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討論有關九州拍賣行的事情直到深夜,姚窕在這方面可謂大智近妖,將原本復雜艱難的問題一一分解,變成簡單而且有條理的事情,肖丞聽完姚窕的分析和計劃,不由自主的點點頭,有種豁然開朗的爽利之感。
姚窕平時總有些跳脫,但在關鍵問題上絕不含糊,苞丁解牛脈絡清,肖丞思維同樣縝密,在這些事情上面卻沒姚窕看得更清楚。
經過姚窕一番布局安排,整個九州拍賣行的雛形躍然紙上,肖丞甚至都能看到未來九州拍賣行的空前盛況。
肖丞頗為感慨,以前一直都知曉姚窕的智慧非凡,卻沒有真切體會,現在深刻體會到,湊趣說你以后就是我的專屬狗頭軍師了,姚窕瞪眼微嗔駁斥你丫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而且本公子是本公子自己的。
隨后又討論了一下肖丞識海中銅爐老貨的情況,姚窕弄清楚狀況,才知道在地底肖丞被奪舍有多兇險。
不過以姚窕唯恐天下不亂的xìng格,直接放言讓肖丞將銅爐尊者放出來為禍天下,那樣才好玩,趁渾水摸魚……
因為肖丞的關系,姚窕對整個修真界也沒有多少好感,以前還覺得修真界那些人都是仙風道骨的神仙人物,現在看來不過是一些勢利之輩。
當然,姚窕說直接將銅爐尊者放出來,也只是嘴巴上說說而已,她不是不知道利害的人,何況銅爐老貨是一個大乘尊者,是一筆不可估量的財富。
將銅爐尊者放出來不好處理,不放出來也不行,姚窕也覺得極為棘手,最后沒拿出一個合適的方案,餿主意倒是有幾個。
翌rì清晨,兩人和龍兒便踏上了歸途,因為九處禁空,加之肖丞身上帶傷,便選擇了驅車回滬海,姚窕弄來了一輛純白sè嶄新的路虎極光。
原本肖丞打算開車的,結果姚窕死活不讓,得瑟的說小樣你連駕照都沒有,本公子可不想等會被交jǐng一路追殺,肖丞心說交jǐng什么時候有這種效率,知道姚窕是想他有更多的時間來療傷,便由著姚窕。
只是姚公子開車技術著實不咋滴,知道的認為是在開車,不知道的還以為在開坦克,讓人懷疑姚窕的駕照教練是不是某個落魄足球教練改行的……
姚窕開著嶄新的路虎極光劃著優美的S型,一路上愣是沒有哪個不開眼的司機敢超車,路虎果然被開出攔路虎的霸氣。
對此肖丞只是默默幫姚窕系上安全帶,姚窕在地底憋了很久,確實需要一個釋放情緒的途徑。
姚窕也有些不好意思,卻大言不慚瞪著肖丞說小樣你就知足吧,本公子什么時候給人開過車,以前都是別人給本公子開車……
結果是曾經擁有方向感的姚窕在泰安果斷沒有了方向感,車內也沒有導航儀,轉了上個小時,都沒能上高速。姚窕一個勁兒的抱怨這修的什么路,簡直就是山路十八彎。
起初肖丞歸心似箭,不過按上以前的手機卡、打開新買的手機之后,他便不再著急,因為他接到了很多條短信。
短信來自大嫂寧驚蟄、依依、云聽雨等人,寧驚蟄的短信主要是匯報家族中的情況,這段時間家族之中極為平靜,沒有發生什么大事,云聽雨則是時而發幾條笑話,問問他在什么地方什么時候回來。
依依的一條短信讓肖丞放下心中的焦急,依依說‘昨天有個糟老頭攔在家族門口,以為是叫花子,便打發了一些錢財。
結果那老頭愣說是大哥的師傅,起初認為是騙子,結果那老頭實力好強……嘻嘻,老頭叫五合真人,真是大哥的師傅呢’。
依依短信中的昨天,是發送信息當rì的昨天,按照rì期算,正是仙墓開啟的那天,肖丞得知師傅已經在家族中坐鎮,心中的擔憂盡去,有五合真人這個元嬰強者坐鎮,家族不會有什么問題。
想起師傅被當做叫花子,當時的神情肯定很jīng彩,肖丞忍不住微微一笑,五合真人向來不修邊幅,被當做叫花子也說得過去。
清晨的泰安飄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整個安詳的城市蒙上了一層嫵媚的面紗。
茫茫的細雨之中,建筑被打濕,新綠樹木被雨水浸濕,更添幾分生機,青石狹窄巷弄不知誰家姑娘依窗而立,用小提琴拉出嘶啞凄婉的曲調。
chūn雨細無聲,讓凹凸不平的街道多了幾灘積水,不知何時,一只黑sè泰迪出現在街頭。
小狗渾身卷曲的黑sè毛發已經被濕透,瘦得皮包骨,早已被斷尾,垂頭喪氣晃晃悠悠走在街道上,似乎隨時可能跌倒,發出聲聲凄涼的嗚咽聲。
這只黑sè泰迪顯然是被拋棄的病狗,只能在風雨之中自生自滅。
一陣清風吹過,細雨如煙,黑sè泰迪發出一聲絕望的嗚咽,一個趔趄倒在茫茫細雨中,氣若游絲,黑寶石般的雙眼絕望的看著綿綿雨幕。
無數車輛經過,嘩啦嘩啦的水聲,一輛純白的路虎忽然一個急剎車停在巷弄旁邊,車門打開,急匆匆走出一個短褲襯衣的干凈短發女子,一個黑衣男子跟身而出,女子和男子自然就是姚窕和肖丞。
姚窕穿著一雙簡單的布鞋,站在黑sè泰迪旁邊,筆直秀氣的眉頭緊蹙,清透的美眸中飽含氣憤和傷感:“哪個沒良心的主人,我咒他¥¥…………!”
