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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踏雪

  寧怡得沉著臉說:“嗯,是救人!死?如果只是簡單的死亡,事情就不會那么復雜,對活人而言,生死未卜比死更為難受!”

  他的話,像是回答了安之的問題,又好像什么都沒有說。

  停了一小會,他那個清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三年,已經有四個安大女孩,在進入永吉集團工作后失蹤,而且,根據警方推測,馬上就會有下一個失蹤者。這個人,也許是你認識的某個師姐,也許是你熟悉的哪個師妹,你真的忍心不救?”

  安之說:“我,我,不是說忍心不,不救,是,是。。。。”

  她說到這里,說不下去了。如果靠做夢,她的確是可以救人,但是身體出現的那種可怕反噬,又讓安之很害怕。她還年輕,只是個普通人,也不想死,更不想衰老的丑死。

  她的糾結寧怡得看在眼里,這種反應并不奇怪,也在他意料之中。畢竟,潛能的反噬,他比安之更加清楚。就算最終要告訴她真相,也要考慮安之能接受的程度,寧怡得揉揉額頭,想了起來。

  一小會后,他開口輕聲說:“你連一只不認識的貓都會救,怎么會忍心不去救人呢?如果有顧慮或苦衷,你可以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解決!”

  想起那只貓,寧怡得對安之的決定,還是抱有信心。他覺得她一定會答應去救人,只是她需要時間,去消化些信息,并且多鼓起點勇氣。其實,不管于公于私,寧怡得都不會讓安之,再陷入某種險境。

  安之皺起了眉頭,他的話讓她更疑惑了,她說:“救貓?什么貓?”

  寧怡得點點頭,說:“忘了嗎?安大校園,馬蹄湖邊!”

  他的話提醒了安之,她想了起來。

  前不久的一個晚上,下了晚自習的安之,路過校園里的馬蹄湖。在湖邊,她看到一只小貓,通體黑色只有腳掌雪白,正被兩條流浪狗追著咬。小貓嘴里,無助地發出“喵喵喵”的慘叫聲,有一只貓爪已經被狗咬傷,正流著血。

  小貓崴了腿,跑的速度遠不及那兩條瘋了似的狗,它想爬樹,貓爪上流血的傷,讓爬樹也變得非常艱難。安之看著湖邊的小貓,不知道為什么,腦海里突然也出現了一只貓。

  這只貓,除了四只腳掌是雪白色,剩下也是通體烏黑,而且毛色發亮,眼神里閃動著靈動的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忽然浮現在安之的心中,她不忍心再看下去,也深怕小貓被瘋狗咬死。

  最后,柔柔弱弱,連架都不會吵的安之,居然不管不顧地沖了過去,從那兩條瘋狗的嘴里面,救下了小貓。為此,她的左腿還被狗咬傷,李明和趙濤還帶她去打了狂犬疫苗。她記得特別清楚,那個狂犬疫苗的針,對學生而言價格很貴,打到身上的時候格外的疼,從此她見到狗,雙腿就會打哆嗦。

  不過,這段記憶里也不全是悲催,她也還記得,小貓全身的黑毛,像緞子般順滑光亮,四只貓爪潔白如雪,完全是一只傳說中的踏雪貓。并且,小貓的身上非常干凈,抱起來聞聞,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很是好聞。

  起初,她以為它是只可憐的流浪貓,但是小貓格外親人,它的腦袋來回在她腿上蹭著,非要被人抱抱才肯罷休。她抱起小貓的時候,才發現貓的脖子上有一個極細的貓項鏈,也是黑色的,上面刻著T的英文字母。

  當時,安之就肯定了,這只少見的踏雪貓,絕對是被家養的。只是,不知為何它就跑了出來,還倒霉地被狗咬傷。她本來想抱它去寵物醫院,結果一個不留神,小貓就跳下地跑了,安之還曾懊惱貓果真是翻臉無情。

  想到這里,她猛地回過神來,既然寧怡得知道救貓這事,那八成是小貓和他有關系。于是,安之試探著問:“寧教授,您怎么知道這事?那是您家養的的小貓嗎?”

  寧怡得笑了,帥氣的五官舒展開來,像燦爛的陽光般耀眼。他談起小貓的口氣格外溫柔:“對,T是我的貓。那天乘我倒垃圾,偷跑了出去。我去找它的時候,正好看到它,在你的懷里。T不是一只普通的貓,它很特別,能感知一些人感知不到東西。”

  安之好奇地問:“什么感知不到的東西?您是說詭異的那種?”

  寧怡得解釋說:“有點像,但不完全是,也許是T能感知人身上的能量磁場。它能親近你,說明你身上的能量很強,這樣的人,如果真心想做一件事,沒有做不成的道理。你說呢?”

  他的話有點打動安之,會做夢來預見的事,如果解釋成是一種身體能量的釋放,那自然還能說的通。不過,自己是個學渣,進永吉集團真的行嗎?如果被衰老反噬了,又該怎么辦?這些問題,安之沒辦法告訴寧怡得。

  她只能磕巴地說:“那只貓好厲害,可,可我我,我不知道。為什么會有女生,在永吉集團里失蹤呢?”

  她一緊張就會結巴,這個毛病,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身上。安之有想過努力去克制,卻發現越克制越嚴重,折騰無數次后,沮喪地開始自暴自棄。心里還不忘阿Q的安慰自己,洪水例來都是宜疏不宜堵,順其自然吧。

  寧怡得清冷的聲音,再次打破她的緊張,他說:“目前能調查到的材料,我都放在了這份文件夾里。安之同學,你有24個小時,可以慢慢想,能不能接受這樣的兼職?要不要去救人?”

  “24個小時?”

  “對,只有24個小時,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如果不能接受,你要選擇放棄,也沒有問題,我完全理解。后續,我會告知你的導師,給他一個合適的理由,你可以繼續過以前的生活。”寧怡得一字一句地說。

  他并沒有給安之壓力,也沒有利用身份地位強迫她,兩個人都不再說話,沉默著思考著。如果這個艱難的選擇,對安之是一種考驗,那對寧怡得也有同樣的意味。面對兇險未知的以后,他也需要安之有成為盟友的魄力和決心。

  屋內安靜的出奇,安之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大腦在高速地運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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