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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偷天計

  “他肚子里什么怪東西?”離黑甲最近的隨無距忽然指著黑甲的腹部喊道,這聲音卻不是直接用嘴巴喊出來,而是在眾人神識之中傳遞。

  隨著那一群黑色蝴蝶般的碎布飄落,卻露出了黑甲的身形。整個肉身還是人的肉身,一望而知乃是個青年男子,但奇異的是他的血肉卻都是透明的,一身骨骼歷歷分明、清晰可見。而就在他的腹部之中,卻有一團黑色的東西不停地在跳動著,分出無處的觸勾連著他體內臟器,而且通到頭部和四肢,宛如第二顆心臟,這東西竟然是活的!

  在場的道門高人仍舊以內六外四之陣將黑甲圍困其中,見到這詭異的場景都是大吃了一驚,面面相覷,雖然他們沒有一個知道這黑甲體內的黑色之物是什么,但卻同時感應到了這黑色物體之中散發出來的一股極為暴虐邪惡的氣息,不知道這黑甲為了修成妖身都做了些什么恐怖之事,好像是活生生的吞噬了什么。

  眾人注視之際,又聽隨無距叫道:“這東西在變小,好像是在他的胃里,難道他是在消化這塊東西!”

  驚百里濃眉一揚,喝道:“不用管那東西是什么,必是極為陰邪之物,將他們一起消滅便是。看我的陽極天雷!”

  就在驚百里喝出這話之時,遠處的淵無咎急忙大喝道:“驚宗主且慢動手,他受制于我的法術,不要驚醒了那妖物!”

  但說話已遲,喚物杵之中釋出無數金色閃電鉆云入天,然后再度從天而降直接擊在了黑甲身上。這閃電入天之后再降落下來之時,威力已大了數倍,頓時無數雷電在黑甲透明的血肉之身上流竄奔騰。將黑甲整個人都包裹在了其中。但直至雷電消失,除了只是將黑甲的一頭黑發電得根根豎起,而對于他的肉身卻沒有絲毫的傷害。

  整個過程之中,黑甲卻是始終無知無覺一般。仰望著天空。不言不語,眼中流出的兩行血淚已經被雷電蒸發不見。而同時消失的還有他眼中的神采。只是微微晃動了身子,并沒有清醒過來!剛才一吼之后,散盡心中哀痛,心雖跳動。加上剛才被天鏡攝神,此時的黑甲癡呆得猶如行尸走肉一般,一但身的哀傷絕望之意,猶如他透明的血肉一般讓人可以一覽無遺。他所立身之處的天地,比別處來的安靜一些,似乎天地也為他沉默了。

  眼見陽雷無功,淵無咎長出一口氣。驚百里大驚失色,不禁心中一寒,向眾人喊道:“他現在中了淵宗主的天鏡法術,一時回不了神。我提議不如咱們眾人一齊出手,速速將他殺死,千萬不要錯過機會。”

  淵無咎急忙喊道:“諸位且慢!他有戒刀在手,可以瞬間斬滅一切法術,咱們需得先想出一個滅妖的良策,否則再有任何異動,都會將他驚醒,屆時便是功虧一簣!”

  隨無距手持驚聞令,手中拽出絲絲縷縷透明的風束,似在準備攻擊,更似在準備防御,聞言道:“他已經到了知天境,手中又有佛門的戒刀,能斬滅一切法術,我們的手段傷不到他,該怎么殺他?”

  行維心喝罵道:“該死的和尚,這刀好死不死落到了這妖物的手中。”言語中分明對蓮華不滅沒有當場出手收回戒刀,令他們此時陷入困境表示不滿。

  紫炎散人老成持重,勸解道:“此時多說無益,不如想個辦法趕緊布陣困住這妖物再說,等他掙脫天鏡攝神的法術,清醒過來,等他發起瘋來,可就麻煩了!”

  行維心反詰道:“太極陣也被這破刀割出了口子,讓他逃了出來,還有什么陣法能夠困住他!”紫炎散人一時無言以對。

  君行庭忽然沖著遠處喊道:“含宗主,你是第一個出手的,現在就由你來拿個主意,到底該怎么辦吧?”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稱是,將目光一起投向含弘光,這黑甲隨時都有可能清醒過來,到時候他手持黑刀亂砍,那可就麻煩了,因此各個顯得十分焦急。

  含弘光此時臉上再無憨厚笑意,而是一臉的凝重,向淵無咎道:“淵兄,剛才你施展鏡見三生的法術,你的天鏡剛才是否已經看出這邪修妖物的來歷?”

