
不過倒是可以完全肯定一個信息,對方并不是沖著剛審完黑暗圣堂女刺殺者的鄧多特,也不是暗助斯蘭人打退波特蘭人的雙子星姐妹,而是直接沖著林默本人來的。
很可惜讓那位暗系魔法師逃掉了,否則若是能夠捉住那家伙。也許能夠問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林默中校,你以前是否得罪過光明神庭?而且還是麻煩很大的那種?”
李慕心一邊說著,一邊沾著茶水在桌面上寫下漢字“暗部”,并且在邊上標注出了mi5、mossad、alpha等地球上職能相近的組織機構,似乎在心中默默評估著這個世界著名民間組織特殊機構負責的職能范圍。
不過林默提供的信息仍然不足以完全評估出“暗部”的真正實力,連冰山的一角都不如。
與地球文明相比,無論是光明神庭,還是黑暗圣堂,這兩個龐大組織的傳承歷史甚至比任何一個國家都要悠久。想要以管窺豹,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林默對李慕心的疑問完全在意料之中,他搖了搖頭,說道:“我是屬于皇室龍騎軍團的龍騎士。雖然修煉的光系戰氣訣‘曜炎戰氣’和光系法術大部分源自于光明神庭,卻都是歷代皇室在收集和收藏,‘暗部’想要因為這個來找麻煩,也應該找皇室才對。更何況我從來沒有與光明神庭打過交道。”
就算與光明神庭有過交集,也只有一個月前,為了躲避波特蘭強者的追殺。他不得不臨時客串了一回小鎮祈禱堂的修士,但那只是無傷大雅的誤會,根本沒可能會招來光明神庭暗部的刺殺。
光明神庭和黑暗圣堂從來不主動涉足于各國的政治層面,換句話說,他們只是一群元素系親和力相同的修煉者組織,在修持心靈方面更偏多一些。
“可以確定嗎?例如你有沒有殺過光明神庭的人?想想你在斯蘭帝國的每一年,有沒有誤殺或者任務目標里有與光明神庭有關聯的重要人物。”
李慕心不由自主地使用了心理誘導手段輔助林默理清自己的記憶。
“我可以確定沒有!”
凝神回想了片刻,林默無比確定的搖了搖頭。
成為正式龍騎士后,他的大部分時間都在調教當時還十分危險和桀驁不馴的金系巨龍金幣,要么就是在訓練和學習知識,即使執行戰斗任務,次數也是相當有限,因此有沒有意外得罪其他人或組織,倒是一目了然。
考慮到金系龍族坐騎伙伴的不確定性和危險性,皇室委派給林默的任務大多并不復雜,任務目標的身份背景大多十分簡單,無一例外都是窮兇極惡的巨盜或悍匪,他們往往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是四肢發達和頭腦簡單之輩,只要一人一龍找上目標,將其絞成肉泥便是,不需要耗費太多的腦筋,結果也是毫無懸念的鎮壓輾殺。
光明神庭絕無可能接受來自于外部的委托去專門針對某個不相干的人或組織,哪怕即使是暗部外圍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也沒有這個膽量去觸碰這條高壓線。
雙子星姐妹一向極為擅長的推理很快陷入了死胡同,她倆根本找不到任何能夠值得讓光明神庭對林默下手的理由。
房間里陷入一片死寂許久,直到院外傳來一聲報晨禽類的鳴叫聲,一夜過去,天色竟然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漸漸放亮。
“先補三個小時的覺,醒來后就出發。”
林默干脆不再想那些糾結的問題,只要盡快趕到帝都,得到皇家龍騎軍團的庇護,光明神庭的暗部想要再針對他展開行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雖然說安排了補覺,但事實上在出發后,大部分人都頂著一對熊貓眼,連李慕心和李慕冰也不例外。
雙子星姐妹倆郁悶地拿著熱手巾不斷熱敷眼眶,就算是女漢紙不講究,卻也太影響個人形像了。
唯獨她倆的唯一學生,鄧多特在磨了大半夜的刀后,終于成功斬滅了心魔,睡了一個踏踏實實地好覺。
酒棧小伙計的一個最大優點便是認命。
當初被酒棧老板當牛馬般使喚,他認命,被林默等人抓到,他也認命,如今跟著兩位老師和莫林大人遇上自己解決不了甚至根本插不進手的麻煩,他也從善如流的繼續認命。
正因為如此,在充滿了沖勁和干勁的年齡段里,他比同齡人少了幾分沖動,多了幾分沉著淡定,可以不慌不忙的磨刀霍霍向豺狼。
離開鹿山鎮后,包括騎兵隊管蔡爾德在內的十二名輕騎都打起了十二萬份的謹慎和小心,時刻關注著周圍的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哪怕路上偶遇到其他人,也都是擺出一副警惕和懷疑的兇惡模樣,嚇得別人像見了鬼似的噤若寒蟬,遠遠地躲開。
“停止前進!有情況!”
探路騎兵忽然發出了警示信號,四輪馬車前后的騎兵們條件反射般拔出了長劍。
“什么情況?”
蔡爾德沖著前方的騎兵大喊,然后轉過頭對身旁的騎兵們說道:“上弩箭,要是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地方,先射了再說,我去前面看看情況。”
一夾馬肋,戰馬會意地立刻沖了出去。
“是,隊管!”
騎兵們取下了掛在馬背上的騎弩,利索地掛上了箭支。
一名身形魁梧的中年漢子抱著一柄大劍站在了路中央,腳下卻放著一只方方正正,足以塞進一只籃球的木盒子,就這么阻住了車隊去路。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阻擋帝國的軍隊,不想活了嗎?”
難道是強盜?如此單槍匹馬的劫道是不是太膽大包天了一點,蔡爾德拔出雙手騎士大劍直指對方。
“哈哈哈!”
那漢子忽然沒來由地大笑起來,渾身一震,赤色戰氣炎陡然升騰起來,極為搶眼。
劍神?對方竟然是一位劍神!
蔡爾德瞳孔微微一縮,與對方相比,自己遠遠沒有修煉到可以生出戰氣炎的程度,即使是他手下還有十一名騎兵,可是加到一起,也未必能夠抵擋得住對方幾劍。
“你,你想干什么?斯蘭帝方的怒火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騎兵隊管虛張聲勢地拿著帝隊的虎皮警告對方,事實上他也心知肚明,只要對方的手腳夠快夠利索,自己的長官和戰友想要報仇都找不著人。
看對方身上的戰氣炎濃烈程度,也許連龍騎士莫林大人都不是對手,此刻蔡爾德無比衷心希望龍騎士的巨龍能夠出現在這里,哪怕是一頭兇殘暴虐的金系巨龍,他也認了。
“哼!聽著,有人委托我將這件禮物交給他,我現在帶到了!”
火系劍神用腳尖輕輕踢了踢腳下的木盒子,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身形突然毫無征兆地模糊起來,下一秒便消失在原地不見。
這就走了?
交給“他”,“他”是誰?
騎兵隊管蔡爾德目瞪口呆地望著對方消失的位置,還有留在原地的那只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