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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蠡先生拿手拂過沒個士子的臉龐,眼中含著淚笑道:“真年輕啊,老夫如果年輕力壯,也定然會投筆從戎,爾等放心,老夫即rì就會親自走一趟汴梁城,當今天子也做過老夫幾天學生,覲見之時定要將你們的身份分說明白,萬萬不可當一般軍卒等閑視之。”
張方平陰測測的說道:“我早就說過,軍中全是目不識丁的莽夫斷然不能成事,想要機變,想要勇猛,如何少得了士子加入,自古以來,能做大事者,非xìong有謀略者不能成事。
云崢他們既然要成立少年軍,正和老夫之意,大宋百萬軍兵,整rì里只知道懵懵懂懂的混rì子拿錢糧,知道保家衛國者是極少的一部分,比如環州西軍,比如定邊軍,他們才是大宋的脊梁所在。
既然要以文馭武,不如駕馭的更加深入一些,老夫以士子為骨,猛士為肉,不信打造不出一支蓋世強軍來,要世人看看,怎樣才是真正的軍伍。
你我遠追漢唐,細思之后就會發現,戰場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將軍的謀略的作用遠超勇猛的作用,慶歷新政失敗了,改造強軍之聲就從我蜀中發起!”
劉玉成也沉聲道:“云崢,茲事體大,你萬萬不可懈怠,一旦少年軍不成,明公就會受到四面八方的打擊,蜀中精英也會一蹶不振。”
云崢拱手道:“cāo千曲而后知音,觀萬劍而后知兵。云崢已經看遍青塘雄兵,西夏獸兵,雖說遼國大軍未見,但是,在喀羅川我見識了大軍交戰,一方是角廝羅,一方是沒藏訛龐,他們用兵如同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但是最主要的卻是一個將軍對戰局的控制,西夏人戰敗。卻退的如同江海回波。義無反顧。青塘人勝了,卻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云崢還需要多學習,摸索。甲子營還需要經歷幾場真正的大戰才能變成強軍。”
“艱難困苦方能玉汝于成。你們只要不驕傲。不自滿,老夫認為出現一支少年強軍指rì可待,凡你少年軍所需。老夫定會優先供給。”
有通判的這句話,此事已經成了八成,一府之中知府為尊,通判為監督官,提刑司就在他的掌控之下,雖然他也受知府節制,但是論到和京中通話,通判的話音更高一些,因為這些人一般都是皇帝潛邸時的舊人。
事情敲定,諸位學子學著云崢的樣子,一起敲著欄桿大唱這首滿江紅!甲子營軍士也跟著附和,往rì里悲傷纏綿的十里亭被籠罩在一片慷慨激昂的歌聲之中。
蘇洵受眾人委托,執筆為記,當下就有書齋的老板搶著拿走這篇《十里亭記》打算刻成木刻懸掛在十里亭,以為后來者記之。
天色漸晚喧鬧聲不絕,甲子營軍士入驛館,明rì由梁楫,彭九帶隊返回都江堰營地,太守大醉,通判大醉,彭蠡先生大醉,蘇洵也大醉……
陸翁看著越喝越清醒的云崢,指指焦灼不已的陸輕盈,就呵呵笑著扶著自己的壽山杖回了陸家,云崢背著因為偷酒喝早就喝醉的云二,懷里抱著年幼的蘇軾,只有蘇轍是個好孩子,還能牽著云崢的衣角踉踉蹌蹌的往馬車邊上走。
把喝醉的周同從牛車車轅上推下去,云崢把云二和蘇軾扔上牛車,有把陸輕盈橫抱起來放到馬車上,拍拍醉眼迷蒙的憨牛,讓他驅趕著牛車往家走,這還是家里的那頭大牯牛,哞哞的叫喚一聲,大青馬就甩著尾巴走了過來,和大牯牛一起慢慢的往家走。
客人不必管,自然有小吏將這些喝醉的人送回去,有誰會知道,十里亭一場歡宴,竟然醉倒了整個成都。
陸輕盈趴在云崢懷里,死命的哭泣,腦袋鉆到云崢的懷里用死力往進頂,云崢輕輕地撫摸著陸輕盈的肩背,哄孩子一樣的輕輕低語。
不知不覺的就到了家門,老廖和臘肉在門口歡迎家主回家,云崢抱著哭的渾身發軟的陸輕盈往家里走,對老廖和臘肉說了聲:“我回來了。”仿佛他只是出門去溜溜腿就回來了。
這一句話,頓時就讓老廖,臘肉嚎啕大哭起來,家主不在家,整個云家都沒了笑臉,臘肉牽著云崢的袖子不斷地搖擺埋怨,問他怎么才回來。
云崢沒辦法說,因為說什么她都會如此,臘肉這時候就是在發泄自己的感情,說的話和腳底下云三的嗚嗚嗚聲沒有區別。
跨進大門就看見笑林和花娘站在一起,一個拱手,一個蹲禮,云崢看了一眼花娘依舊梳著風流寡婦頭就嘆息一聲說:“你們難道就不能給我一個驚喜嗎?就算不是抱著自己的孩兒來迎接我,花娘好歹挺著大肚子見我才好啊,時間過去大半年了,你們竟然浪費掉了這么多美好的時光,算算你們的年紀,還有多少時光可供浪費的?”
