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翊塵話音一落,天空便驟然一聲雷鳴!
原本萬里無云的天空,不知何時,竟然布滿了黑云!
風起云涌,電閃雷鳴!
黑云里面電蛇翻滾,雷音陣陣!
并且,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其他原因,這些黑云密密麻麻的盤旋在兩人的頭頂,似乎在以這附近的什么為中心,竟形成了一個漩渦,正慢慢旋轉著。
尹姓青年原本凌空虛立在半空,但葉翊塵那句“你必死無疑”說出口時,他整個人一歪,竟然朝著地面墜了下來!
險險的在落地時保持平衡后,尹姓青年怔怔的看著葉翊塵。
此時,葉翊塵的眼神再次恢復了平靜。
但尹姓青年卻永遠都忘不了方才那一幕……
那是怎樣一種眼神?
無法形容!
尹姓青年不知道怎么形容方才那種眼神,只知道,他再不想被那種眼神看到!
“你到底是什么人?!”
尹姓青年的聲音中充滿了驚懼,那對妖異的綠瞳中,第一次浮現出了惶恐之色。
能有那種眼神的人,絕對不是他能夠應付的!
尹姓青年所在的宗門,在“妖荒嶺”另一邊的大陸,被稱為“煉魂宗”,乃是專門攝人魂魄來強行吞噬增長神魂強度,或者煉器、練功的邪宗!
門風惡劣,勾心斗角,殺人越貨,為了在修煉一途上走的更遠,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尹姓青年能夠在里面存活至今,靠的便是對危險有著敏銳的直覺!
在被那種眼神看了一眼后,尹姓青年知道,這絕對不是自己能夠應付的人!
幾乎是在話問出口的同時,尹姓青年立刻騰云駕霧而起,以最快的速度逃遁。
他也算眼尖,從葉翊塵在京寧城叫他出來,以及本身所一直表現出來的實力。猜測葉翊塵可能修為暫時只有化形境初期,還不會飛遁,所以當即選擇了最有利的逃跑方式。
可惜他的估算仍然不足。
葉翊塵看著尹姓青年逃走的身影,目光仍然如先前那般平靜:“逼得我暴露了,你以為你能逃的了嗎?”
話音一落,只聽“嗡”的一聲響,仿佛劍吟一般。
一道無形力量突然從葉翊塵身上散發開來。
神魂之力!
“一劍,浪翻云!”葉翊塵淡淡吐出這五個字,而后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朝著天空一指!
那形成漩渦慢慢盤旋的黑云,仿佛一瞬間找到了目標一般,以葉翊塵為中心,在其頭頂盤旋流轉,形成了一個黑云漩渦,里面電閃雷鳴,雷音滾滾!
而后,便見葉翊塵指向天空的劍指,朝著已經逃遁出數百米遠的尹姓青年一指!
轟隆!
黑云之間,一道水桶粗的閃電驟然劈下!
沒有絲毫阻礙。
騰云駕霧逃遁的尹姓青年,被這一記雷電直接劈散真元云,打落地面!
