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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無恙之災

  斷崖邊,殷血歌‘義憤填膺’的怒視龍尊天。

  “龍家主,這就是你們龍家對本座的承諾?”

  “天地靈髓呢?去哪里了?我的修為呢?你不是說要將我提升為九品地仙么?”

  “你們龍家還講不講道義?你們龍家還有沒有信譽?天地靈髓呢?”

  “能夠幫我提升到九品地仙的天地靈髓呢?天地靈髓,怎么沒了?”

  殷血歌‘氣得’眼神發綠,就好似一頭貪婪的惡狼惡狠狠的盯著龍尊天。

  龍尊天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空蕩蕩的虛空,那一顆直徑千里的天地靈髓,真的不見了?但是怎么可能?那是無數上古隕落的仙人體堊內殘留的一絲最精純的本命元氣,經過無數虛空潮汐的沖刷和擠壓,這才形成的后天天地靈髓啊。

  這一顆天地靈髓在龍家的計劃中,可是有著不可取代的重要價值。

  大羅金仙是一個豪門的象征,金仙是一個豪門的中堅,但是天仙和地仙的數量,才是一個豪門真正扎根于仙界的根基。只有數量龐大、天賦卓越的天仙和地仙,才能讓一個仙家豪族長盛不衰。

  在龍家的計劃中,當他們掌握了足夠強大的力量后,這一顆天地靈髓會用來培養自家的精英后輩。以這天地靈髓中蘊藏的龐大能量,加上龍家自家的底蘊,他們可以在短短百年內,培養出數以億計的天仙和地仙。憑借著龐大的仙人總量,龍家就能成為仙界第一豪族。

  但是現在,就在龍尊天的眼皮底下,這顆天地靈髓不見了!

  無數年來,一直存在于這虛空中的天地靈髓,不見了!而龍尊天剛才一直在閉目養神,他根本就沒注意到這顆天地靈髓是什么時候消失的——這里的天地元氣扭曲得厲害,無數仙人身上殘留的威壓組成了厚厚的屏障,就算是大羅金仙,也不可能用仙識窺視到那天地靈髓附近的動靜。

  所以龍尊天根本不知道,這天地靈髓是什么時候消失的,是怎么消失的!

  “你,血丹散人,你,你,你做得好事!”龍尊天氣得雙眼通紅,嚇得渾身都在哆嗦。這顆天地靈髓對龍家實在是太重要了,他根本無法承受天地靈髓突然消失帶來的嚴重后果。

雙眸通紅的龍尊天怒視殷血歌,他一把抓向了殷血歌的衣領,就要和他拼命:“是你做的好事,一定是你!是你毀了我龍家的天地靈髓,是你毀了我龍家崛起的希望。該死的,血丹散人,你這個小人  龍尊天仲手來抓殷血歌的衣領,但是他的手距離殷血歌還有一尺多遠,斜刺里烏木已經沖了過來,巨大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龍尊天的臉上。烏木的肉體強度已經達到了體修的金仙境,這一拳煞是結實,直打得龍尊天的面門凹陷了下去,滿口大牙紛紛噴出。

  “混賬東西,你敢給咱們扣黑鍋?”烏木跳著腳怒聲咆哮:“烏木大爺的老板,是你們能栽贓嫁禍的么?這種栽贓陷害的事情,只有我們做得,你們,做不得。”

  沉重的銀狼破月斧狠狠的在半空中一揮,帶起一道惡風,烏木指著趴在地上渾身抽搐的龍尊天厲聲喝道:“你們龍家想要翻臉?來,來,來,烏木爺爺一斧頭一個剁了你們,哈哈,保證你們死得干脆快活。”

  十幾名身穿黑衣的龍家金仙從大山中不知道什么地方冒了出來,他們看著氣焰囂張的烏木,一言不發的手一指,就有數十柄光澤極亮,但是光芒絲毫不外泄,只是附著在劍身上亮得刺眼的飛劍激堊射而出。

  尋常仙人御劍,他們仙劍一出,動輒就是長達百丈、千丈甚至是百里、千里的劍虹凌空飛掠。但是龍家的這些金仙御劍,劍光緊密的附著在劍身上絲毫沒有外泄,一尺多長的仙劍飛行絕跡,飛劍的威力比那些氣象萬千、氣勢驚人的劍虹更大了何止十倍。

