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之海上,殷血歌快意的看著陰長空魂飛魄散,半透明的鬼體被幽冥之氣急速吞噬。
凄厲的尖嘯聲中,殷血歌轉身向那些驚慌失措的神將飛了過去。在他身后,一個怨毒無比的尖銳鬼嘯聲沖天而起:“吾乃幽冥教主,周天億萬鬼仙之首。是誰殺我血裔?”
一張生得仙風道骨,但是被綠色的鬼火纏繞,看上去陰森酷冷的面孔在陰長空崩解的鬼體中悄然浮現。他雙眸中閃爍著陰狠毒辣的兇光,深深的向殷血歌的背影望了過來:“螻蟻之輩,誰給了你膽量如此悖逆冒犯?”
隔著無比遙遠的虛空,一絲詭異的鬼力跨域而來,凝成一個綠豆大小的鬼頭烙印,悄然向殷血歌的后背印了下來。但是殷血歌的眉心內一道血光閃過,血海浮屠經所化血池中一片血光騰空而起,向著那鬼頭烙印輕輕一掃,就將這一絲鬼力吞噬得干干凈凈。
“你!”那鬼臉呆了呆,然后悄然炸成了無數極細的鬼火黑煙悄然飄散。一直到最后一絲黑煙悄然消散,這鬼臉都是神色嚴肅的看著殷血歌的背影,再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
如果仔細觀察著鬼臉的表情變化,就能發現他對殷血歌身上冒出的那一片血光充滿了忌憚甚至是懼怕。
踏著幽冥之海粘稠的黑色海水,殷血歌一步步的走到了那些目瞪口呆的神將面前。
四面八方急速穿刺沖撞的玄冥重水更多了數倍,在這一片幽冥之氣凝成的大海上,幽泉掌握的力量數百倍的增強了。她正在用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從海水中提煉出數量龐大的玄冥重水,不斷加入對這些神將頭頂那塊金色盾牌的攻擊中。
金色盾牌發出沉悶的轟鳴聲,四周幽冥之氣不斷侵蝕著盾牌放出的金光,玄冥重水打得金光連連顫抖,眼看著這塊金盾就要被擊破,這些神將就要徹底暴露在幽冥之氣中。
一名身體纏繞著熊熊烈焰的神將尷尬的笑了笑,他單膝向殷血歌跪了下來。指著剛才陰長空被擊殺的方位,這位神將擺出了一副‘坦誠’的姿態沉聲道:“尊貴的大人。我們是被陰長空誘騙下來的。他說他的一件寶物丟失了,要我們陪伴他來尋找那件師門重寶。”
另外一位身體內有無數雷光閃爍的神將也無比嚴肅的單膝跪下,他無比‘誠懇’的看著殷血歌,信誓旦旦的賭咒發誓:“請您一定要相信我們。陰長空是個卑劣的混蛋,他將他的愛人獻給了熔大人,換取了熔大人對他的青睞。我們是被逼無奈才陪同下來的。”
又一位周身隱隱有無數綠葉若隱若現,生得清秀絕倫的美麗少女笑盈盈的向殷血歌拋了個媚眼,她柔聲說道:“親愛的大人啊,我一見您就知道,您是一個富有愛心的偉大存在。您舍得傷害我這樣無辜的人么?我是如此的仰慕您。您怎么舍得傷害我?”