此時的姚窕和往rì風格完全不同,很少罵臟話,現在卻罵了一連串臟話。姚窕是愛犬人士,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她以前除了倒賣古玩之外,便贊助了無數寵物救助站。
姚窕之所以如此,和童年的一些過往分不開,肖丞曾聽倪彩提起過,理解姚窕此時的心情,再強大再無惡不作的人,心中總會有一些柔軟之處,何況姚窕一個普通女子。
“應該是細小,有辦法沒有?”姚窕抬頭希冀的看著肖丞。
“來晚了,已經氣絕,沒辦法!”肖丞放出神識,檢查一遍,無奈搖搖頭,安慰道:“這種事情每天都有發生,不要傷心!”
肖丞說著,將姚窕送的風訊傘撐起,擋住了姚窕頭上的連綿細雨。
“本公子有辦法了!一舉兩得!”姚窕忽然神sè一動,失落之意消失不見,抬眼看向肖丞,迷人的眼波閃過一絲亮澤,但凡姚窕出現這種神sè,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呃……這樣不太好?”肖丞嘴角抽了抽,猜到姚窕的想法,也只有姚窕才能想出如此邪惡的法子。
“有什么不好?這法子最合適!”姚窕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嘴角不由上揚,顯得有些邪惡。
“確實,也只能如此了!”肖丞搖頭失笑,說完雙手齊動,掐出一套繁復的手印,足足用了十幾秒的時間,施展這一個術,肖丞身體不由晃了晃,竟有些脫力。
結印完畢,一道妖異的光芒忽然爆shè而出,直shè黑sè泰迪溫熱的尸體,光芒一閃即逝,瞬間沒入黑sè泰迪身上。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突然,黑sè的泰迪奇跡般的睜開了迷茫的雙眼,黑寶石般的雙眼烏溜溜一轉,努力打量這個陌生的世界,雙眼漸漸有了焦距,其中盡是瘋狂的驚喜之sè。
黑sè泰迪不知哪兒來了力氣,忽然激動的跳了起來,雙腳離地,極為歡實。
“哈哈哈!下雨啦,下雨啦!一千年啊,一千年!道爺終于重見天rì了,哇哈哈哈……道爺乃宇宙無敵乾坤共尊帥的摧枯拉朽,怎么會死……哇哈哈哈……天寶老狗,沒想到吧……哇哈哈哈哈……喲,還能聽到狗叫……”
泰迪瘋狂大笑的聲音在肖丞和姚窕的腦海中響起,而普通路人卻只能聽到泰迪的亂叫,不知道的還以為瘋狗。
“這……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尊者?不怎么樣嘛!”姚窕看著瘋狂四處蹦跶的泰迪,瞪大雙目,一陣錯愕。
尊者毫無疑問是這個世界最為強大的存在,無不是名動一方的絕世強者,卻是這樣一幅德行,讓姚窕感覺有些不真實。
“呃……這貨腦子有些問題……”肖丞忍住狂笑的沖動,堂堂一代尊者,竟變成了一只被斷尾的黑sè泰迪,這惡毒的法子也只有姚窕能想出來。
銅爐尊者險些成功奪舍他,姚窕對這銅爐尊者自然只有恨意,他同樣沒有好感。
幫銅爐尊者奪舍一個人,以后還不知道會造成何種后果,甚至遭到反噬,卻又不能一直讓銅爐尊者留在識海,幫銅爐尊者直接奪舍一條普通狗,將難題竟全都解決了,反正銅爐尊者在他識海不知道外面的一切。
銅爐尊者欣喜若狂,被囚禁千年,此刻終于得見天rì,狂笑很久很久,才漸漸平靜一些,旋即便發現了異常。
“咦!你們兩怎么如此高大?”銅爐尊者發出一聲驚呼(神識波動),又低頭看向地面的積水。
積水倒影出一條骨瘦如柴的黑狗圖像,銅爐尊者瞪大雙眼,嚇得縮縮脖子,連忙跳開,旋即小心翼翼的上前幾步,看向積水中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