  烏木緊張的看著這些當面刺來的飛劍,他感受到了這些仙劍上蘊藏的可怕殺傷力。

  但是殷血歌一個跨步就擋在了烏木面前,他笑呵呵的看著那些龍家的金仙,手指輕描淡寫的向前一指頭點了出去。這是殷血歌在玄天府無聊的時候,向一葉請教的佛門神通‘一指頭禪’,一指點出就猶如天涯海角,蘊藏了不可思議的佛門世界之力。

  ‘當啷’巨響聲不絕于耳,龍家的金仙們紛紛吐血飛退。

  他們千錘百煉,用自身精血、真火溫養了無數年的本命煉魔仙劍,居然被殷血歌一指頭一劍全部敲得粉碎。不是碎裂,不是斷折,而是好似大鐵錘砸糖塊一樣,一指頭就崩碎一柄,一指頭就粉碎一劍,殷血歌屈指亂彈,十幾柄高階金仙器級的仙劍就此化為灰燼。

  大口一吸,一道血光從嘴里噴出,殷血歌將十幾柄金仙劍崩解后的粉末全部吸了進去。

  血海翻滾,血海靈寶大禁寶箓發動’一團血色火焰包裹住了這些崩解的仙劍粉末,將其中的精華緩慢的淬煉出來,一絲一絲的填充進了殷血歌的本命飛劍血歌劍中。

  帶著一絲得意的笑,殷血歌張口噴出了血歌劍,一道血淋淋的長達數丈的寒光裹著他全身急速的騰挪跳躍,就好似一條活靈活現的蛟龍一般靈動而威猛。他掐指成劍訣,指著血歌劍長笑道諸位的飛劍還欠缺一些火候,看起來不是很結實。看看我這柄本命飛劍如何?”

  血歌劍帶起一道長嘯,被殷血歌融入了巽風神石精華的血歌劍飛行的速度快得驚人,快得殷血歌的仙識都差點失去了對他的控制。眾人只是見到血光一閃,十幾名龍家的金仙身上數十道仙光噴出,飛行絕跡宛如瞬移一般快捷的血歌劍洞穿了這些仙光禁制,十幾名金仙的左臂同時齊肩而斷。

  劍光快得驚人,鋒利無匹龍家的金仙們只覺得肩頭一寒,左臂就已經脫體飛出。

  他們身上的護身寶衣和各色防御仙器,居然無法抵擋血歌劍的輕輕一刺。作為龍家培養的精英仙人,他們身上的仙器和寶衣都是上上品的金仙器,居然無法抵擋血歌劍的攻擊。

  就好似快刀切豆腐,他們身上所有的防御被輕松撕開他們的胳膊就這么飛了出去。

  驚愕的轉過頭,十幾位龍家的金仙同時看向了自己光溜溜的左肩。他們驚恐的發現,他們的傷口附近所有的生機、生氣都被血歌劍吞噬一空,他們的傷口附近的皮肉已經是灰白色一片,就好像萬年枯木一樣沒有了任何的生命力。

  這樣詭異的傷,就算他們找到了極品仙丹,也是難以修復的了。

  以金仙強盛的生命力,原本被飛劍切掉手臂,他們還能將手臂輕松接上。但是血歌劍居然吞噬了他們手臂斷口附近的所有生機,這讓他們徹底喪失了修復肉體的所有可能。

  “血丹散人我們視你為貴賓!”龍尊天看著自家十幾位金仙居然被一劍重創,他顧不得被烏木一拳打倒在地帶來的痛苦,聲嘶力竭的怒嘯起來。

  殷血歌冷笑一聲,他正要開口,突然所有人都若有所感的抬起頭來。

  他們看到一條數十丈長的紫色扁舟,輕盈的從恐怖的虛空潮汐中穿了出來,就這么懸浮在了神山的上空。這條紫色扁舟散發出淡淡的仙力波動,很飄逸,很清靈,他通體散發出明麗的光芒猶如一片月光,靜靜的照耀著神山。

  “這里,怎么會有外人進入?”龍尊天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咕噥著。

  無窮無盡的鴻蒙虛空,偌大的神山雖然有百萬里方圓,但是相對于整個鴻蒙虛空而言,那不過是無邊大海中一顆最細小的灰塵而已。外人想要‘誤入’到神山這里來,根本就不可能,完全沒有這個可能。

  就算是龍尊天如果沒有龍家絕密的虛空地圖,他也不可能在變幻莫測的虛空潮汐中,找到準確的航道來到這里。這條扁舟怎么可能如此詭異,如此古怪的突然出現?