殷血歌單手撫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十二名神將。
在這幽冥地穴中。他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陰長空被斬殺后,他們就是砧板上的肉,任憑殷血歌宰殺。所以他們驚惶、驚恐。這都是殷血歌能理解的。但是他們如此沒有節操、如果喪失骨氣的向自己單膝下跪奴顏婢膝的哀求性命,這就讓他有點震驚。
“你很仰慕我?”殷血歌很詫異的看著那秀麗的女神將。
女神將微微一笑,她正要開口說話,突然四面八方呼嘯而來的數千顆大大小小的玄冥重水珠同時向她這邊匯聚了過來,在距離她還有百多丈的地方,數千水珠匯聚成了一顆直徑十米的碩大水球。
‘嗡’的一聲響,整個幽冥之海都顫抖了一下。巨量的幽冥之氣翻滾著注入了這顆玄冥重水球中,碩大的水球被濃郁的黑氣包裹著,宛如一座小山狠狠的撞在了女神將面前的金盾光罩上。
已經被幽冥之氣腐蝕得七七八八的金盾光罩轟然粉碎。玄冥重水球好似一柄巨大的鐵錘拍在了女神將的身上。就聽得一聲巨響,女神將身上的甲胄連同身軀同時炸開,就好似被巨石拍打的雞蛋一樣炸得粉碎。
尖銳的怒嘯聲中,女神將的身體碎片內有無數細長的綠色藤蔓蔓延出來,相互鉤扯的綠色藤蔓正要將女神將的身體拼湊在一起讓她重生。碩大的玄冥重水球已經將她所有的身體碎片一口吞下。
‘嗤嗤’聲不絕于耳,伴隨著女神將凄厲的哀嚎聲,那些骨肉碎片,連帶著碎裂的道則烙印的碎片被玄冥水球急速溶解,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這女神將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天地間再也沒有她留下的任何痕跡。
殷血歌狠狠的哆嗦了一下,他和十一名臉色驟然變得慘白一片的神將同時向幽泉所在的方向望了過去。
幽泉周身閃耀著淡淡的水光,腳尖輕盈的點在水面上,她向著殷血歌深深的行了一個非常古樸而有韻味的屈身禮:“尊主,幽泉一下子用力過猛呢。”
殷血歌的嘴角扯了扯,然后他用力的點了點頭:“一起下手,把這些家伙給干掉吧。既然是敵人,對陣的時候自然不能留情,幽泉,你沒做錯什么。”
在幽泉輕輕的笑聲中,血鸚鵡卷起了數十里方圓的一團幽冥之氣,宛如不世出的蓋世魔頭一樣從幽冥之海的水面下騰空沖了出來。他發出尖銳的鳴叫聲,無窮無盡的幽冥之氣化為無數大大小小的鳥羽,帶著刺耳的鬼嘯聲鋪天蓋地的射了下來。
黑色的鳥羽是如此的多,以至于方圓百里的虛空一眼望去全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羽毛。每一根羽毛的威力都不是很大,最多不過是相當于元嬰修士的普通一擊,但是這些羽毛的數量太驚人了,數百萬、數千萬、數億的羽毛呼嘯著砸了下來,那威力足以讓天仙都為之絕望。
金盾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聲,厚重的盾面上突然出現了無數坑坑洼洼的小孔。隨著黑色羽毛的不斷侵襲,盾牌上的小孔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驟然間,在血鸚鵡發動攻擊后不過三個彈指的時間,這塊金光四射的盾牌就被打出了數以千計的透明洞眼。
十一位神將同時吐血。他們尖叫了一聲,身上紛紛放出了各色奇妙的寶物放出各色神光護住了自身。有鎧甲,有盾牌,有頭盔,有軍旗,這些寶物通體神光閃爍,上面有無數古老復雜的神文閃現,顯然都是威力非凡蘊藏無窮奧秘的神物。
但是在幽冥之氣的侵襲下,這些寶物散發出的神光正在急速黯淡,四周的幽冥之氣無窮無盡。這些寶物就好似颶風中的一根火把。又好像海嘯中的一堆篝火。眼看著就要被徹底撲滅。
海面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直徑超過百里的黑色漩渦。