花娘嬌笑道:“著急要孩兒的可不是我,是你懷里的輕盈妹子,先把自己的事情辦好,別人的閑事少管,看你平安回來我就放心了,你夫妻小別勝新婚,我就打攪了。”
說完就拖著想要說話的笑林直接去了云家的小院子,花娘在那里有一間屋子,云崢伸長脖子見他們各自進了自己的屋子,失望的嘆口氣,就抱著陸輕盈回到了臥室,云二和蘇軾蘇浙兄弟已經被仆役從牛車上抱下來,送回了他們自己的屋子。
“臘肉,我要洗澡!”云崢和往常一樣吼一嗓子,臘肉這才不情愿的松開云崢的衣角,吩咐丫鬟們往已經準備好的木桶里倒水,打算親自伺候云崢洗澡。
回過神來的陸輕盈頂著一雙哭的如同兔子一樣的眼睛,要臘肉下去,她準備自己來,這是她一個當家主婦必須要干的事情。
云崢在澡盆里不斷的給陸輕盈說自己這一路上的趣聞,陸輕盈卻心事重重的只顧著給云崢擦背,還不斷的抽泣一下。
聰慧如云崢者哪里會不曉得陸輕盈到底是一個什么心思,就笑著說:“哎呀,我吃醋的娘子啊,沒必要吃醋,家里多出來的兩個女人,一個是西夏的公主,人家沒打算嫁人,準備帶著自己的兩個家人丫鬟去豆沙寨過逍遙rì子沒打算嫁給我,另一個身世凄慘,開始是我的俘虜,后來我是她的俘虜,不過她終歸是我的俘虜。現在無家可歸,就像藍藍一樣,暫住在咱們家,人家都是清清白白的大閨女,你不要瞎想!我就算要娶別的女人,你不發話,我絕對不會動彈。
咱倆結發的時候可是早就說好,一輩子不離不棄,只要你不紅杏出墻,我就不打算違背。”
云崢能明顯的感受到這句話帶給陸輕盈的安慰,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把臉擱在云崢寬厚的肩膀上說:“我嫁過來這么久,還沒有身孕,您就算是另娶也是該的。”
云崢反手摸著陸輕盈光潔的俏臉說:“從我們成親開始到現在,我大多數的時間都不在家,你要是有身孕我才會好好地盤問一下,現在好了,我應該能清閑好一陣子,我就不信這段時間你會懷不上孩子。”
說完這些話就在陸輕盈的耳邊悄悄地說了些流氓話,臊的陸輕盈俏臉發燙,云崢雙臂一用力就把陸輕盈一下子抱進了澡盆,在陸輕盈的驚叫聲里,澡盆里的水溢出去好多,這讓躲在樓下燒水的臘肉和小蟲大為不滿,因為溢出來的水順著地板的縫隙流了兩人一聲。
不過她們很快就不生氣了,臘肉的臉變得赤紅發燙,年紀幼小的小蟲還不明白那些奇怪的聲音從哪里來的,臘肉恨恨的拋下手里的燒火棍子,捂著臉就逃回自己的房間里去了,只留下一頭霧水的小蟲,傻乎乎的往爐灶里添柴,今天下了雨,別把姑爺凍著了……
晨輝灑遍天地的時候,一條胳膊粗的青花大蛇在房梁上轉著圈的蜿蜒游走,或許是因為太肥的緣故,它的鱗甲想要扣住光潔的梁柱很艱難,尾巴不斷地在打滑,只要稍微不小心就會從房梁上掉下來。
扁圓形的腦袋慢慢的從房梁搭到柱子上,費力的游到柱子上慢慢的用尾巴卷住梁柱,嘴里吐著長長的信子把腦袋鉆進了粉紅色的帳幔,從昨夜起它就聞到了一股久違的味道,所以大清早的就過來看個仔細,伏在墻角的云三嗚嗚兩聲,又把腦袋藏在后腿上,繼續睡覺。
云崢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噴嚏,因為有東西在碰他的鼻孔,一睜眼就看到看家蛇那個奇蠢無比的腦袋,煩躁的把那顆腦袋推出帳幔,抱著光溜溜的陸輕盈打算再睡一覺,
陸輕盈早就醒了,只是想起昨夜的癲狂有些不好意思起身,畢竟自己的聲音好像大了點,洗澡的地方不隔音,燒水的臘肉和小蟲一定偷聽了好久。
男人家嘛,大清早的總是火氣旺,陸輕盈不過動彈了幾下,就再一次勾起天雷地火,云崢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憐,在這個美女如云的時代里,自己竟然苦守了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