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笑了笑對她說道:“你想好,再開口,我只問一次,如果答案不能讓我滿意,那么你會被送到行伍里,不是大明第一師,而是趙輔那些邊軍里,我保證你會活著,至少能活五年。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邊軍對于女戰俘,向來沒有人道主義講的,這一點,巫都干比丁一更清楚。
然后丁一轉身走向那在古箏旁邊安坐的女郎,取汗巾拭了拭汗,畢竟是夏天,突然間這么大的運動量,雖不至于喘息、臉紅,汗水卻是不可避免的從額上滲出,向她問道:“淡菊?某聽著耳熟……姑娘可是舊識?”
那名喚作淡菊的女郎,聽著在琴上撫出了最后一個音,苦笑道:“先生是貴人,賤妾如何敢奢望先生記掛?只不過當日先生曾留下一個對子,說是若能答得出來,上聯是:樹已半尋休縱斧;先生說下聯須是無情,例如是:蕭何三策定安劉。若是能對得上,卻便給予賤妾一個名份,先生可還記得么?”
其實當時丁一并沒有說給她一個名份,也就是收她為妾之類的話,只是其時匿名去赴軍頭的宴,這淡菊似乎頗為仰慕丁一,所以丁一就留了個對子,說是對得出來,便帶她見一見丁容城罷了。只不過丁某人事務煩多,哪里記得住當日一句玩笑話?隱約想來似乎是有這么一回事,也拿不準自己是不是真的說過,她要是對得出就收她為妾,一時不禁有點尷尬。
“若先生無信,淡菊死在先生面前,想來今后聽著琴聲,或能教先生偶爾憶起……”她的聲調里,帶著無盡哀怨。又有一種無悔的尋求歸宿的感悟。似乎她此行不是為了刺殺丁一,而是為了能夠死在丁一的面前。
丁一大窘,這是不是,不太對啊?
不是殺手么?怎么接著會是恂情的節奏?
“姑娘且住!”丁一不得不喊停。這氛圍。一會這位淡菊妹子掏出瓶什么毒灌下去,完全沒有追糾不合理邏輯的可能了——愛情是盲目的好么?特別是華夏式愛情。不是歐美式那種沒文化底蘊的,泰坦尼特號愛得死去活來大半天,一會肉絲還是逃命去了。華夏式愛情隨便來個,不必多了解古文化的。就是孟姜女哭倒長城,再不就是望夫石,不然是尾生抱柱……至少來個牛郎織女總知道吧?總之沒啥邏輯可言的就對了。
真要往這節奏上趕,一會這位做出什么事,真是都不出奇。
“姑娘對出來了沒有?”丁一小心翼翼地問道。
淡菊一聽,凄然一笑:“果然一點不相干!先生留下對子,便已蘊深意。著實賤妾與先生門戶相差甚遠,安敢生出奢望與君相守?”丁一聽著就急了,老這么刺殺蠻煩人的,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這班殺手。看上去并不太象巫都干的風格,反倒是幾方的人馬匯成一股來辦事的跡象很明顯,巫都干嘴里,丁一真的不寄望這女人能榨出什么可靠的消息,而那幾個還沒死掉的舞伎,丁一也覺得恐怕她們了解不了殺手組織高層的事,所以他就全指望突破口在這位淡菊身上了。
巫都干明顯也看出這一點,在那里笑道:“哈哈哈,阿傍羅剎!你騙不了她!”
丁一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走近坐在古箏后的淡菊,好聲對她勸道:“姑娘怕是誤會了,學生的意思,是說若有才情唱酬,便可廝守,世俗眼光,于我來講,果然是一點也不相干的,只教兩情相悅,什么門戶匹配,去理會它做甚么?”
淡菊聽著眼眶漸紅,抬起頭來望著丁,卻是無盡的情意,她本就是美人胚子,何況帶淚輕顰,真教人看著,生出見之猶憐的心來,只想一把將她摟進懷里去,給她一個堅實的胸膛,讓她可以依靠,讓她莫再落淚。
她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兩步,她是樂師與那些舞伎裝束不同,但拖曳的長裙,于明亮燭光之中隱約更照見腿長腰纖,她看著丁一,淚水便如斷了線的珠兒一般跌了下來:“可是,師父說,先生定然不會與賤妾廝守,教妾身死了這條心,說是以先生的脾性,就算妾身從未侍人,但先生就算把師父她老人家納入房里,也不會把妾身收房……”
丁一無奈苦嘆,這哪跟哪?怎么突然間就這樣了?
