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府里原以為四奶奶去了,您就能說上話。£∝頂點小說,可姑爺又要娶那大秦公主了,小姐您再不振作一些,這以后日子沒法過啊!賺再多的錢,又有什么用處?”這大丫頭卻就急切起來,似乎對她來說,這便是天大的事。
“婢子聽著人說,明天就要冊封了,到時姑爺成大秦皇帝了,您要當不了皇后娘娘,以后婢子在這府里,真就臉沒處擱!便是封了您當皇后,這沒個子嗣總不是個事,您還是趕緊,生個小小姐還是小少爺出來吧。”
柳依依聽著,臊了個大紅臉,這在家里就伴著長大的丫環,說是主仆,其實也是無話不說的姐妹,這話說著糙,理倒是不糙的,所以她紅著臉低聲道:“這又不是說懷上就能懷上的話!你在外間也知道的,夫君對我,倒真是沒話說,也是頗為……那個勤奮的!”
“婢子有個主意!”
“有什么主意?什么送子觀音之類你就別在我面前提了,香油錢這些年里,少說也捐了幾萬兩了!”
那大丫環清咳了兩聲,有點吞吞吐吐地嚕嘟了幾句,柳依依聽不清爽,教她說清楚些,卻聽得她說道:“小姐您肚子不爭氣,要不婢子替您生一個?小姐您別想歪了,婢子也不是要什么名份,咱們偷偷的,等那天姑爺喝得差不多,婢子替您去承那雨露,反正姑爺也要去打仗,奴婢要懷上了,不出這院子,到時就說是小姐您生的就好。”
“小姐。我娘可能生,婢子姐妹七個。兄弟十二個,還有幾個沒成年就夭折了的。婢子想著,自個當也是好生養的。”
柳依依倒沒生氣,因為陪嫁丫頭,正常來講,一般也就是通房大丫頭。
通房大丫頭是怎么樣的一個概念呢?就是主子夫婦行房事的時候,她不但可以貼身伺候,還可以在主子招呼下,一起行房。
所以這丫頭提出的主意,并不荒唐。因為她本身在房事上,就擔任著妾責能。
至于說丁一沒有碰她,那是丁一自己的事情,有人喜歡吃東坡肉,有人喜歡吃清淡素菜,這個是口味問題。
“這么想給我生小孩?”丁一的聲音突兀地在柳依依身后響起,卻是已穿戴整齊準備出去查房了,走過來笑著說道,“你們啊!老是琢磨一些有跟沒有的東西。呵呵,東陽和君玥,不能認了你當娘親嗎?以后,這兩個孩子。就是咱們的子嗣,別胡思亂想了。”
說著走過那大丫頭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看著似乎真是好生養?”
倒是把那大丫頭臊得不行,把頭都躲到柳依依懷里去了。
丁一出了院子。曹吉祥早就提了氣死風在那里候著,開口勸道:“少爺。這要不今兒憩憩吧,明天還得大婚呢!老奴去巡視一番便是了。”
不過丁一卻沒有接受這好意,因為丁一很清楚,有了第一回,很容易就有第二回。
他還不想讓自己松弛下來,不論是美洲還是奧斯曼,對于丁一來說,一切并沒有結束,遠遠沒到坐享其成的地步。
“走吧,老貨。”丁一拍了拍曹吉祥的肩膀,微笑著示意他前頭引路。
第二日的清晨,丁某人是請了假不去上朝的,金魚胡同這邊靖海郡王府,是張燈結彩,便是過年過節,也比不上這般熱鬧,左右都凈了街,不過在東牌坊大街那邊,還有金魚胡同,都開了幾十桌的席面,平日里,在金魚胡同或是東牌坊這一塊賣菜的、擺攤的,都發了帖子,請他們過來赴宴,并且聲明不允許送賀禮的。
本來丁一是沒打算這么搞的,是從容城過來的丁家大嫂,想出來這主張,本來她是想開流水宴的。后面被李賢知道了,感覺太扯了,這又不是鄉下地主炫富,堂堂的大明郡王,還在加冕大秦古國的皇冠,開流水席?也真虧她想得出來!
