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時分,整個泰山之間彌漫著薄薄的霧靄,雄奇的眾山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因為泰山地勢和自然環境的關系,白天要比別處短一些,此時的日頭西斜,灑下萬道柔和的霞光,虛靈崖下狼藉一片,在落日的余暉下顯得格外的蕭索。
寧倩夕站在一個怪石嶙峋的山丘上,青絲盤起,兩縷秀發從耳際溫順耷拉而下,一身勝雪的白裙隨風而動,落日的余暉讓她平添幾抹柔媚,站在山丘之上宛如即將乘風飛去的仙子。
寧倩夕一雙漂亮的杏目清透迷人,卻多了一些疲態,白皙的臉頰輕減了不少,整個人都有些憔悴,惹人憐惜。
寧倩夕目不轉睛的看著落日中的亂石堆,神色無喜無悲。經過半個月的時間,她已經逐漸接受‘師兄’死去的事實,傷心會有,卻沒有之初那么強烈。
這番事情之后,她顯然成熟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個單純容易沖動的女子。
“姐!我們走吧!你已經在這站了十幾天了,都快成望夫石了,人死不能復生,何苦呢?”寧倩雨來到寧倩夕身旁,柔聲勸慰道。
盡管寧倩雨已經來這里勸慰寧倩夕很多次,但再次看到寧倩夕這副打扮,依然一陣恍惚。
她姐一直有仙子之稱,向來不然俗世纖塵,高貴而出塵,可就在最近短短的時間內,她姐的變化太大,大得讓她都有些很難接受。
幾乎轉眼間,她姐就將青絲盤在頭上,變成了如今這副熟悉而又陌生的模樣。
她能理解寧倩夕的心態,之所以干脆斬斷青絲做未嫁婦人,一方面是真正的在乎肖丞,她看得出來。
另一方面則是歉疚和感激。她姐一直是個極為善良的人,嫉惡如仇匡扶正義,而這次肖丞卻是因為她姐的魯莽送命。
“師兄會復生的!”寧倩夕轉頭看向寧倩雨,淡淡搖頭,眼神極為堅定。
“恩恩,是是,我說錯了!姐,我們走吧,擂比進行了五天,今天是最后的角逐。這次年輕一代最強者就要產生了,不容錯過!”寧倩雨連忙改口笑道。
“恩,我們去看看!”寧倩夕點點頭,看著遠處狼藉的亂石山,惆悵的幽幽嘆口氣,祭出八寶紅蓮,帶著寧倩雨一起升空離開虛靈崖。
兩人站在八寶紅蓮之上,都是絕美之姿,一對姐妹花。一個淡然出塵,一個靚麗動人,在紅蓮的光暈襯托之下,更是明研不可方物。
“轟轟——”
便在兩人升空離開虛靈崖之際。虛靈崖忽然發出陣陣轟鳴聲,高聳的虛靈崖或許是受到巨大的外力作用,轟然倒塌,上面的一行字化為碎片。
寧倩夕嬌軀一顫。暮然回首,看向正在轟塌的虛靈崖,只見亂石滾滾。沙塵漫天,一道插天巨峰轉瞬化為廢墟,喃喃自語道:“罷了,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寧倩夕轉身帶著寧倩雨飛向泰山擂比的巨大教場,不再回頭,整個人的氣質一變,身上的抑郁之氣一掃而空。與其自怨自艾,不如全力以赴追尋仙道,她堅信總有一日能夠找到‘師兄’。
這次泰山擂臺在泰山派的巨大教場舉行,巨大的教場修建在山頂,教場就像一座山岳攔腰斬斷而形成的,圓形的教場直徑莫約三千米左右,極為寬闊,容納幾萬人都不成問題。
此時的巨大教場人山人海,黑壓壓的人群站在教場邊緣,將寬闊的教場整個包圍起來。
幾萬修者發出一陣陣呼喊聲,聲聲震天。無數修者形成的巨大氣場,讓整個教場的空氣都變得粘稠,修為稍低的修者只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這次泰山擂臺由泰山派和九處共同組織,到場近四萬年輕修真者,是修真界的一次空前盛事,既然是正規擂比,自然有規矩。
不過規矩極為簡單,只有一條,無論有什么仇怨,都不得在對手認輸的情況下殺死對手。也就是說,幾乎沒有什么限制,只要對手沒有認輸,便可以求追猛打,殺死對手也沒關系。
修真者之間的戰斗,稍有不慎,便會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點到即止根本就不可能。
這次擂比的獎品極為豐厚,最終獲勝的最強者將得到泰山擂比第一強者的名頭,還有斐然的實物獎品,一株上品靈草、一兩上品煉器材料、一枚培元丹、十枚上品靈石。
八百年來九州大地靈氣稀薄,上品靈草極為罕見,一株上品靈草的價值不可估量,一兩上品煉器材料若是融入下品飛劍,瞬間能將飛劍的品階提高到中品,萬金難求,培元丹更是修真者夢寐以求的丹藥。