不過轉念一想卻也罷了,這年頭可以納妾的,這淡菊著看也是美女,身材雖沒有巫都干那么好,但至少也不象巫都干一喝酒就半邊不是人的感覺嘛,犧牲一下自己,也算是可以接受,話說若是沒來大明,這樣的美女,只怕也還輪不到他去泡,何況倒貼?這么一想倒也心理平衡了許多,揮手教兩個學生把被他擊昏擊倒的人等一一捆了拖到一邊,又教兩人去營中報信,杜子騰從肇慶帶來的第一旅第一團還駐梧州呢,當下教兩個學生從走廊貼墻而行出去,避過可能在外面暗處潛伏的雙乎日射擊的角度,去召集人馬回來。
然后丁一對淡菊說道:“不要聽你師父胡說,若是姑娘不棄……”丁一行了過去,伸手輕輕摟著淡菊削瘦香肩,右手卻扶在腰側的左輪手柄上,一些東西,不可不防,“……學生又如何忍見姑娘垂淚?”
“阿傍羅剎,你別騙她!你若真心,何不一親芳澤?哈哈哈!”巫都干癱在椅子上,卻是不斷離間著。丁一咬了咬牙,想想這死巫婆還真有文化,一親芳澤呢,不就是親個小嘴么?反正都決定犧牲一下了,還在意這一嘴巴?
誰知淡菊卻羞紅了臉,溫柔而堅決地推住了丁一:“先生且慢,妾這唇上,是見血封喉的毒藥!”說著取了紙在唇上抹去,走到剛才被鐵矢洞穿那個使簫子的樂師身邊,將那紙輕輕覆在對方的創口上,原本還在呻吟呼痛的樂師,過了半晌,臉面發紫,漸漸無了聲息。
丁一算是看出來了,這位淡菊,大約算是他丁某人在這個時代的腦殘粉了。
這唇上之毒,絕對是一大殺器吧,如果有口腔潰腸的話,那一沾就完蛋的。她這么挑明出來,可以說是交出自己最后的底牌了。想到這里丁一卻又點自鳴得意了,恐怖分子里還有個自己的崇拜者,愿意投奔并且獻身于自己,怎么說,也算丁某人的名頭,在這年頭叫得響吧?
于是丁一柔聲對她說道:“丁某知你情意,放心,某今后必好好侍你,只是家中已有良妻,此事卻須與她們說知才是……”
這時卻就聽得淡菊說道:“只是師父說先生若是看了妾身的軀體,是必定不會收賤妾入房中……妾身也不知是為何,但卻不愿教先生后悔,還請先生現時看了,若是、若是如師父所說,賤妾便自行了斷好了,只盼先生日后賞菊,憶得賤名便好……”
丁一聽著有點不明白,疑惑地問題:“有傷疤?皮膚病?看過醫生沒?”
淡菊沒有說話,只是扯開帶子,輕解羅衫,衣服從她肩上滑下,露出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膚,胸前雖不壯碩,倒也應上新剝雞頭,但當淡菊扯下裙帶,丁一就閉上了眼,在心中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
因為在那筆直長腿與纖腰之間,竟是一件男性生理特征,就這么煞風景地掛在那里!
在巫都干瘋狂的大笑聲里,丁一卻招手教淡菊行近了,仔細看去,皺皺眉道:“這看怕是真兩性畸形啊,的確比較麻煩,你把衣服穿上再說。”所謂真兩性畸形,就是體外沒有睪丸,男性特征下面連著女性生理特征。
巫都干癱在椅子上笑得眼淚都出來,大笑道:“她就不是女人,我看你阿傍羅剎怎么跟她兩相廝守!”
淡菊聽著如遭雷擊,跌坐在地上淚流滿面,喃喃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怪不得師父教我死了這條心……”說著卻抬頭望向丁一,含淚道,“先生,是賤妾命薄,卻不是先生失信……”
丁一瞪了她一眼,卻對她道:“胡言亂語些什么?穿好衣服,一會我再跟你分說不遲。你若是老這么自作主張,那丁某真的就只好由你去了。”這話是訓斥,但聽在她耳里,卻如溺水者捉到了最后一根稻草,手里撿起那塊碎瓷,終于慢慢地放下了。
一肚子火氣的丁一站起身向巫都干走去,手中小斧一揮,巫都干的笑聲輒然而止,因為丁一那一斧,半分不多,半分不少,正好從中將她的衣物劃開,丁一望著那半邊浮現出刺青的軀體冷笑問道:“汝當為女人無疑了吧?”
說罷卻放聲沖著天井外的方向大吼道:“雙乎日,你喜歡這巫都干吧?”說罷丁一伸手重重握住巫都干的胸前,往上一提,痛得她慘叫一聲,丁一卻說道,“雙乎日,你若不出來,我今天就把巫都干在這里辦了!”
但巫都干終究不是柔弱的少女,無論她的身軀如何曼妙都好,她咬牙也大叫道:“雙乎日,記得咱們商量好的么?讓他把我睡了,等懷了阿傍羅剎的種,咱們就回草原去,這阿傍羅剎的血剎,怎么也能統領都音部落,打出一個大大的汗國!現時可好了,阿傍羅剎自己要來睡我,倒是省了許多事!”
丁一聽著,不覺愣住,竟不知如何是好,他以為自己夠無恥了,突破人性底線,誰知道,巫都干彪悍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