所以商輅出了個主意,因為丁一要娶索非亞,肯定要凈街的,打擾了街坊的生意,不如就把左右做小生意的、擺攤的,發些帖子,教他們來喝杯喜酒就是。也算是親民之舉,顯得有些人情味兒。
迎著大秦公主的正副使,是由陳三和張懋擔任。
兩隊胸甲騎兵,在東華門外列隊等候,由正副使入南宮將大秦公主索非亞接出,胸甲騎兵便提控胯馬的阿拉伯純血馬,變換隊形護衛著轎子,一路往金魚胡同而行。入得正門去,首輔李賢和觀禮的閣臣、諸部尚書已侯在正堂。
禮部尚書姚夔教女官引領索非亞和柳依依到了拜位之前,向她們宣讀了新羅馬帝國第一份冊封誥書,封柳依依為皇后,而索非亞為皇貴妃。由儀仗女官向柳依依宣讀金冊,柳依依接過金冊金寶之后,行三叩三拜之禮,冊封禮成。
這不算完,禮部尚書姚夔在這件事上,很是花了一番工夫的。因為丁一許了他,大秦帝國禮部尚書也由他擔任的,近日似乎坊間還有人作了“三朝元老,兩國春官”的話來賀他,春官就是禮部尚書的別稱,所以姚夔很得意,也辦得用心。
所以操辦起來,不是一般的隆重。
后面還有什么分配給皇后的侍衛,持鳳頭提爐,由曹吉祥領太監于左右扶駕就正位;而索非亞那邊要抱寶瓶跳火盆之類,又要換什么孔雀轎子。丁一當時看著這章程,就問過姚夔:“沒必要這么麻煩吧?”
但人家姚夔引經據典,每個細節都能扯出典故或風俗,丁一無法,也只好聽他的。
丁一帶好了君士坦丁十一世的佩劍,系上了君士坦丁十一世的紫袍,戴上了羅馬帝國風格的金色桂葉圈冠冕,府內所有親傳弟子、軍人紛紛拜下行禮,包括姚夔在內,因為他接受了羅馬帝國禮部尚書的銜頭。
不過到了冊封百官的時候,姚夔就失望了,因為丁一沒有按著劇本來。
曹吉祥卻就讀出了丁一的命令:“制曰: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今羅馬帝國,無寸土立錐,暫緩冊封百官事宜,以八大處署理……”
而其他的細節,倒就仍按著姚夔定下的章程執行,到了索非亞由女官領著入洞房時,丁一簡單地對她說道:“你先等等。”他正在審閱著從天津送來的文件,甚至在這新婚之夜,索非亞覺得自己就象一個多余的人。
因為婚房里除了她和丁一,還有許多人,不是奴婢、丫環,也不是華夏習俗鬧洞房的。
是柳依依、陳三、丁君玥、劉吉等一眾人等。
巨大的地圖,就掛在墻上,陳三一邊指點著地圖,一邊低聲在對劉吉訴說著些什么,以索非亞有限的大明官話聽力,只能聽到:“……從這里出發,需要多少航行時間,必須有個大概的時間點,在適應性訓練時,可以讓士兵有個心理準備……草原上的士兵,馬上就可以響應征召,集結一個師的騎兵,不會超過半個月,不過紀律方面……”
而柳依依則在和丁君玥指著地圖上一線紅色標記的圖路,然后在帳本上寫著些什么,她們說的,索非亞就真的完全不懂了:“……這條商路減縮之后,宮里的分成必也就減少……不過可以加上這邊配額的輸出……你要跟錢太后說清楚,戰爭期間,如果后勤出現問題,導致戰況不順,我們的商路的緊縮,必定就會無限延長……”
“娘娘,請您讓一讓。”曹吉祥諂媚的聲音在邊上響起,然后快步入內去,把一份文件擱到丁一案頭,低聲道,“先生,廣東從廣州府到下面縣里衙門,電報線路已建立起來;廣西也然……美洲戰況不順,因為疾病,劉子堅那邊許多非戰斗減員……”
丁一方才放下手里的文件,抬起頭來,接過那份報告看了,笑道:“萬循吉倒是能任事的,跟杜展之去信,讓他至少準備一個旅的部隊,可以是民兵旅,隨時準備支援休達。因為萬循吉推得這么狠,單靠他招收印地安人來訓練,只怕應付不過來,王越必定要給他補兵的……”
“是,老奴記下來了。”曹吉祥應了一聲,取了鉛筆在小本子上做了記號。
那邊柳依依卻提高了音量:“三兒,一百萬兩?你當師娘會點石成金啊?你要這么多錢,怎么可能?最多給你十萬兩!所有資源都要支持兩廣那邊,第四師的裝備補充,和那四支警備師的建立,你這訓練京營的事,找朝廷要錢去!”
這時外間又傳急促的腳步聲,卻是李東陽應付了觀禮的賓客,入內來向著索非亞一揖,然后就奔向丁一那邊去:“父親大人,客人都已辭去,孩兒已教初九,去調集在京師的天地會、忠義社的各分舵首腦,向他們宣講出兵海外的重要性。”
丁一點了點頭,又問答了幾句,這時他才見著索非亞,才醒覺她已在這里站了許久。
“不好意思,奧斯曼拒絕歸還羅馬領土,并且穆罕默德二世向我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