這最強者的獎品可謂大手筆,讓人目瞪口呆。
除了最強者的獎品之外,達到前八的名次均能獲得不菲的獎勵。
財帛動人心,面對這種大手筆的獎品,無數修者趨之若鶩,但凡覺得實力不錯的,都參與了擂比。
報名參加這次擂比的修者一千多人,經過五天的擂比淘汰,死傷上百。在擂臺上一切實力說了算,實力強的獲勝興奮異常,實力弱的落敗黯然離場。
五天的時間,擂比已經接近尾聲,場中只剩下年輕一代兩個強者角逐最強者。
一人身穿青灰色道袍,面容剛毅,正是峨眉派大名鼎鼎的黃軒棋。在如今十大圣地入世傳人未出的情況下,黃軒棋毫無疑問是修真年輕一代的翹楚人物。
雖然此前曾被金翅大魔王一拳擊敗,但修真者本就擅長的是遠攻,近距離被金翅大魔王擊敗根本算不得什么,如果在寬闊的地域,誰勝誰敗還不一定,所謂盛名之下無虛士,沒人會小覷黃軒棋的實力。
不過此時的黃軒棋顯得極為狼狽,身上好幾處傷口不斷滲出鮮血,染紅了青灰色的道袍,發髻凌亂不堪。臉色灰白,嘴角帶血,業已遭受重創,落敗只是早晚的事情。
反觀黃軒棋的對手,卻氣定神閑,渾身纖塵不染。
這人一路走來,從來沒有受過傷,每次都輕輕松松解決對手,共經歷了八場比斗,便有六個強者死在他手中。殺人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顯然是一個極為好殺的人。
此人據說叫做姬無雙,在以前誰都沒聽說過這個名諱,至今都沒人知曉其的師承或者背景。
姬無雙身穿一套銀色的古樸戰甲,黑色的長發披肩,一雙鷹鷲般的眼睛,殺機四射,嘴角掛著不屑的笑意,周身散發著凌厲雄渾的氣勢。夕陽的余暉中宛如戰神降臨。
如果肖丞在此,一定能認出這姬無雙便是方天圣子。
“哼!難道峨眉圣地的弟子就這點實力?真令我失望!這次擂比連一個讓本圣……本公子全力出手的人都沒有,實在無趣!”姬無雙冷冷看著狼狽的黃軒棋,露出戲謔的笑意。
“你……你還我師弟命來!你不過是仰仗兩件法寶而已!”
黃軒棋憤怒大吼一聲。亂發飛揚,宛如受傷的獅子,雙手齊動,掐出一個繁復的印訣。萬道光芒剎那凝聚,無數如同實質的劍光,鋪天蓋地席卷向姬無雙。
就在昨天。他眼睜睜的看著師弟被一劍斬掉頭顱,他如何不怒,這仇必須報。
“哈哈,法寶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不是么?你師弟自己實力不濟,怪得了誰?不說你師弟,便是你也會死!”姬無雙放肆大笑,完全沒有將峨眉千刃放在眼里,這種道術根本傷不了他。
“叮叮叮……”無數道光刃斬向姬無雙,發出一連串銳鳴聲,火花四濺,卻無法破開姬無雙的戰甲。
“師兄,認輸吧!”場外的峨眉弟子放聲大喊道,再這樣下去黃軒棋必死無疑。
“認輸!認輸!認輸!”無數修者發出震天呼聲,不希望黃軒棋隕落,所有人對囂張冷血的姬無雙都沒有好感。
看到這種情況,無論是九處的工作人員還是泰山派的長老,都沒有任何辦法,規矩是他們定下的,黃軒棋不認輸,比斗只能繼續進行下去。
“啊——”黃軒棋大吼一聲,極盡瘋狂,對周圍的山呼充耳不聞,再動雙手掐出印訣,整個人氣勢猛然爬升,雙眼血紅,顯然動用什么禁忌之術。
“哈哈,禁忌之術?”姬無雙不屑一笑,輕喝一聲:“送你上路!你們師兄弟黃泉相聚吧!”
姬無雙說著,祭出赤紅色的飛劍,飛劍輕顫一下,宛如一道流光直奔黃軒棋的面門。
“噗——”一聲悶響,赤紅的飛劍斬在黃軒棋的肩上。關鍵時刻,黃軒棋閃躲了一下,避過了致命一擊。
巨大的沖擊力帶著黃軒棋飛向場外,峨眉圣地的弟子連忙接住黃軒棋。
“算你走運!”姬無雙看著飛出場外的黃軒棋,冷冷一笑,黃軒棋是死是活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
黃軒棋落敗,姬無雙毫無疑問是這次擂比的最強者,奪得這次年輕一代最強者的名頭。
“哈哈哈……”姬無雙站在教場之中,仰天張狂大笑,黑色的長發隨風飄揚,意氣風發,忽然大吼一聲:“難道就沒有對手了嗎?還有誰?還有誰想挑戰我?我接下所有挑戰!”
聽到姬無雙的大喝,原本人聲鼎沸的教場一時間安靜下來。而便在這時,遠遠飛來一個蓮臺,上面站著寧倩夕和寧倩雨兩姊妹。
寧倩夕看到姬無雙的瞬間,立即認了出來,這人便是在仙墓中射冷箭暗算肖丞的人,神色不由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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