隨后,在尹姓青年墜落之處,無數道雷電密密麻麻的劈下!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
當雷聲持續了半個時辰后,葉翊塵才緩緩收起劍指。
也就在他收起劍指的同時,周圍雷電停止,黑云慢慢散去。
葉翊塵站在原地,目光平靜的望向京寧城的方向,聲音平淡的道:“是你自己現身,還是要貧道請你。”
葉翊塵話音一落,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這荒野之外響起:“不敢勞煩前輩大駕。”
話音落下,不到片刻,便見京寧城皇宮飄起了一朵土黃色真元云,朝著這邊飛來。一炷香后,土黃色真元云達到葉翊塵所在的這片荒野,然后,一位身穿杏黃衣袍,頭戴發髻,黃須黃眉的老者緩緩從高中降了下來。
當落到地面后,這身穿杏黃衣袍的老者對著葉翊塵便是一躬身,敬聲道:“晚輩秦洪,見過前輩。”
葉翊塵平靜的看著他,說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讓貧道在你的神魂中種下手段,只要你念頭動了泄露貧道行蹤以及方才所見之事,便自動魂飛魄散。然后你去把所有有關貧道的痕跡全部抹除,無論是人的記憶還是其他什么,總之全部抹除。二……”
“晚輩選一!”秦洪在葉翊塵還沒開口說二是什么時,便開口道。
二是什么,不用葉翊塵說,他已經明白了。
“好,敞開你的神魂吧。”葉翊塵也不再多言其他,說道。
秦洪聞言,立刻全身心的敞開了自己的神魂。
然后便見葉翊塵右手伸出,食指和拇指并攏呈劍指,朝著秦洪的眉心一點……
半個月后,南豐城。
天空漸漸變得陰霾,一股極度壓抑的氣息不知從何處散發,充斥了整個南豐城。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們,不知何時,紛紛停下了腳步,呆呆的齊齊抬頭,望著同一個方向——葉家主府。
此時的葉家主府內,家族子弟們也忘了手頭的事,齊齊困惑的望著頭頂的天空。在他們頭頂的上方,一片巨大的黑云盤旋而據,一股壓抑到了極點的沉悶彌漫在葉家人的心頭,讓人不由想起了書中的一句話。
黑云壓城城欲摧!
葉嘯天,葉乾,葉坤,葉長青幾位葉家主事之人齊聚一堂,望著頭頂的黑云,面露絕望。
只聽葉長青絕望中,喃喃自語:“風起云涌……號令天地威能……圣功……圣功……天亡我葉家啊……”
仿佛為了刻意印證葉長青的話,在葉長青話音一落時,一個冷漠的聲音在所有葉家子弟腦中響起:
“二劍,傾覆雨!”
轟隆!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瓢潑大雨傾斜而下,每一滴便等若一柄劍,億萬雨滴自黑云中落下,億萬柄劍墜下!
一瞬間,葉家主府被劍雨淹沒……
一座山峰上,兩座相連墳。
一個身穿道袍,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道士,此刻正靜靜的站在這兩座墳前,看著兩座墳墓上方飄著的兩團混沌色煙霧狀的東西,沉默不語。
良久后,才聽少年道士開口道:“大概是一個多月前吧,陳太忠已經松口,準備不計較從前了。只是……我應該在聽到葉坤說出關于那尹姓青年的話語時,便去將他一柄解決的……”
那兩團混沌色煙霧狀的東西,聽見了少年道士的話,一陣顫動。
少年道士見狀,神情沒有變化,但卻閉上了眼睛:“你們不用安慰我,我沒事。這一世有我這樣的兒子,讓你們受累了,下一世你們一定會有一個讓你們驕傲的兒子。”
兩團混沌色煙霧再次顫動一番。
少年道士卻是搖搖頭:“我真的不值得你們驕傲。”
兩團混沌色煙霧又再次顫動,并且這一次顫動的時間之久,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
少年道士再次沉默。
一直到良久后,才再次開口:“輪回吧,你們的魂魄已經到極限了。”
當秦邵兵醒來時,望著頭頂的皇帳,眉宇間有一絲疑惑,但又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他是寧國人皇的第十六個兒子,人稱十六皇子,因為幼年便生有重病,所以一直住在深宮中,沒怎么出去過,僅有一位老嬤嬤照顧。一直到最近一段時間,他的病才徹底治愈。
也就在身上的重病徹底治愈的當天,父皇召見他今日一早去上書房,也不知是什么事。
不過,父皇召見,秦邵兵也不敢怠慢,急忙讓人服侍洗漱,穿戴整齊后,便擺駕朝上書房而去。
“小嵐,你記得欠我十個大燒餅啊!”
“知道啦!”
當行到一處宮女所住之地時,忽然,兩個宮女的對話從墻內傳出,秦邵兵幾乎是下意識的腳步一頓,而后面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隨行的太監見狀,問道:“殿下,怎么了?是那兩個宮女清擾到殿下了嗎?我這就派人去教訓她們!”
秦邵兵搖搖頭:“不是,只是覺得‘燒餅’這個詞有些熟悉……我們還是去見父皇吧。”
說罷,秦邵兵邁開腳步,朝上書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