幽冥十八禁圇塔靜靜的矗立在巨型漩渦的正中,一道黑色的幽光死死地鎖定了十一位神將的身體,恐怖的吸力不斷的拉扯他們的身體。逼得他們的身體不斷下降。
十八尊鎮獄鬼王發出得意洋洋的獰笑聲,他們揮動著手上的鋼叉、長槍、大刀等鬼器,用幽冥鬼語聲嘶力竭的相互叫罵著,爭論著這些神將哪一個的皮肉更加細嫩,哪一個的骨頭更有嚼頭之類的恐怖話題。
這些神將很不幸的能聽懂幽冥鬼語,他們紛紛向這些鎮獄鬼王看了過去。
鎮獄鬼王們的氣息很微弱,吞噬了巨量的幽冥之氣,他們的法力也不過恢復到了元神境巔峰的水準。但是這些神將見多識廣,他們一眼看出了這些鬼王真正的境界——金仙。這些鬼王雖然如今的法力低微不值一提,但是他們都是金仙境的恐怖存在。
這么恐怖的鬼物,他們說要吃掉誰的骨肉和血肉,就絕對不會打任何折扣。
‘咚咚’幾聲,這些神將同時跪在了半空中。聲嘶力竭的向殷血歌哀求起來。甚至有幾個神將五體投地的向殷血歌連連跪拜,他們深邃的眼窩內滿含著熱淚,他們淚光朦朧的看著殷血歌,他們賭咒發誓他們會向殷血歌效忠,他們愿意成為殷血歌的奴仆,奴隸,甚至是寵物。
“殺了吧。”殷血歌冷漠的看著這些神將。
他還記得前些日子這些神將追殺一葉和自己時的不可一世,當他們占據上風的時候,他們如此的猖狂、如此的跋扈。但是當他們面對死亡的時候,他們是如此的卑賤,如此的卑微,如此的讓人惡心。
“不,不要。”一位生得美艷無比,好似熟透了的草莓一樣豐腴多汁,紅發紅唇透著無窮熱力的女神將聲嘶力竭的尖叫起來:“不要殺我,我是天地的寵兒,我擁有無窮無盡的壽命,我還沒有享受足夠,我的財富,我的奴仆,我的土地,還有我的那些男寵。”
女神將跪在了地上,突然將自己的胸衣扯成了碎片,露出了她豐腴而白嫩的胸脯。她媚笑著向殷血歌連連拋媚眼:“親愛的大人啊,我愿意成為您的奴隸,寵愛我吧,蹂躪我吧,隨意的欺凌折磨我吧。只要您留下我卑賤的性命,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殷血歌厭惡的皺起了眉頭,他舉起了右手,一道血河從他掌心噴出,數以億萬計的血海鬼卒混雜在血海中將那女神將徹底淹沒。血海粉碎了女神將護身寶物放出的神光,幽冥之氣向內一卷,女神將的身體就驟然干癟萎縮,渾身精氣瞬間被血海剝奪。
一位身材高大,金發、金眸,周身金光纏繞瑰麗雄偉猶如天神的神將突然跳了起來,他指著殷血歌厲聲喝道:“無知的凡人啊,我們是天地的寵兒,我們是世界的主宰,我們凌駕于萬物之上,我們是所有智慧生物的主人。你膽敢殺死尊貴的神靈,你一定會受到天譴。”
殷血歌默運旃檀功德佛光,將金色的佛光籠罩了自己全身。
一條條功德紫氣凝聚的飛龍從他身上騰空而起,無數條紫氣飛龍繞著他盤旋飛舞,不斷發出只有靈魂層面才能聽到的巨大龍吟聲。看著目瞪口呆的神將們,殷血歌柔聲道:“我功德無量,天地只會庇護我,他們怎可能譴責我?”
一朵血蓮花化為一柄血色長矛呼嘯而出,金發神將的護身甲胄已經被幽冥之氣腐蝕得不堪一擊,血色長矛洞穿了他的甲胄,穿透了他的心臟。隨后血海裹著濃郁的幽冥之氣一擁而上,金發神將發出凄厲的慘嚎聲。在血海中被無數血海鬼卒撕扯成了最細小的碎片。
“我的父親是尊貴的神王阿瑟東。”一名藍發藍眸,周身噴吐著恐怖寒氣的神將聲嘶力竭的嚎叫著:“他是強大無比的存在,他的怒火足以冰封整個天空,你敢動我一根頭發,他一定不會放過你。”
哀求,色誘,恐嚇,威脅,這些神將的行徑,真的是卑劣到了極點。
殷血歌看著藍發神將。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你的父親既然如此強大。讓他有種來這里找我報仇啊?我殺了你。他有種就來這里,找我報仇啊。”
藍發神將默然,幽冥地穴的幽冥之氣無窮無盡,他的父親除非找到了對付幽冥之氣的重寶。否則就算是神王也不可能進入這個鬼地方為他報仇。