  十八條黑漆漆的神器鎖鏈穿梭虛空,牢牢地禁錮了對方的扁舟,不讓這條先天鴻蒙靈寶級的扁舟有逃跑的機會。所有人都清晰的感受到,如果不是這條扁舟的主人太弱的話,神山飛出的這十八條鎖鏈,根本不可能禁錮對方,這條扁舟早就不知道逃去了哪里。

  幸好對方的修為太弱,如果對方有哪怕紫蓮一瓣的修為,只要對方踏入了大羅境界,神山的禁制就不可能禁錮對方。

  龍家坐鎮此處的十幾位老仙人紛紛顯出身形,他們懸浮在半空中,神色復雜、滿臉苦澀的看著扁舟。

  殷血歌不知道帝羅仙國帝女帝錦的身份來歷,但是龍家的這些仙人怎么可能不清楚?

  就算是龍家內部,都有幾個身份極高,天賦極佳,堪稱絕世妖孽的嫡子是帝錦的狂熱追求者。甚至在三年前,帝錦還只是個小丫頭子的時候,龍家的那幾位嫡子就和仙庭某幾位仙帝的弟子私下里偷偷決斗,鬮出了一場巨大的風波!

  帝錦身份特殊,無比尊貴,無比嬌貴,雖然她闖到了神山這里來,撞破了龍家最見不得人的機密,但是龍家在這里的這些老仙人,他們依舊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件事情。

  換了其他人,哪怕是任何一個仙帝的帝子,殺了就殺了。反正仙界出名的仙帝級別的帝子有這么多,死傷三五百個也沒人搭理,每年仙界因為意外而隕落的帝子不知道有多少。

  但是帝錦,她是獨一無二的。

  自仙界開辟以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仙帝的帝子會引起如此巨大的風波。唯獨帝錦,她讓仙界所有的,有資格對她動心的青年俊彥全部動心了。仙界幾乎所有大勢力的年輕才俊,都因為帝錦而瘋魔了。

  如果龍家的仙人在這里將帝錦怎么樣了,那些瘋狂的年輕人糾集起來的恐怖能量,會輕松毀滅龍家!

  其實,單純帝錦身后的帝羅仙國,就擁有摧毀龍家的實力。

  帝羅仙國那可是仙界有史以來最古老的仙國,帝羅仙國的建立者,是仙庭的第一任仙帝,堂堂鴻蒙大羅金仙級的至尊。如果說龍家是一株枝繁葉茂的大樹,在仙界有著可怕的人脈和潛勢力的話,那么帝羅仙國就幾乎等同于仙界這塊厚重而廣袤的土地。

  生長在仙界大地之上的大樹,根本沒資格和這塊大地本身發生任何的沖突。

  異樣的沉默持續了許久,帝錦一次次的催動扁舟想要遁逃,但是那些鎖鏈不斷噴射堊出黯淡的黑色光芒,死死地將扁舟禁錮在虛空中不讓他動彈。

  龍家的十幾位老仙人面面相覷的半天不吭聲,他們苦著臉,愁眉苦臉的尋思著如何處理眼下的事情。這座神山的秘密,是絕對不能外泄的;但是帝錦么,他們絕對沒那個膽子對她做任何事情。

  像帝錦這樣身份的仙國帝女,她雖然暫時被神山的禁制給禁錮住了,但是誰敢相信她身上沒有她的父親留下的某些后手?搞不好他們一旦對帝錦出手,她那位可怕的父親就會直接跨空而來,將這座神山內外的所有龍家仙人斬盡殺絕。

  雖然這些老仙人當中,大羅金仙級的存在就有六位,其他的都是半步大羅的水準。

  可是他們根本不敢動帝錦一根頭發,他們甚至連那種念頭都不敢有。

  因為仙界的奇門仙術太多了,誰知道帝錦身上有沒有帶著某種可怕的禁制——只要有人敢對她生出半點兒實質性的殺意,就會立刻引動數十位老不死的關注,甚至直接引動那些老不死親自出手,跨空襲殺那些敢對帝錦生出殺意的倒霉蛋?