  淵無咎搖頭道:“功虧一簣,剛才只差一點便能鎖住他的三生,但可惜中途被那女子的鮮血破了法術。”

  含弘光一聽,臉上露出遺憾之色,環視一圈,焦急道:“諸位,此邪修妖物前來道海之所作所為,可見他必定對我道門有極大的陰謀,倘若今日如未央天之言放走了這妖物,含弘光敢斷言,來日我道門之人必定個個死于此妖之手,無一可以例外。想必這一點,大家心里自然明鏡一般。剛才我出手將他攔下,也是出于此意,此舉魯莽,牽連眾人涉險,我含弘光在此向眾位賠罪!但為了道門安危著想,含弘光不得不為,眾位若要怪罪,且等斬殺了這妖物之后,含弘光聽憑諸位發落。”

  他匆匆說完這幾句,又向淵無咎道:“現在情況緊急,淵兄,我亦不與你客套。含弘光慚愧,并無滅妖良法,但在場諸位宗主之中以的修為最高,勞你快想想有什么辦法能夠帶領諸位宗主殺死這妖物,否則今日之后,道門必將萬劫不復啊!”

  眾人原本期待含弘光想出辦法,沒想到他卻推到了淵無咎身上,一時又將目光都緊張的投在淵無咎身上,切盼他能說出個好主意來。

  淵無咎聽含弘光說的如此誠懇,不禁低頭沉思起來。眾人各個屏息以待,不知他究竟能不能想出什么辦法,隨著一呼一吸,眾人一會兒看看黑甲有沒有異動,一會兒又將目光投在含弘光身上。等到淵無咎抬起頭來,雖然不過是片刻,卻感覺已經等了許久一般。

  淵無咎目光之中現出堅毅之色,掃視一周,道:“值此之際,淵無咎也不推辭,眾人若信得過淵無咎,便聽我調度。”

  含弘光當即應諾,其余眾人也紛紛點頭,迫切要知道淵無咎有什么好辦法。

  淵無咎向眾人拱手道:“眾人信我,淵無咎必不相負。廢話不多說,剛才太極陣中,我等已經對這妖物施展了諸般法術,也知道了這妖物有兩大倚仗,其一法力渾厚不絕,其二便是仰仗這口佛門戒刀。

  相比之下,最為難辦的便是戒刀,此刀一動,任何法力都難擋其鋒。因此淵某建議揚長避短,避其鋒芒,不要與戒刀相抗,而是由我和萬里宗主施展偷天換日之術,將萬里宗主送至他的身側,直接將他持刀之手斬下,然后由我用天鏡連手帶刀一起攝走,而其余眾人則在周圍布下羅天大陣,等萬里宗主得手之后,便起陣將之困住。只要一失了戒刀,哪怕他法力再渾厚,也必然為我等結陣所困,難逃生天。”

  說到此,淵無咎一皺眉頭,對著萬里紅云道:“只是這個辦法卻需要萬里宗主冒極大之險,這妖物雖然暫時受制我天鏡的攝神之術,但剛才已被陽雷驚動,只要再有任何異動,必然立時驚醒,到時候萬里宗主就在他的刀鋒之下……只是這偷天換日的法術,又必須你我二人方能施展……”

  萬里紅云打斷道:“淵宗主不必說了,萬里紅云其實貪生怕死之輩。只是要斬斷這妖物的手臂,只怕用我的法術還是不行,最好用一件最為鋒利的法器!”

  淵無咎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道:“萬里宗主的意思是要塵宗主的月鏡?”

  萬里紅云笑道:“正是,萬里紅云與塵宗主的法力一陰一陽,相生相克。月鏡乃是極陰之器,由我御日訣的法力御使月鏡,陰陽相離,可以施展陰陽割裂之術。由此法術斷下這妖物的手臂,最好不過。只怕塵宗主愛惜法器,不肯借給我這個粗人,哈哈!”

  話音未落,一輪玄光已至萬里紅云的身前,萬里紅云一愣,向塵凝榭望去,只見她卻背過了身,一副不愿意多加理睬的樣子。萬里紅云一笑,沖著塵凝榭行禮道:“多謝啦!”

  淵無咎大喜道:“塵宗主深明大義。事不宜遲,萬里宗主,注意看我的天鏡!”一揚手,天鏡被拋入半空之中,陡然變得無限之大,籠罩住了整個虛空,完全覆蓋了眾人頭上的天空,內種迷蒙不已,猶如天幕一般。

  淵無咎大喝一聲:“偷天!”隨即天鏡之中迷蒙之氣散去,鏡中光影變化,風急云走,倒影出了眾人圍困住黑甲的場景。待得所有人的面目都清晰的倒映在了天鏡之中,淵無咎沖著萬里紅云大喝一聲:“萬里宗主,就是此時!”

  萬里紅云一點頭,高聲一笑,化身為日,向著天空之中的天鏡鏡面直接撞了上去。就在他撞到鏡面的剎那,整個天鏡鏡面都晃動起來,好像蒼天都抖動了一般,那一個明亮的太陽竟然直接從天鏡之中穿了進去,徑直向鏡中的黑甲飛去。

  陸正在羽化臺上看見這一切,眼睛一眨也沒有眨,已經吃驚的沒有任何反應了。忽然耳中鉆進了一個聲音,道:“時候差不多了!”陸正一回頭,發現不知何時,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滌玄天已經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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