‘咕咚’一聲,藍發神將又跪了下去,他諂媚的看著殷血歌笑道:“我的妹妹是冰神一族最美麗的少女,她只有十二歲,但是她的美麗已經驚動了無數神靈。她還是處女,她的先天至陰元氣對你們修煉者有極大的好處。只要你饒了我,我可以幫你奪取她的初夜。”
“真正無恥。”幽泉輕喝了一聲,她的小臉蛋隱隱有點泛紅,她雙手一揮。一座玄冥重水和幽冥之氣糅合而成的大山從高空呼嘯落下,將那藍發神將連同他頭頂的一面不斷散發出冰風暴的大旗一并碾成粉碎。
剩下的神將還在丑態百出的哭號求饒,但是他們的哀求完全無用。
血鸚鵡盤旋在空中,嘻嘻哈哈的嘲笑著他們的丑態。
幽泉背著雙手,腳尖一點一點的拍打著水面。同樣笑得無比燦爛。
巨大的漩渦吸引著他們的身體,拉扯著他們一步一步的墜落。幽冥十八禁圇塔上的鎮獄鬼王得意的狂笑著,他們的手不斷向上抓扯,眼看著他們就能碰觸到神將們的腳丫子。
就在這時候,塔獄下方傳來一聲低沉的梵唱聲,一道精純無比的佛門法力噴涌而出,將四周的幽冥之氣都推開了老遠。鎮獄鬼王們同時一驚,他們下意識的向上一抓,就把那些神將抓到了手中,然后用力的將他們拖進了塔獄內。
殷血歌眉頭一動,帶起一片殘影閃到了塔獄下方。
一葉盤坐在塔獄下面,一片金色的菩提葉在她面前不斷的放出奪目的金光。一股恢弘博大、陽剛灼熱的佛門力量從菩提葉中不斷噴出,滾滾熱流橫掃四方,四周的幽冥之氣凝成的海水不斷被蒸發,不斷發出沉悶的呼嘯聲。
“怎么回事?”殷血歌急忙向一葉問道。
“懸空寺的主持小和尚施展神通聯系我。”一葉也有點震驚的看著那片不斷釋放出龐大佛力的菩提葉:“但是那小和尚不可能有這樣的力量,懸空寺距離兩儀星極其遙遠,而且我們深處幽冥之氣的包圍中,他怎么可能將信息傳來這里?”
“不要浪費時間,問問他們有什么事情。”殷血歌毫不猶豫的說道。
一葉點點頭,她結了一個佛印,輕輕的向著菩提葉一點,一圈金光擴散開來,一個肥頭大耳皮膚白皙宛如羊脂玉的大和尚就在金光中突然冒了出來。
“唉喲,老祖宗,您可安好?”大和尚一冒出來,就大聲的叫嚷起來。
“你說什么?”一葉的臉色驟然一寒:“賊禿,你說什么?”
大和尚的臉色也驟然一變,他笑容可掬的向一葉深深的合十行了一禮,笑呵呵的說道:“一葉師姐,兩儀星現在情況如何?您可安好?懸空寺滿門老小,都為您擔著心哩。”
殷血歌咧嘴橫了一葉一眼,一葉則是昂起了頭,冷冷的哼了一聲:“兩儀星全盤淪陷,仙絕之地的那幫小禿驢實在是無用的廢物,我一個人怎么也頂不住一百零八位神將的聯手進攻。”
大和尚點了點頭,他的表情突然變得無比的嚴肅:“那么,一葉師姐,玄天府的副府令曜奕大人在此,他有話要和師姐您說。”
金光一閃,大和尚的面容消散,一名生得相貌堂堂,看上去二十出頭的俊美仙人在金光中顯出身形。
眉心有一枚紫色符印不斷閃現,周身仙氣纏繞的玄天府副府令,八品天仙曜奕神色嚴肅說道:“一葉大師,神孽繞開嶠琰域防線,侵入嶠琰域,除開兩儀星,還有其他十七顆修煉星球被全盤侵入。”
深吸了一口氣,曜奕冷聲道:“給你三月時間,建立一座星空大挪移傳送仙陣,若是完成,玄天府當有重獎。若是耽誤了軍機,你懸空寺上下,一律嚴懲不貸。”
一葉眉頭一豎,氣得一下子就跳了起來:“簡直是胡說八道,姑奶奶去哪里找星空大挪移傳送仙陣的各色材料?你當姑奶奶是什么?土財主么?”
一聲姑奶奶讓殷血歌絕倒,而曜奕的回答則是讓殷血歌心頭一寒。
“那是你的問題,你必須想辦法解決。若是成功,重獎;若是失敗,你連同你身邊的所有人,一律處以極刑,全部打得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殷血歌狐疑的向曜奕望了一眼,他想起了‘三顆九轉金丹’,這家伙是沖著他來的吧?
大風大雨,涼爽清透,好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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