  “你們龍家,有大堊麻煩了。”殷血歌雖然不知道帝錦的身份,但是血海中的那些金仙大能知道啊。

  雖然帝錦年僅十幾歲,可是她已經是仙界無數年輕俊才瘋狂追求的對象,甚至像天刑仙君都曾經對帝錦有過傾慕之心。如果不是天刑仙君早就已經成親,而且他的年紀和帝錦相差太大的話,他也已經加入了對帝錦的狂熱追求中去了。

  所以殷血歌很快就知道了帝錦的身份,更是知道了帝錦在仙界的身份地位,知道她是一個多么棘手、多么麻煩的存在。

  所以他笑得無比燦爛的看著龍尊天:“龍家有大堊麻煩了?那么,我們的交易,是否可以延緩一段時間?等龍家再次收集到足夠的天地靈髓后,我們再談煉丹的事情,怎么樣?”

  抖抖袖子,殷血歌笑道:“送我回去吧,龍家的什么隱私勾當,和我沒關系。”

  龍尊天的臉色一陣陣的紅橙藍綠的變幻莫測,他驚悚而驚恐的看著頭頂懸浮著的那一葉扁舟,整個人的神智都不知道飄去了哪里,好似留在這里的就是一個空蕩蕩的軀殼。

  就在殷血歌催促龍尊天,想要讓龍尊天先送自己離開的時候,突然間神山周邊的虛空潮汐劇烈的震蕩起來。就聽得一聲巨響,方圓數千里的一塊兒虛空潮汐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撞得粉碎,一座以白蓮為地基,通體古色斑斕的佛門禪院從虛空潮汐后沖撞了出來。

  一名身披灰色僧袍,頭上蓄著長發,生得俊逸非凡的青年男子站在那一座古樸、靜雅的禪院門口,溫和的看著那一葉扁舟笑著:“錦宮主,這鴻蒙虛空如此危險,你是何等尊貴的身份,怎能胡亂闖到這里來?”

  帝錦驚訝的走出了扁舟上的精舍,站在了船頭甲板上。她瞇著眼向那青年男子望了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是萬佛寺的朗月師兄么?你怎么會在這里?”

  “狼子野心,世人皆知。”數萬里外,另外一處虛空潮汐突然無聲無息化為烏有。一座被數萬條巨龍盤旋圍繞,散發出驚人氣息的金色神宮呼嘯著穿透虛空闖了過來。

  一名身穿金色龍袍,頭頂金龍冠,上半身套著一件金色掩心甲,周身霸氣凌天的壯碩青年站在那座神宮的正門前,憤怒的瞪著身穿僧袍的朗月怒吼道:“朗月,你這蓄發的賊禿,你死皮賴臉的纏著錦宮主,好生無禮。你們佛門不是講究六根清凈么?你居然有臉整天在錦宮主面前拋頭露面,好生不知羞恥。”

  帝錦的小臉蛋都皺成了一團,她可憐兮兮的看著那周身金光萬丈的壯碩青年,有氣無力的哼哼道:“六道太堊子,你怎么會來這里?你們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所以說,狼子野心嘛。敖六道這家伙平日里故意做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樣,實際上呢,他是最陰險最奸詐的一條毒蛇啊。”

  無數道流光溢彩從另外一處虛空潮汐后噴出,一座紫氣環繞、煙霞罩空的仙宮飄然從虛空中冒了出來。

  一名身穿水火道袍,生得秀美絕倫,周身清光縈繞的年輕仙人站在仙宮門前,笑著向帝錦連連點頭:“錦宮主,我是求了帝君賜下一道符碟,這才在無盡虛空中找到了宮主。但是這兩位用什么奸詐手段跟蹤宮主您,還請宮主一定要明鑒人心才是啊。”

  帝錦呆了呆,她的小眉頭蹙得越發緊了,她低聲咕噥道:“太真帝子玄天璣……你們……”

  殷血歌看著虛空中突然降臨的三位青年仙人,只覺頭皮一陣陣發炸,他突然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

果不其然,佛門朗月、龍族敖六道、帝子玄天璣同時皺起了眉  他們目光掃向了龍家占堊據的神山,突然厲聲喝道:“有太古神孽留存?你們是哪一家的仙人,膽敢勾結神孽,你們一個個都是死罪。”

龍家的幾個老仙人長嘆了一聲,紛紛化為一道流風向著鴻蒙虛空遁  但是一禪院、一神宮、一仙宮同時噴射堊出無邊光芒,死死封鎖了這一方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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